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草回到家後,便把剛纔的事情跟爺爺說了一遍,當然自動隱瞞了她叫鹽伯拜的那件事。一會兒後,沈爸爸也進來了,帶來了他們所需要的一切東西,包括醫生。
醫生看後說,沈爺爺只不過是輕度扭傷,兩三天後應該就可以走了,一個星期左右就可以痊癒。聽到醫生的話後,沈千草不由鬆了口氣。在沈千草心中,沈爺爺佔的分量是最重的,可以說沒有沈爺爺也就沒有今天的沈千草。
沈爸爸把東西放好後,跟爺倆拉了幾句家常後,便驅車離去了,走前還叮囑沈千草說:“照顧好爺爺,別吃那麼多雪糕。”要是他知道這次之後他差點就見不到她爺倆了,或許他會花多點時間來陪他們。
“哦!”沈千草應了一聲後,便看到父親開着車揚長而去。唉!忙碌的人。沈爸爸走後,沈千草跟沈爺爺倒也安靜的過了一天,不知不覺夜已深了,安頓好爺爺後,沈千草便也去睡了。可沈千草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她心中總是有一股不安,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莫非今天自己處理丘二婆的事的時候有什麼做的不當?沈千草把今天的事再腦海中過濾了一遍,思來想去還是得不到答案。翻來覆去還是睡不着的沈千草不由無比鬱悶,打開手機一看,已經三點多了。
天!沈千草泄氣的開燈坐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她腦海中老是出現那條水溝,既然都睡不着,那就去看個究竟吧。沈千草悄悄的起身,躡手躡足的走到欄杆旁,趁着月色向水溝望去。月色下的水溝,顯的是那麼的平靜祥和,但那平靜確認沈千草覺得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越是寂靜,那暴風雨來的就越是猛烈。忽然,一個披着白布的人影自水溝裡面冒了出來。沈千草嚇了一跳,立刻蹲了下去,透過欄杆的縫隙監視着那人的一舉一動。
那人並未向鹽伯那樣,匍匐朝拜着前行,而是一會兒在水溝邊上,一會兒跳進水溝裡,貌似在檢查着什麼。終於,那人貌似檢查完了,從水溝裡面跳出來後,就一直沿着水溝緩緩往上走。走了一半後,那人忽然向沈千草這邊望來,向是發現了沈千草。望了片刻後,那人忽然向村子另一邊飛奔而去,沈千草一驚,立刻站了起來,施行飛行術追了過去。可惜那人速度之快遠遠超過沈千草所料,不出片刻,那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站在村子另一邊的山崗上,沈千草不由暗襯,那人的速度,絕非普通人類所能有的。現在她可以肯定兩點,第一,那人是一個道術高深的高手,且遠遠在自己之上;第二,那根本就不是人,至於是鬼是妖,她就不得而知了。望了望附近的山勢,因爲以前沒有來過,所以她也不知道有什麼變化,看來這個只能以後問爺爺了。查看了一下,仍沒發現有什麼異樣後,沈千草便又用飛行術飛了回去。悄悄的降在欄杆上後,沈千草翻了過去,躡手躡腳的準備溜回自己的房間去,可在經過沈爺爺房門口的時候,卻被喚了下來。
“丫頭,站住。大晚上的,你這是去哪裡了?”沈爺爺嚴肅的聲音自門後傳來,說罷,便見門打了開來,而燈光也隨着亮了起來。
看着沈爺爺那緊繃的臉,沈千草不由打哈哈道:“沒啊,我睡不着,出去溜達溜達。”爾後,便立刻轉移話題,“爺爺,你的腳還沒好,怎麼下牀來了。”
“我的腳不礙事,說吧,你去哪裡了。”沈爺爺嚴肅的說。
“我真沒去哪,就出去看看而已。”沈千草狡辯道。
“丫頭,這兩天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說,你去哪裡了?”沈爺爺有點生氣的問道。這麼多年了,不管他和黃遠怎麼努力,這丫頭身上偶爾流露出的戾氣還依舊是那麼盛,他真擔心這丫頭會惹出什麼禍來。
“我哪有,我真的就只是出去走走。”看到爺爺生氣了,沈千草有點心虛的答道。
“丫頭,你是我從小一手帶大的。你搖搖尾巴,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麼。爺爺從小怎麼教你,說,去哪了?”沈爺爺厲聲說道。
看爺爺真的生氣了,沈千草吐吐舌頭,說:“說來話長,爺爺你先坐下吧,站着對腳不好。”扶爺爺坐下後,沈千草便把昨晚的夢,包括今天發生的事,都一一告訴沈爺爺,爾後又擔心的加上一句,“爺爺,你別激動,有什麼事情,你指揮就是,我負責跑腿。”
沈爺爺沉吟了片刻後,問道:“那鹽伯拜的姿勢是什麼樣的?”
