司徒悅的眼神掠過烈焰,相信他也一定感受到了,那些突然堵在此次的巨石,貼合得如此緊密,自然是有人刻意爲之,而他也肯定知道了是誰在製造這一切。
“絕……”
寶兒伸手,輕輕的碰到納蘭絕的臉龐,
“我沒有其它要求,只希望你能在我臨死前吻我一下。”
她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納蘭絕,眼裡的熾熱,讓納蘭絕一陣頭皮發緊,爲何會到這般境地?
假如寶兒真的要死了……
“我死前的願望你也不能滿足我一下嗎?”
寶兒說着說着,就要再度落淚。
司徒悅看着夏之行的神色,恍然之間有些明白,寶兒到底是聖女的身份,她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死了呢?烈焰不過是明白自己妹妹的心思,才配合着演了這樣一場戲而已,但寶兒肯定是受了傷,卻不至死……
她只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讓納蘭絕接受她……
見司徒悅的眼神老在自己臉上徘徊,夏之行有些不自在起來,知道她也已經看出來了。
寶兒是個心性單純的女孩子,爲了所愛,她會傾盡一切,夏之行正是看到她這樣的個性,才決定從心底裡祝福這一對,而烈焰是出於何種目的出手助寶兒一臂之力,便不得而知了。
寶兒要當聖後,這纔是烈焰一直以來強調的。
爲何在今天這個節骨眼上,他卻選擇了默許寶兒的行爲?
這不是將寶兒親手往納蘭絕身邊推嗎?
還是因爲他見到寶兒的舉動,也被震撼了,畢竟,她在撲上去的那一刻,並不知道烈焰的掌風裡到底有多少力道,是不是會一擊致命。
走到巨石旁仔細看了看,擡眸間,彷彿能看見拓跋沐珩的身影,正俯看着這一切,這是他製造出來的,自然不會這麼容易放他們出去,而將他們困在此,應該還有一個用意,那就是聖皇殿下的追兵也入不了此處。
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她突然迫切的想要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他要顧全大局,又想保住她這條小命,還要不能與聖皇決裂,他現在腦海裡所想的東西,也夠多的啊……
驚訝於她竟然在替他着想,司徒悅垂下眼簾,有些不知所措,爲什麼會這樣?她從什麼時候起,已經轉世之後的他給吸引住了嗎?這是個性完全不同的兩種人,爲什麼她會被吸引?
是因爲,本質之上的他們,其實就是同一人的緣故嗎?
所以,她阻止不了那種念頭在她的腦海裡瘋長,同時又痛苦的不願意去直面自己的心。
“真正的愛,就是這樣嗎?”
烈焰走到她的身邊,低聲的問道,
“可以不計生死,只求對方可以安然無恙?”
他的眼裡,寫滿了迷茫。
司徒悅不禁揚眉:“你都活了這麼多年,卻來問我這個問題,難道說你自出生起,都不曾愛過誰嗎?”
在見到他眼裡的錯愕之後,頓時醒悟,眼前所站着的這個男人,他存在於世幾百年之久,卻不知道愛爲何物?所以,見到自己的親妹妹有這樣的舉動之後,他已經被深深的撼動了,所以現在的他,暫時已經忘卻了他的護法身份,只是一味的好奇,是什麼樣強大的力量驅使着他的妹妹去做這樣的犧牲。
“是啊,真正的愛就是如此,不計任何回報,只求對方安好。”
司徒悅輕聲說道。
腦海裡又回想到了從前的日子,沐珩替她所做過的一切。
現在的她,到底要如何去面對呢?
她愛的只是從前那個靈魂,她很清楚,只是爲什麼又會被現在這個所吸引呢?
她到底是怎麼了?
看到她眼裡的困惑,烈焰忽而笑了:“看樣子司徒小姐你也很困惑啊。”
司徒悅只是輕淺一笑,不再言語。
那邊納蘭絕卻一臉遲疑不決,遲遲下不去嘴,甚至雙手都在發着抖,這種事情,他真的做不出來,於是就這樣直直的看着寶兒,抱着嬌小的她也不吃力,二人就這樣一直幹瞪着眼。
“納蘭絕!”
寶兒眨了眨眼睛,
“都這麼久了,你都親不下來嗎?”
她的聲音裡帶着無限的委屈,同時也讓納蘭絕覺得,這個聲音聽上去,倒是有些中氣十足的……
不太像彌留之際的人會說的話啊。
“你?”
他不由得問道,
“你看上去面色不錯。”
寶兒一驚,此時要換上虛弱之極的小可憐模樣,似乎已經晚了。
納蘭絕將她放下來,仔細看了看她,“你只要沒事就好。”
其它,他不願意再多說。
“你聽我說,你不要生氣啊,我撲上來那一瞬間根本沒有想到過我身上穿了哥哥送的天絲軟甲,任何掌風都襲擊不到我,我只是想證明一下,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寶兒急了,拉住他的手臂,輕聲說道,
“我絕對不是故意要騙你的,而且我對你的心,你一直應該都明白,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啊,我願意爲了你做任何事情,你爲什麼就是不懂呢?”
納蘭絕輕輕的推開她:“寶兒小姐,以這樣的方式即使你讓我真的吻到了你,那也只是出於一種同情,並不是愛,你明白嗎?真正愛一個人,就要給她完完全全的自由,不給她添一絲困擾,只要她好,你的世界,就一切都好。”
這是他想對司徒悅說的話。
如今,藉着這個輕淺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