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又是凡人
從神識中來看,應當是個凡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媼,瘦的皮包骨一樣。
她該不會在這裡待了很久了吧……可這裡沒有吃的,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阮幸確認了對方沒有威脅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老媼聽到聲音似乎嚇了一跳,顫巍巍的用渾濁的眼珠看過來。
“你好,還能交流嗎?”
老媼沒有說話,而是慢吞吞的爬了過來,阮幸沒有躲開,老媼鼻翼翕動着在阮幸身上嗅了一會兒,然後張開不剩幾顆牙的嘴,一口咬在阮幸剛剛摔斷的小腿骨上。
雖然經過阮幸簡單的運功療傷後,皮膚表面的傷口都已經癒合,而老媼沒什麼攻擊力的牙齒也傷不到金丹期修士的皮膚,甚至都沒感覺到什麼痛感。
老媼開始吮吸阮幸褲子上快要乾涸的血跡。
她看起來並不瘋癲,只是餓了很久有些神志不清,如果能讓她吃一點東西,說不定還有交流的可能。
只是她現在也打不開儲物袋,不然還能給她點吃的。
阮幸皺眉思索了下,用劍在自己的小腿上劃出一道傷口,“喝吧。”
溫熱的血流出來,老媼的眼神中有了一點光彩,她迫不及待地用舌頭舔舐傷口渴望喝到更多能夠緩解她乾渴和飢餓感地東西。
那道淺淺的傷口很快重新癒合,老媼似乎也恢復了一些理智。
阮幸接着問道:“聽得懂人話嗎?”
她幾不可聞的輕輕點了一下頭。
“你是怎麼到這地方來的?待多久了?又是如何活下來的?”阮幸柔聲問道。
老媼說話了,她的嗓子十分的沙啞,“九天……九天了……沒有人……救我……我來送飯……沒有人……”
她說的話顛來倒去十分難懂,阮幸耐着性子聽了半天,才聽明白。
這個老媼是給自己在地裡幹活的丈夫送飯,不知怎麼回事迷路了,就到這個地方來了,她剛開始找了好幾天,但是這裡都沒有一個人,漸漸的就絕望了,躲在這個房子裡等待死亡。
至於她吃的什麼……阮幸看了看剛剛被老媼壓在身下的一具小小的骸骨,便明白了。
雖然阮幸給她喝了自己的血,但老媼還是難逃餓死的命運,她已經這麼大歲數了臨到頭卻是還要遭罪,不如自己幫她解脫了,免得忍受飢餓的痛苦。
她眸中帶上了一絲憐憫,抽出短劍,隨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身後那具屍骨,是你什麼人?”
“是……我,兒子……”
什麼?
阮幸瞪大了眼睛,本打算問完最後一句就殺了她,沒想到卻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這老媼鬚髮皆白,皮膚鬆弛層層褶皺堆在一起,牙齒都沒多少了,看着最起碼也有八十歲了,怎麼可能生出四五歲大的兒子來?
她連忙追問道:“你今年幾歲?”
“三十……”
老媼似乎又陷入了混沌的狀態,垂下頭想咬阮幸的腿。
見沒什麼可繼續問的了,阮幸嘆了口氣,一劍結果了老媼。
心情卻有些沉重,這處地方的古怪又多了一處。
如果是時間流速不同的話,那女人不可能只長歲數,恐怕第一天就餓死了。
但她的體感和飢餓感還是正常的,只是人加速衰老了。
而且她的兒子前面三四天肯定還是活着的,按照女人的衰老速度,三四天時間肯定足夠小孩長大成人,但他的骸骨卻只有那麼小小一團。
也不知這種古怪對金丹修士有沒有影響,如果有的話,一個金丹修士五百年的壽命在這裡可能也只夠活幾個月。
聞長老本就沒剩幾年壽了,說不準進來一兩天就會死。
那她的人情就不用還了。
阮幸甩甩頭,走出門繼續往一個方向前進。
只是……她還是不明白這裡到底有什麼危險,能夠讓青萍仙子夫婦受到重傷。
目前來看,只是沒有靈氣,沒有食物,無法使用術法,加速衰老,這幾樣而已。
整整四個時辰過去,阮幸用腳丈量着這片地方的大小,雖然她走的並不快,但加上神識的幫助,基本也掃清了方圓十里的範圍內,幾乎是沒有第二個活人了。
只是讓阮幸不理解的是,明明天空也是灰濛濛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太陽或者月亮的光芒,但天還是慢慢的暗了下來。
明明都已經這麼不科學了,竟然還在遵循日夜交替麼。
雖然金丹修士有基本的夜視能力,但阮幸畢竟也走了一天了,她身上摔斷的骨頭還沒有好全,還是打算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上,運功給自己療傷。
周圍大部分都是廢墟,塌陷的房屋碎片讓人無處落腳,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有半邊房樑的屋子,進去看了看。
似乎是一個民居宅院,邊上的堂屋已經徹底坍塌了,這邊應該是稍微低矮一些的廂房,逃過半劫,還剩了幾片瓦遮頭,裡面有一張高腳牀,邊上一口大箱子。
她過去本想打開箱子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但手輕輕一抓,箱子便被她抓下來一角,輕輕一捻便碎了。
真是比脆脆鯊還脆。
阮幸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估計這牀也是一坐就塌,阮幸對此沒報什麼希望,用劍扒拉了兩下,將碎東西掃到一邊,留出一小片空地來,她脫下外衫蓋在身上,準備靠着牆壁睡一覺。
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不知過了多久,阮幸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耳中,瞬間便睜開了眼睛,握住了自己的短劍。
“這是什麼聲音?”阮幸自言自語道,難道是其他幾個一同進入時空裂縫的修士嗎?
阮幸打算先用神識看看。
沒想到一用神識,那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找到了什麼好東西一般,不僅頻率變快了聲音也變大了,彷彿還正朝着阮幸靠近。
但是她的神識什麼也沒看到啊。
難道是幻覺嗎?
有什麼東西欺騙了她的耳朵?
忽然一道微風傳來,阮幸連忙向後一跳躲避。
躲完才感覺到臉頰處些微的刺痛。
好傢伙,要不是她躲得快,恐怕剛剛那一下她半個腦袋都沒了。
看來耳中聽到的聲音不是幻覺,只是那個未知的危險敵人有特殊的手段能夠屏蔽神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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