於是沈千草便惟妙惟肖地把鹽伯那滑稽的拜姿給沈爺爺表演了一遍。沈爺爺看後,沉默了片刻,爾後便說:“丫頭,看來這應該是送魂。”
“送魂?什麼意思?”
“還記不記得你們小學的時候有學過一篇課文,說巫婆把年輕的女子沉到河裡,說是給河伯娶親,以祈求其保佑風調雨順?”沈爺爺問道。
“記得啊,跟這有什麼關係嗎?”
“跟這個原理差不多,送魂是把死者的魂魄送個某個東西,以祈求從其那裡換取另外一樣東西。身批白布,是因爲剛死之人,初做之鬼,看到白色的東西都會跟着走。但送魂在道術界一直就存在爭議,因爲一直都沒人用過,所以有人認爲有,有人認爲純屬傳說。”沈爺爺答道。
“那鹽伯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但鹽伯沿着水溝一直拜下去,爾後又把白布扔進河裡,我想一定跟那河有關係。”
“那河怎麼了?”
“那河歷史悠久,很多事情爺爺也不知道。不過你師傅那邊倒估計有書籍記載,你明天打個電話去問問。”沈爺爺答道,想了想片刻後,又問道:“你確定你今晚看到的那披着白布的人不是鹽伯?”
“確定,身高體型那些都跟鹽伯相差甚遠。而且他望向我這邊的時候,雖然不能看清楚他的面目,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一個年輕人。”沈千草肯定的答道。
“那會是誰呢?就我所知,我們村會道術的就你一人啊!”沈爺爺疑惑的說。
“或許不是人呢,爺爺!”
“什麼?你感覺到他身上的鬼氣了?”
“隔的太遠,感覺不到。那人速度太快了,我追不上。”
“連飛行術都追不上,對了,丫頭,你飛行術怎麼樣?”
沈千草苦笑幾聲,答道:“比較爛。”
“那就有可能是人。丫頭,這幾天別輕舉妄動,看看情況怎麼樣,到時候再做決定,別輕易打草驚蛇。”沈爺爺說道。
“恩!知道。”
“那就趕快去睡吧,明天你還得給丘二婆定下葬的時辰呢。”
於是爺倆便各自睡去,待到7點多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睡的正酣的沈千草不由罵罵咧咧的起牀去開門。
開門一看,門外站的是老增,便開口說道:“老增伯,我待會兒就上去。”
“哦,好!那就麻煩你了。”老增說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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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鬱悶,感情以前爺爺沒回來的時候,這裡的人死了都不用下葬了。雖然鬱悶,可是沈千草還是認命的去刷牙洗臉。
沈千草上去後,所有的人都已經在那房子裡了,而且還多了個一臉疲憊,風塵僕僕的婦人,那應該就是她們說的二姐了吧。那婦人看到沈千草後,投來了感激的一瞥,沈千草眨了眨眼,示意她不客氣。沈千草進去後,依舊點燃了一把香,示意許嵐仍像昨天那樣後,便說道:“今天大家拜久點,免得又出現昨天那種情況。”說罷,便自己抽出三支香,對着死者白了三拜後,便把香插到香爐裡,暗運靈力,放出幾隻隱形的招魂鶩。片刻後,香爐裡面的香的煙依舊筆直的向上冒着,而幾隻追魂鶩也一無所獲的回來,看來丘二婆的魂真的不在了。
看着還在跪拜的衆人,沈千草便對八仙說:“可以了。”
八仙聽到沈千草的話後,便立刻走過去,這次倒是一把就擡起屍體了。把屍體封棺後,八仙便在衆子女的哭聲中,把丘二婆擡去下葬了。因爲這邊一般都是採用夫妻合葬的方式,所以墓地方面倒是不用再選了。
那八仙擡着屍體走後,沈千草便也回去了。回到家後,沈爺爺已經起來了,正坐在一樓走廊的凳子上。沈千草嚇了一跳,說:“爺爺,你怎麼下來了?腳能走了?”
“小心點就能走,不礙事的。事情怎麼樣了?”沈爺爺問道。
“爺爺,我想送魂應該是卻有其事了,因爲我追不到丘二婆的魂。”沈千草答道。
“唉!看來事情嚴重了,千草,記得打電話問你師傅,查查看那河有沒什麼秘密沒。”
“知道,我現在就打。”沈千草說完,便立刻撥通了寺廟的號碼,電話接通後,等了片刻,黃遠師傅那慈祥的聲音便從電話那端傳來,沈千草這般那般的跟黃遠師傅說了一通後,便掛了電話。
“師傅說……”沈千草正要說什麼,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沈千草開門一看,一個一臉愁容的陌生男子站在門口,沈千草正要開口問他是誰的時候,便聽到沈爺爺開口。
“阿國啊,進來!有什麼事麼?千草,叫國叔。”沈爺爺說道。
“國叔。”沈千草叫了聲後,便轉身,讓那人進來。
國叔進來後,幾經掙扎,終於把話說出了口:“老文伯,我媽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