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孃不敢置信,這是天上掉餡餅的節奏嗎?“郡主,您說的是真的?”
“當然,不過本郡主也是有條件的。”尹傾瑤用手一指,“把你的布店賣給本郡主。在剛纔的價格上,本郡主可以再送你一千兩。”
“這……”
“劉二孃,你好好想想,有了這筆銀子,你兒子的前途,原來的虧空,都可以處理了。”
劉二孃想了想,終於應了下來,“好,小婦人答應了。”
尹傾瑤的心情好極了,“青桃,付錢。”
“是,郡主。”青桃答應一聲,隨手拿出一隻荷包,遞給劉二孃,“這是銀票,劉二孃你點點,看看數目對不對。”
“好好。”劉二孃答應時的不捨,在見到一荷包的銀票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子使勁的掙扎,劉二孃賣了布店,他還到哪裡去拿銀子。
毛桃壓制住他,腳尖不在意的踢在他的小腿上,“再吵,就踩斷你的腿。”
青子第一次才知道,跟在蘊樂郡主的二名婢女,是個狠角色。
尹傾瑤拿出協議,讓劉二孃簽了,這才說道,“劉二孃,不怕你笑話。本郡主最近事兒多,抽不出人手來。你看能不能幫幫本郡主,這家布店繼續幫本郡主管着。工錢呢,本郡主也不少你,一個月四十兩。劉二孃,你看如何?”
在白花花的銀子面前,劉二孃哪裡還有抵抗能力,連連同意,“郡主,您放心好了,這家店小婦人我一定要管的好好的。”
“那就這樣吧。”尹傾瑤站起身,環顧四周,“至於這些布,先留着吧,本郡主有用。”
“是。”劉二孃喜滋滋的把尹傾瑤等六人送出店,回頭數錢去了。
毛桃一推青子三人,“郡主,這三人要怎麼處理?”
尹傾瑤回頭,“劉二孃的債務,轉到了本郡主手裡。怎麼說,本郡主也要上門去拜會一下夏老爺子。”
青子等在人聞言,覺得雙條腿都開始打顫了。讓夏老爺子知道他們沒有把事情辦好,還不剝了他們的皮。
青子被堵住了嘴,不能說話,只能連連搖頭。
尹傾瑤看着,不由笑了,“你也不是本郡主的奴才,怎麼處置你,本郡主又做不了主,所以,你這麼殷殷切切的看着本郡主,只可能是白廢功夫。陳叔,把他們綁了,我們走。”
“好嘞。”陳一鞭在尹傾瑤進了布店之後,就趕了馬車過來。聞言,把青子等三人綁好後,扔進馬車內。又請尹傾瑤在馬車上坐好,這才一揚鞭,往北邊走了。
據傳夏老爺子,今年六十有三,是個健碩高大的男人。常年穿黑衣,戴着面罩,無人知曉他的真實面目。不過,據說此人陰險狠厲,對人對已都非常狠,是京城裡的一大狠角色。在他手下,有混混千名,暗中收取京城的保護費,放利錢,以及處理一些官府不會顧到的事情。
青桃看着馬車行駛的方向,有些擔心,“郡主,我們真要去拜會夏老爺子嗎?”
“當然。”尹傾瑤正襟危坐,本來打算過幾天去拜會夏老爺子,但有了青子收利錢的契機,今日這時機
再好不過了。
“可是郡主,聽說夏老爺子是個很恐怖的老頭,非常的狠厲,我們要不要先調些侍衛過來,然後再過去?”青桃很擔心,她和毛桃雖然有些功夫在身,可以郡主手無縛雞之力啊。這樣冒冒然的去別人老窩,豈不是自投羅網?
尹傾瑤微一沉吟,“也行,就這麼辦。”
馬車行的很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出了南街。看着越來越遠的南街匾額,尹傾瑤在心裡微笑,這一世有她先下手爲強,她倒要看看,那位庶姐,還會如何的賺錢。
尹傾瑤在心裡計算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覺得馬車震了一下,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馬車就傾倒了一下。她不由驚呆了。
青桃連忙扶住尹傾瑤,“郡主,您有沒有碰着,磕着哪裡?”
尹傾瑤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嚇了一跳。問問陳叔,外面出什麼事情了?”
陳一鞭駕車,從來沒有失過手。今天是怎麼回事?
青桃揚聲問道,“陳叔,怎麼了?”
陳一鞭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郡主,馬車撞到人了。”
“什麼?怎麼可能?”
尹傾瑤和青桃對望一眼,都很驚訝。要知道陳一鞭的技術,那是非常好的。他駕的馬車會撞到人,這不是空口白牙說相聲,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尹傾瑤讓毛桃管住青子等三人,這才掀了簾子出去,“陳叔,撞到了什麼人?”
