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尹劍,想死的心都有了。對方把他的嘴巴都塞滿了東西,他又說不了話,怎麼就成了默認。再者說,那些事情既然是他親妹妹做的。那蘊樂郡主找程程就行,何必非要找上他呢?
尹劍氣的快要撞牆,可惜此時此刻,又哪裡會有人去時會他。
“沈太醫,麻煩你照看一下我表哥,有什麼事情就通知我孃親。”
“郡主放心,一切都有下官在。”沈莨爽快的答應下來,反正他晚上也沒有什麼事情在,而且像元智焦這樣的病人,深夜是很容易發燒的。作爲大夫,還是陪在病人身邊比較好。再者,沈莨想到心中的那一絲漣漪,心中不由激盪一片。
“那一切都有勞沈太醫了。”尹傾瑤告別了沈莨,又交待下人們要對元智焦好好服伺,如果有什麼變動,就要提早通知。這才帶着尹劍迴轉。
眼看馬上就要到房間,在半路,尹傾瑤停了下來,她惡狠狠的看着尹劍,“尹劍公子,本郡主今天就把話說清楚,如果你還爲着你的妹妹,刻意打擾我的孃親,那就別怪本郡主不客氣。”
尹劍很有骨氣的一擡頭,他就知道這件事情,裡面有貓膩,不然的話,對方怎麼會威脅他呢。
看着這樣的尹劍,尹傾瑤真是哭笑不得,她覺得有些話還是說明白的好,“尹劍公子,你也不必如此。程姨娘什麼爲人,做了什麼事情,沒有比我們更清楚的了。如果你不相信,本郡主並不介意把這樁事情告到府衙,讓他們判下。不過,到時候,你的前途還會如何,就不是本郡主可以控制的了。”
尹劍掙扎起來,雖然親妹妹死了,讓他感覺到非常的傷心和難過。可是比較起沒有希望的前途,這些傷心簡直是不值一提。
黑暗中,尹傾瑤的眸中閃過異色。這就是前世的好大哥,多麼的自私。在親情和前途面前,絕對是放棄親情的。不過,這樣也好,也省了她不少的事情。
想到這兒,尹傾瑤繼續說道,“前面的路本郡主已經幫你擺出來了,怎麼走就要看你了。尹劍公子,你想好了沒有?”
在尹傾瑤的詢問下,尹劍連連點頭。
“那等會兒到了裡面,應該如何說,你又懂了沒有?”
尹劍繼續點頭。
“毛桃。”
尹傾瑤指使手下的丫鬟,把尹劍嘴裡的黑帕子拿掉,然後說道,“那麼現在,尹劍公子,不妨告訴本郡主,你現在應該怎麼做?”
沒有了黑帕子堵在嘴裡,身體又得到了自由,讓尹劍激動之下,連連咳嗽起來。等他心情平靜下來,這才直起腰,看着對面的尹傾瑤,“蘊樂郡主,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做到。”
“那就好,希望你能如你所說的那樣。”尹傾瑤笑了起來,這樣多好,不用多費什麼,就可以處理好了。
“我保證。”
“本郡主相信你。”尹傾瑤笑眯眯着,“反正本郡主手裡還有一些東西,不怕你不同意。”
“是,我明白。我是真心實意的,而且也不想讓自己的下輩子,還依舊做個沒用的窮書生。”尹劍說到這裡,眼中神采熠熠,
裡面盛滿了志在必得的決心。
尹傾瑤笑了笑,並不接話。前世的尹劍做了那麼多事情,甚至還爬到那麼高的位置。但這一世,他絕對不可能還會如此。
“走吧,想必我孃親應該要等急了。”
說着,尹傾瑤就朝着前面走去。
尹劍原本想說的話,只能嚥了下去。他沉默着,跟在尹傾瑤的身後。
果然如尹傾瑤所料,房中的尹家坤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見他們回來,尹家坤略帶責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瑤瑤,你也不小了,怎麼和尹劍去了那麼長的時間。幸好這是家裡,萬一被旁人得知,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尹傾瑤站定,直直的看着尹家坤。心中不由的一陣冷笑,這位父親說的好聽,實際上還不是怕她把他的寶貝傷到了。再者說,自己家裡,又會出什麼事情。對方這樣上趕着責怪,甚至還擺出了名聲這麼重要的原因。前世,她就是被名聲所累,只不過現在,還想讓她乖乖的服軟,他也想的太美了。
尹傾瑤的目光清澈,明亮,就這麼直直的看着,也不反駁。
長久的注視下,尹家坤先忍不住了。他把頭轉到一邊,視線也隨之落在尹劍的身上。在看到尹劍,除了衣服有些皺亂之外,整個人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傷害。當下,他那原本就有些焦躁的心情,立時平緩了幾分。說話的語氣,也不如剛纔的咄咄逼人,“瑤瑤,這是爲父關心你,怕你受到傷害。”
“父親,連自己家裡都不安全了,那哪裡還能安全?”尹傾瑤冷冷的反駁了一句,走到長公主面前,“孃親,我帶尹劍公子去看了表哥。幸好我過去了,不然的話,表哥就出事情了。”
“智焦怎麼了?”長公主的神色立時緊張起來,“莫不是他又昏過去了?”
