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會發光,那是因爲人家本來就是金子。
多少年的闖蕩,讓李信清清楚楚地認清了自己。
他不是金子,只是沙漠當中繁多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一枚砂礫,普普通通的生活,
“呼,這一次,再闖蕩一下絕地天淵,然後就回老家吧!”
李信嘆了一口氣,在心中黯然地道。
雖然說闖蕩這麼多年,李信於這個世界修真界而言,也不過是底層的武者,或許在煉體境界低階武者面前還能夠硬氣一些,在這廣闊的修真界,南來北往的闖蕩這麼多年,也不過是那些大人物當中隨手可以捏死的螻蟻。
在外界混跡了八年有餘的李信清楚,凝元境其實算不了什麼。
每個稍微大一點的城市的坊市裡面幾乎是一抓一大把。
一些稍微有名一些的城市傭兵隊,隊長都要氣海境以上級數的高手擔任。
李信當年僥倖獲得一株黃階上品的靈藥,藉此得以突破至凝元境,這都差不多已經是花光了他的運氣。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那麼他的未來,很有可能是在底層散修社會當中混跡,流浪一個又一個的城市收集修煉資源,好一些的話能夠突破到凝元境中期或者凝元境後期,然後娶一個鄉下看得過去的姑娘,回到老家生兒育女。
不過,雖然在外面,凝元境不如狗。
但是回到家鄉,那個山旮旯的小鎮,凝元境卻已經是家族內頂樑柱級別的高手。
毫無疑問,若是現在他回去,必定會在家鄉引起巨大的轟動。
“回去也好,至少能夠成爲別人眼中的大人物,而不是每天都小心翼翼擔心自己的安危。”
自己闖蕩這麼多年,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收穫。
雖說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並不像那些流傳廣泛的故事主角當中那樣,隨手撿到塊磚頭就是神器,隨便進入秘境就一定有大收穫,但當年能夠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株黃階上品的靈藥,這已經比很多散修武者好得多了。
更多的人,闖蕩一生碌碌無爲,終年勞作一點一點地存靈石購買修煉資源,然後逐漸提升境界,這纔是常態。
武道爭鋒,有人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如何如何鎮壓一代。
但誰又注意到,那無數的背景板上,衆多平凡的修行者們每天忙忙碌碌小心翼翼進出妖獸山脈,做任務,收集資源,培養靈物,耗費心力才能夠得到一兩分修行突破的丹藥資源,若是一個不小心又導致數年的積累一朝成空,說不定還會引來旁人的殺劫。
李信的經歷,並不算得了什麼。
但如果放在他出生家鄉的小城鎮裡面,卻也能算是一代傳奇。
當年同屆武學堂內的尖子們,如今最多恐怕也不過煉體七八重的後期境界,在有生之前能夠突破到凝元境已經算是佼佼者了。
一想到回到家鄉後,鄉里人們震驚羨慕的目光,榮歸故里,李信心中的惆悵也是減少了很多。
也不知道爲什麼,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後,李信的一顆心都是安定了許多。
或許,
這麼多年的流浪,自己也累了吧。
“大家加把勁,進入戈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中氣十足的吆喝聲從前方傳來,是領隊的一個傭兵護衛隊長。
此時,
他們一行人剛橫穿了一片荒蕪一物的黃沙大漠,即將進入到前面的一處戈壁灘,相比於那寸草不生的黃沙大漠,至少這些戈壁灘上還稀稀疏疏地長着一些灰青色的堅韌植物,同時偶爾還能夠看到一棵兩棵大樹落落錯錯地生長在戈壁上。
雖說依舊難以找到水源,但在這種荒涼之地上,至少能夠找到一片樹蔭進行休息。
隨着傭兵隊長的聲音落下,
整條原本顯得有些萎靡的隊伍,此刻強打起精神來,鼓起了幾分力氣,隊伍行進快了許多。
片刻鐘過後,
長長的隊伍進入戈壁灘,找了一棵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巨大華蓋狀的大樹,在樹下進行短暫的修養。
商隊的成員們,無論是同行的武者的散修,還是護衛的傭兵,都是紛紛拿出水壺喝水,或是取出乾糧就着涼水咕嚕兩口吞下去。
四周那些巨大如山嶽的駝獸,也趴在地上,有力無力地啃着地上那些乾硬多刺的荊棘草。
“東哥,咱們還有多長時間到那個地方?”
“你這猴子,急什麼呢,從西川城開始,要橫穿八百里大漠,半路上沒有任何停留的地方,咱們還不過一半的路程呢......”
“路上警惕點,這條路上可謂是白骨累累,那些沙漠妖獸什麼的就不用說了,最怕還是遇到那些可怕的沙盜。”
商隊的成員們三兩五個地聚集談話。
李信坐在車上,
耳中隨意地聽着這些人的談論,略微注意一些自己需要的信息,這一路走來,對於此行也有了大致的瞭解。
總之,即使商隊成堆而行,也要小心翼翼。
從袋囊拿出水來,先啃了一大口乾糧,才灌了些水,咕嚕一聲渾淪吞嚥下去。
李信的思緒,
卻是不知何時飄到了隊伍中間,那一輛香木雕琢的華麗馬車上。
此時,商隊的主人,
正殷勤地往華麗馬車上來回跑,李信還看到其奉上在大漠上極爲珍貴的一些瓜果,讓四周尚且在啃着乾燥乾糧的人們唾沫一陣下嚥。
目光之中,充滿着羨慕妒忌恨。
馬車上的主人,是一位年輕的青袍公子,年紀年輕得很,似乎看不得風沙,終年窩在馬車上不下來。
商隊的護衛糙漢子們猜測,估計是哪一家出門歷練長見識的貴家公子,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模樣,常年呆在馬車上也不見出來,讓一些體格彪壯的傭兵暗自嘲笑,又是哪家一個不中用的小白臉。
商隊裡面的人,對裡面的那一位多有不怎麼看得起。
當然,他們這些底層的傢伙,也只會在心底裡暗暗唾罵一下對方投胎好罷了,要真是正面嘲諷挑釁什麼的,那是傻子才做的事。
他們也只是一個底層的打工仔,面對貴人可以心底裡看不起,但怎麼也不可能面上看不上去。
不過,
Www•ttKan•C○ 李信卻是覺得,那一位年輕公子,恐怕不會那麼的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