“郡主,就是他。”陳一鞭指着倒臥在馬車前的男子,一臉的氣憤,“明明我已經制止了車速,還很早就發出了警告的聲音,這個男人還是撞了過來。哼,我看他,爲了錢,真是太不要臉了。”
馬車前,的確躺着一名男子,梳着書生頭,半新的長袍上沾滿了灰塵。男子劍眉星目,氣宇軒昂,細瞧給人一種熟悉感。男子此時抱着頭,嘴裡不斷呻吟着,而他露出長袍外的小腿上,開始沁現出了絲絲血跡。
尹傾瑤瞧清楚眼前男子的長相,不由大驚失色,連着後退了二步,這才被青桃扶住。她的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面對這個男子了。
天意!天意!
此時,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當看到撞人的是郡主的馬車,而受傷的是個窮書生,再聽到陳一鞭的話,有人開始打抱不平了,“真是狗仗人勢,明明撞傷了人,還怪到書生身上去。”
“對啊,怪不得這麼得蘊樂郡主的喜愛。”
“噓,小心被郡主報復。”
……
陳一鞭聽着周圍的聲音,臉色越來越黑。他可以向天發誓,明明是窮書生自己撞上來的,可是在別人嘴裡,卻成了他仗勢欺負人,這也太冤了。要不是這麼多人明目張膽的看着,他恨不得衝上去,把這個書生痛扁一頓。
青桃扶住尹傾瑤,看着自家郡主豁然變白的臉色,小聲的問道,“郡主,您有沒有事情?要不先回車上吧,這些事情讓奴婢來處理。”
青桃從來沒有看到過蘊樂郡主,會露出這種悲傷中帶着恨意的表情。
“不用。”尹傾瑤暗暗吸了一口氣,放開緊
抓在青桃身上的雙手,揚手叫過陳一鞭,“陳叔,你找人把他擡到醫館去醫治。”
陳一鞭回頭,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可是郡主,他並不是我們撞到的。”
“快去。”尹傾瑤的聲音不由自主的轉爲嚴厲,“沒看到他受傷了嗎?難道要讓他流盡鮮血,死在本郡主的面前?”
陳一鞭覺得窩囊極了,但蘊樂郡主的話又不能不聽。只能怏怏的跑到一邊,請來了大夫,讓人把受傷男子擡到了醫館。
尹傾瑤轉身上了馬車,叫過青桃,“青桃,我們先去醫館。”
“是。”
陳一鞭找的是最近的醫館,胡堂醫館。當堂坐診的大夫正是醫館館長鬍良溫。他看到送來的醫患,連忙上前幫忙,“陳兄弟,這是怎麼回事?”
陳一鞭經常駕駛馬車,時不時還會受些小傷,都是找胡堂醫館診治,跟胡良溫也有些交情。陳一鞭一擡手,“胡大夫,你幫我看看這小子,傷的怎麼樣?”
二人合力,把書生放在病牀上。
陳一鞭抹了抹手,“胡大夫,你先幫我看着,我去把郡主接來。”
“去吧去吧。”胡良溫揮手。
陳一鞭一轉身,就看到尹傾瑤走進來,連忙走上去,“郡主,您怎麼也來了。”
“陳叔,那人的傷怎麼樣了?”
“胡大夫正在看,您放心,我看那小子命大,不會有事情的。”
“本郡主去看看。”尹傾瑤說着,跨進裡間。裡間胡良溫已經指使着小廝,把書生的褲子褪了下來,正在清洗傷口。
尹傾瑤靜靜的看着,三年後的今天,或者說又回到了前生的那一刻,她的心竟然會如此的平靜,和安寧。
胡良溫包完了傷口,擡頭看到尹傾瑤,連忙行禮,“郡主,您來了。”
“胡大夫,你忙你的。別省着藥,也別省藥費。”
“是。”
陳一鞭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氣憤,“郡主,明明是這窮書生撞上我們的,我們幹嘛還給他找大夫,還出醫藥費。”
“本郡主今天心情好,既然散了那麼多銀子了,也不差這麼一樁。”尹傾瑤摸了摸鼻子,不由笑了。沒有了那位庶姐,這個窮書生也翻不起什麼大浪。“胡大夫,你看他的傷怎麼樣?”
“回郡主的話,這位病患傷口不深,敷二天藥,也就好了。”
“那他怎麼還不醒呢?”尹傾瑤有些急迫,她迫不及待的想跟這位窮書生好好的聊上一聊。
“這?”胡良溫瞧了瞧,又說道,“郡主不必擔心,依在下看,他應該快醒了。”
尹傾瑤點點頭,卻見那名窮書生,正在慢慢的睜開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但他馬上就清醒過來,掙扎的爬下牀。“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尹傾瑤微微一笑,“這位兄臺,剛纔你橫衝直撞,傷到了本郡主的馬車,本郡主就想問問你,打算如何賠償?”
“什麼?”窮書生驚呆了。
青桃和陳一鞭相視一眼,終於笑了。就說嘛,他們的郡主怎麼是個容易吃虧的人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