“這倒不是。表哥睡的挺好的,就是他的傷口一直在滲血,而且人也有些發燒。”
“不行,本公主要去看看他。”長公主聽到這裡,哪裡還坐的住。當下就站了起來,準備過去。
尹傾瑤連忙阻止道,“孃親,您別去了。剛纔我已經讓沈太醫替表哥止了血,又換了藥。今晚有沈太醫管着,表哥會沒事情的。”
“真的?”
“對啊,而且沈太醫還給表哥用了最好的傷藥,可以止血生肌的。”尹傾瑤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尹劍。發現尹劍並沒有把她把對方當小白鼠的事情說出來,當下對尹劍的更加顧慮。尹劍此人,當真能忍。
“那就好。”長公主想了想,還是吩咐下去,“你們派幾個人過去,照顧智焦。有什麼事情,就馬上過來稟告。”
長公主這麼看重元智焦,尹家坤自然也不能落於人後。他也是一臉的着急,“可惜天色已晚,不然的話,我定要去瞧瞧。哎,智焦這孩子,生的真是命苦。這日子好不容易好過一點兒,就又受了傷。”
尹家坤的本意,是表達他對於元智焦的在意。可惜,他才說完。就聽自家的女兒說話了,“說起來也怪程姨娘,也不知道她不是得了失心瘋,竟然會對錶哥下這麼重的手。”
當着尹劍的面
,尹家坤也不好責難,當下只能打個哈哈,並不糾纏於此。
可惜,尹家坤想如此,尹傾瑤又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父親,你不知道,表哥傷的有多重,傷口有多恐怖。現在還一直髮着燒,昏睡不醒。也不知道等表哥醒來,還是不是一如之前,那麼聰明。”
長公主被尹傾瑤戳中了淚點,瞬間就哭紅了雙眼,“可憐的智焦,都是本公主不好,非得給他指個什麼妾氏。要不是如此,智焦也不會經此一劫,更不會差點丟了性命。”
尹傾瑤沉默了,這件事情就連她都沒有想到。
在這樣的場景下,尹劍的身份就變的有些尷尬起來。原本,他在得知尹程程喪命的時候,不是沒想過找長公主要賠償和說法的。但是,在誘人的光明前途下,他違背了他的初衷。
現在的情況下,他是不想跟對方再起衝突,甚至希望對方可以幫他一把。但是,眼下看來,已經不是他可以把握的了。
尹劍想了想,還是說道,“對這樣的事情我很抱歉,長公主,現在舍妹也去了,您還有什麼不滿的,就衝着我來。只希望您看在小子還年輕的份上,可以提小子一把。等小子可以功成名就的時候,絕對不會忘記您的。”
尹傾瑤真想默默的替對方稱一聲贊,對方這些話說的太漂亮了。既把誠心表示出來,又希望可以攀上她孃親的身份和地位。
長公主也因爲尹劍的這番說辭,而大吃一驚,忍不住仔細打量起來。
濃眉大眼,身形人爲的挺拔着。一身錦衣,把他襯托着如潘玉一般,像個正人君子。她知道對方是個窮書生,後來得了折桂節的第一名,這纔有些聲名雀起。眼下看來,果真是人靠衣裝,這樣一打扮,要不是深知此人,怕還以爲是哪裡來的落魄貴公子。
尹劍在長公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當下把身姿站的更加挺拔無比。既然程程已經死了,那麼接下來他的前程只能靠他自己了。
這樣的尹劍,雖然有些文人的清秀,但看在長公主的眼中,看到的卻是更多的一種假態。
經歷過開朝時的混亂,長公主雖然不能說非常厲害,但看人還是有一套的。對方說話的真心假意,她還是可以分辯出來的。
此時的尹劍,說話的神態真誠,語氣真摯,應該是一番肺腑之言。
長公主知道,此時的尹劍,說的必然是真話。只不過,接下來會如何,就不得而之了。只不過,想要依俯長公主府的人,並不算少。多一個尹劍不多,少一個尹劍不少。
“這樣說來,尹劍公子,你是打算投靠在本公主的門下?”
“不,小子只想能得到長公主您的庇護。”
“因爲本公主可以給你想要的榮華富貴?”
“是。”尹劍一點兒沒有猶豫的就認了下來,他深深的明白,這是他的機會。在聰明人面前,他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
“即使你的妹妹是被本公主罰死的,你也無所謂嗎?”長公主倒真的好奇了,不是在某些文人的面前,這樣的已經相當於是大仇了。對方既然說放下就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