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趕忙仔細的搜尋街道,可街道上的人太多,一時之間竟是完全失去了她之前看到的樑王的身影。
蘇淺不禁皺起眉頭,真的是她眼花看錯了嗎?還是說樑王真的在秦城,只是剛剛走的太快,而她又反應太慢,所以纔沒能在轉頭的時候再次看到樑王的身影。
該死,她爲什麼就沒能注意力集中一些呢,不然也許她就能找到樑王,找到樑國發生這一系列變化產生的原因。
這樣,一回到樑城,就能將樑國糟糕的現狀解決了。
“葉旋!”蘇淺突然轉頭看向葉旋。
“公主?”葉旋聽到蘇淺的叫喚,一回頭才發現蘇淺並沒有跟上來,不禁拉住馬繮,疑惑的看向蘇淺。
“我要在秦城滯留一日。”蘇淺看着葉旋肯定的說道。爲了恆兒,她必須確定一下,她剛纔看到的究竟是不是樑王。
若真是樑王就好了。
蘇淺輕輕嘆氣。不過爲了恆兒,即便是這一次看到的不是樑王,她也會想辦法解決現狀糟糕的情況的。
葉旋眉頭卻是瞬間皺緊:“公主不是要快些趕到樑城嗎?這裡……”
“樑城肯定是要去,只是在去樑城之前也應該將樑城如今的狀況搞清楚不是?”蘇淺看着葉旋說道,卻沒有提及她可能看到了樑王的事情,這件事情她還不確定,不確定的事情,她不喜歡告訴別人,也不希望身旁的人和她一起擔心什麼。
“既然公主一定要這樣,我也只能繼續陪着了。”葉旋看着蘇淺定定的神情,突然一撇嘴無奈的開口:“看來又要晚一些回去看折柔了。”
“真是有異性沒人性。”蘇淺白眼一翻。
“是哪個有異性沒人性的人陪公主從隨國跑到樑國的啊?”蘇淺這樣的話聽多了,他早已經習慣蘇淺的說話方式,偶爾更是覺得蘇淺說的話有意思,所以這會聽到蘇淺這句話,更是一臉笑眯眯。
蘇淺瞟了一眼葉旋,將馬頭一調,便向自己看到樑王的方向走去,只是慢慢的走到她看到樑王的方向,卻是除了一羣耍雜和一羣圍觀的百姓外,根本找不到她剛纔看到的那張臉,她真的很確定她看的那張臉和樑王很像。
“公主接下來準備到什麼地方呢?”葉旋看蘇淺彷彿無頭蒼蠅一樣領着他走了一圈,不禁開口詢問道。
就是找尋情報那也是有技巧的,就不知道公主能想出什麼方法找尋情報,不過,公主這會的行爲似乎有些奇怪,說是探尋情報,還不如說是……
葉旋的瞳孔微微一縮,難道公主在尋找什麼人?
是了,若不是尋找人的話,又怎麼會這般來回的轉,只是什麼人值得一心要回樑城的公主停下腳步尋找?
“去秦府。”蘇淺一臉嚴肅的看向葉旋,卻在葉旋跟着皺眉的時候,突然笑起:“說來,我還認識一位秦府的公子呢。”
時間如此之久,久到蘇淺都快忘記自己曾在樑城見過秦家的人,而這個地方是秦家的封地,樑國如今又是一團亂,想來秦府的人也應該回到秦城了吧,也許可以請那個人幫助也說不定。
她記得秦家在樑國似乎是中立的。
“秦府?”葉旋眉頭皺起,他雖然不是樑國之人,但也是知道樑國六大卿家的,而六大卿家和王室之間的爭端,似乎並不會幫助王室做什麼事情,況且,他記得公主也應該和六大卿家沒什麼聯繫纔是……
秦家不愧是秦城之主,秦府的建築比之王宮,就是一個縮小王宮。
高大的城門,兩旁站立着守門的護衛。守衛森嚴,竟是比之樑國王宮也絲毫不差。
蘇淺愣愣的看着眼前兩扇大門中間寫的秦府二字。
這就是秦府嗎?如此宏偉的大門,就是和樑國的王城相比也不過是修建的稍微小上一號而已。
剎那間,蘇淺的心一沉,同時也帶着明悟的微涼。
想假借秦府的力量,根本是一個錯誤的想法,這個時刻,即便是有樑王的消息,也根本不該假借別人的力量去尋找,更不應該希望藉助六大卿家中的任何一家幫助。
因爲六大卿家纔是樑朝最大的敵人。
若真是找到樑王的話,恐怕第一時間將樑王控制起來,然後對付恆兒,纔會是他們的第一選擇。
蘇淺停下走向秦府的腳步,突然轉身便向來的方向走去。
葉旋皺着眉頭看着蘇淺的行爲:“不進去嗎?”
