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眠的夜總算熬到了頭,清晨的第一縷光線已經開始跳躍着,灑入了這間略爲空曠的臥室……
司徒悅艱難的眨了眨眼睛,長久以來僵持着的身形此時終於可以暫時放鬆一下,天終於亮了,她這樣感慨着,那個害她後半夜不敢閤眼的罪魁禍首此時陡然在她眼前清醒過來,睡意迷濛的看着她,此刻他的眼裡,帶着一種久違的天真……
這個發現,讓她的心又不自覺的開始狂跳起來,這是屬於沐珩的眼神不會有錯。
只是極快,他邪魅一笑,伸手,捏緊了她的下頜:“一整夜都不敢睡下去的滋味,是不是很不好受啊?”
“既然知道不好受,那您現在可否去召見您的其它女人,讓我能安心睡上一會兒呢?”
司徒悅無精打彩半垂着眼簾,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在她看來,這個聖子殿下是比虎狼還有高級上好幾倍的惡魔……
“你讓我去見那個斷腿的殘廢?她死皮賴臉要住過來,本殿下仁慈讓她住進來就算了,還指望本殿下能對她溫言軟語好好待她不成?”
拓跋沐珩的眼裡,陡然有怒氣十足。
他如此討厭朵雅……
司徒悅看着他,這是不是意示着,沐珩他潛意識裡仍然在支配着聖子殿下的意念?
那有沒有可能……
想到這裡,她不覺得有些激動起來。
“她的腿傷說到底還不是你造成的。”
她淡淡的說着,並且時刻注意着他眼裡的神色。
“那是她咎由自取。”
他閉上眼,
“不自量力想要留在本殿下身邊。”
門外有人輕聲稟報:“烈護法求見。”
“怎麼又是他?大清早的又要來給本殿下添堵不成?”
拓跋沐珩一聽到烈焰兩個字,立刻像頭暴怒的雄獅,坐起身來,見司徒悅脣角劃過一抹得意的笑,立刻長手一伸,將她給撈起來,強迫她坐直身子。
“有人求見,你去接見他,我補補覺,這難道也不行?”
司徒悅眨着雙眼,她是真的很困啊……
“你不待在本殿下身邊,本殿下擔心你會趁機溜出去,萬一離開我視線範圍觸犯什麼規矩,即使我是聖子殿下,也沒有辦法救你。”
拓跋沐珩說得一臉認真,其實他就是在打擊報復,見她竟然那麼暗爽他馬上要去見烈焰的舉動。
司徒悅不管不顧的又往下一躺,她一個晚上不敢閤眼哪,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她是死也不會放棄的,躺下的同時,她還伸手,死死的抱住了牀欄上的某個凸起。
“你給我起來!”
拓跋沐珩下牀之後,拖住她的腰,將她用力的往自己這一邊拖,司徒悅則死死的抱住牀榻不肯鬆手,兩個人正各種維護各自的行動,拉得異常辛苦。
房門悄然被推開來,烈焰的身形,穩穩的立在正中間,看着這一幕,連他也忍不住輕笑出聲:“大清早的,殿下正在做何種鍛鍊?”
聽到聲音,拓跋沐珩脣角一挑:“這個懶女人不肯起來,本殿下正在教她如何成爲一個合格的好妻子。”
司徒悅仍然維持着被他往外拖的姿勢,只能轉過腦袋來,看烈焰一眼。
反正這時站着的兩個男人,她見了都比較不爽。
想到這兒,她將腦袋又轉回來,繼續以不雅觀的姿勢,背對着二人。
見她仍然沒有要鬆手的意思,拓跋沐珩突然想到了某種好玩的事情,伸手,在她的胳肢窩下輕輕撓了撓,司徒悅立刻沒有忍住雙手一鬆,死死的夾緊了手臂,不讓他再有機會得逞。
她怕癢……
這種極其私密的事情,當然也只有拓跋沐珩才能夠發覺得了。
“早這樣不什麼事也沒有了?”
拓跋沐珩將她拉起,
“給你一點時間去梳洗,一會來大廳見本殿下。”
司徒悅皺着眉頭,強忍下心裡的怨氣,待到那二人走出去之後,立刻有幾名宮女齊整入內,將她給團團圍住,替她裝扮。
“這什麼衣服?這麼露?我不穿!”
一臉嫌棄的以雙指拎住那一層淺綠的紗狀長裙,前面露出那麼大一塊不算,關鍵是還如此透明,透明到一眼就能看清楚裡面穿了什麼,這黑暗神殿怎麼比起21世紀的奔放都毫不遜色?
“聖子殿下說這一種符合您的氣質。”
宮女不敢隱瞞,將拓跋沐珩的原話傳遞給她。
聽完之後,司徒悅立刻將這一層紗扔到了地面,並且拿腳狠狠踩了幾下,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這個玩意兒本姑娘不穿。”
似乎拓跋沐珩早就交待過什麼,宮女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而是又轉過身去,雙手託着一件澄藍的長裙遞到了她的跟前:“那請您看看這件,是否可行。”
拎到手上一看,這件相對於綠色這一件,款式就簡潔大方多了,最重要的是質地輕軟,這樣拿着,感覺它像牛奶一樣絲滑,極其貼合肌膚。
那個男人,應該是想以對比法,讓她心甘情願的穿上這件衣服,他怕假如第一次拿過來的就是這一件,她一樣會扔到地上用腳踩……
雖然察覺了他的用意,但目前來說,她還是少惹怒他爲妙。
“烈護法,你大清早的就趕過來,就是爲了叫本殿下去賞花?”
拓跋沐珩伸着懶腰,整個身子斜斜的坐着,極其慵懶,又自帶着一種渾然天成的貴氣十足,華美的黑色長袍,將他的身形勾勒得越發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