“這樣的地方,不進去纔是最安全的。”蘇淺淡淡的說着,緩緩的向他們停馬匹的地方走去。
“樑國還真是亂呢。”葉旋迴頭看了一眼秦府,不經意的開口道。
“當王權小於臣子們的權利時,哪個國家都會亂的。”蘇淺一邊說,一邊向前走,也許她看到的那個人真的可能是樑王,但是對於這樣一個秦城來說,早些離開比之追查樑王可能更重要一些。
恆兒現在的壓力恐怕纔是最重的吧,如果六大卿家的府邸全是如此的話。
蘇淺突然覺得心思重了,竟是連一路來玩笑的心情也沒了,人總有沉重的時候,這個時候能做的,卻是不斷的思考,思考最好的解除煩惱的方法。
若是可以,她真的想帶恆兒離開,離開樑國,離開王宮,找一個安靜平穩的地方,過簡單平凡的生活。
她忘記自己在哪裡聽的了,她記得有那麼一句話,簡簡單單纔是真,平平安安纔是福。她突然很想要這種狀態,是因爲這個國家露出的冰山一角,讓她有了無力對抗的感覺嗎?
只是,她真的要帶恆兒離開的話,他能離開嗎?他能走到現在這一步,這身後跟隨着的人,又能讓他離開嗎?
不知不覺中,恆兒竟然已經開始代表一片人的利益,也無法脫身了,而她真的可以在這個時候想着這些有的和沒有的嗎?
蘇淺彷彿突然想通,露出無奈的笑容。
“公主?”葉旋擔心的看着蘇淺。
“做姐姐的就是有責任保護弟弟,以及幫弟弟一起面對將要面對的艱難困苦不是嗎?”蘇淺伸手解開系在路旁樹木上的馬繮:“有個身份高的弟弟,也是件讓人苦惱的事情呢。”
“額!”葉旋額頭浮現三根黑線,他根本搞不懂公主這會究竟在說什麼。
“你是……你是蘇淺?是當年和嶽凌一起到秦府的蘇淺?”一聲不確定的聲音響起。
蘇淺心中一緊,快速轉頭看向來人,便見一身墨色衣衫,還有那有特色的八字鬍映入眼簾。
這是,這是當年她去秦府時,在秦二少爺秦墨身旁的那個幕僚,似乎叫,叫什麼呢,對了,叫呂梁。
“這不是秦府的先生呂梁嗎?沒想到我們如此有緣竟在這個地方相遇。”蘇淺深吸一口氣,纔對着呂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沒想到姑娘的記性這般好,竟還記得有我這樣一個人。”呂梁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倒也不能說記憶好,只是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說我和嶽凌不可能在約定的時間到你們所在的院子,唯有呂先生特別,有一絲信任,我自然是記得。”說到這裡蘇淺不禁微微一頓:“只是小女子很好奇,呂先生又是怎麼認出小女子的呢,小女子記得當初自己臉上蒙着薄紗,呂先生應該沒見到小女子的相貌纔是。”
“呵呵,只是猜測而已,沒想到一猜就中了。”呂梁說着話的同時,眼中異芒一閃而過。
蘇淺聽了呂梁的話,一臉笑容:“那呂先生的運氣還真是好呢,相逢便是有緣,既然遇到了,不如呂先生就同小女子去酒樓中喝上一杯茶水,順就說說這幾年樑國的變化。”
“這恐怕要辜負蘇淺姑娘的好意了,我是二少爺派出來做事的,這會正要回去報告呢。不過若是小姐願意賞光到秦府來,二少爺一定會十分開心的。”呂梁看着蘇淺笑着說道,說話間,那十分有特色的八字鬍也隨着他張合的嘴巴一下一下的動着:“姑娘不知道,當初姑娘離開秦府後,公子可是念叨姑娘許久呢。”
“這樣啊……”蘇淺雙手微微攥起,眼角末處瞥向葉旋,卻說葉旋一直注意蘇淺的表情變化,立刻對着蘇淺點頭。
蘇淺臉上笑容變深:“呂先生既然不願意直接接受小女子的邀請,那小女子也不得不強請了。”
就在蘇淺說話的瞬間,葉旋腳步微微成八字狀,只是稍稍移動,便擋住了呂梁可以移動離開的方向,只片刻間,便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將呂梁的右手背到身後。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呂梁一驚,驚慌且不解的的看向蘇淺。
蘇淺淡淡的看了一眼被控制住的呂梁:“沒什麼,只是不想我出現的事情泄露出去而已。”
“姑娘在說什麼,爲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呂梁不解的看着蘇淺。
“真的一點也聽不懂嗎?”蘇淺突然擡眸看向呂梁的眼睛:“我想呂先生應該是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纔會突然出來同我說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