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不禁在想,憑什麼我用生命與淚水鑄就的經歷居然會被別人當作是茶餘飯後樂呵的笑料。可是,這就是社會。
和連香去小攤檔點好菜,我們吃了很多,撐得快死了,還是忍不住打包一盒煎豆腐回去當零嘴,結果碰上了鄧老師,他說我們今晚不可以住在廠裡了,瞬間鬱悶,回去收拾行李的路上碰到了泳(也是舍管),連香託他與我們一起回去,順便幫我們搬行李,泳答應了。
結果路上泳被餘蕾攔下了,把他叫走了。
回到宿舍,就在我們鬧心不高興收拾東西時有人敲門,連香去開門,見是泳,“啪”一聲就把門給拍上了,我驚訝的說:“連香你幹嘛?”連香說:“是*泳*啊。”我把門打開讓他進來,泳說“其實我是進來坐坐而已,放心,我什麼都不看。”知道女孩子有些東西不方便吧,他故意坐在進門那張牀上。偏偏我東西超級多的,餘蕾又走了進來,這個大男生看着我們說:“快點收拾啊。”然後他又派泳不知道去幹嘛,我說:“哼!壞人!!”
關上門用力往行李箱和揹包裡塞東西,連香在忙着扔。我拿着那個舊的被子,還是不鏽鋼的帶蓋子那種土杯。連香看了一眼說:“還是丟了吧,又用不着,帶着也浪費空間。”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疊好衣服,一件件放進行李箱。那是媽媽用過的被子,我難受的時候,喜歡看着它,這樣就會覺得媽媽在身邊保護我,就不會絕望了,這次出來,也是害怕自己會想家,會哭,才帶出來。
我拿出新買的洗髮露和新碗扔在牀上,把杯子放了進去,有些東西,是替代不了的。
好不容易把行李從五樓扛了下來,交了廠牌就一行人轟轟烈烈被這王八廠給掃地出廠了。還好鄧老師讓餘蕾給我們開好了房間。我們興高采烈的去到一看,傻眼了,怎麼又特麼是平房啊!我停下來說:“該不會是這裡吧!啊?”“就是這裡啊。”負責人很不負責的說:“進去吧。”有一萬頭的草泥馬在我心中奔騰……我寧願自己花點錢去開間大點的房子,可是負責人說了,明天要結算工資,讓我們不要亂跑。
打開門我才知道,之前和梅子開的那間小房間真是大的沒話說啊,現在這間居然特麼廁所都沒門的!整間房間連着廁所還沒有我家一個浴室大啊!臥槽!(我家浴室也很小,所以你可以想象到)這回真的體驗到什麼叫轉身都能撞到人了,連出入都能問題,單人牀,單人房,單人廁所沒熱水……
我說:“唉……”連香說:“他媽的怎麼這麼小。”所有的文明都不管用了。我**病犯了又去觀察了廁所,我說:“小還不算什麼,重點是今晚去哪洗澡。”連香說:“那個不是廁所嗎?”我說:“沒熱水有廁所有什麼用?”她鬱悶的走出去問老闆,老闆帶她去浴室。
我就準備洗漱用具,太坎坷了,嘖嘖嘖。我心裡都在苦笑,要是他們在就好了,讓在恩幫我海扁那些讓我不爽的人一頓,叫易澤去給我找份好工作,然後還可以和頊哥一起炒炒老闆。只是似乎大家都已經朝着新的未來進發了,只有我在懷念,只有易澤不見。
“唉!什麼鬼地方!洗澡間在那裡,超偏僻的!”連香怨氣沖天的走進來,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微笑着說:“怎麼了?”連香說:“有熱水洗澡,在後面那裡。”我站起來說:“帶我過去看看。”和連香走過那條黑黑的長長的走廊,到了後門,操他媽的!=!就一上了扇鐵門還沒有封完口的水泥漆過的小房間-_-||“就……就這裡?”我看着連香,她點頭說“是啊。”
晚上很晚纔到我們去洗澡,我洗完站在門外等連香,因爲怕別人偷看。
連香洗澡太慢了,我都有點受不了,後來還是忍了下來,只希望今晚能睡個安穩覺。連香還真是不辜負我的想太多,果然又開始挑起牀和被子的毛病來,最後她決定,拿她的被子出來蓋。
磨磨蹭蹭過了一晚,第二天我起來給表哥發信息問他帶我的事兒,表哥說他沒那麼早。剛好東莞已經買不到韶關的票了,我真的覺得很委屈。但還是禮貌性的:喔,那沒事了,表哥,我自己回去好了。
十萬頭的草泥馬在我心中奔騰……
就在我夠痛苦的時候,餘蕾帶來一個消息,說今天人事部不上班,沒辦法算工時,瞬間我就怒了,“剛開始合同是籤23號的,你說24號結算我也沒說什麼吧?至於說24號又要上班要25號結算工資我們也沒刁難你,昨晚你們要我們大晚上搬出來我們也是表示理解的,大家都不容易,我不想爲難你的!現在又要我們先回去,浪費我們一天時間,這個會不會太過分了!”我雖然生氣但還是有理智的,餘蕾坐在我們牀上,我和連香堵在門口要他給交代。“我知道,你們都理解我們,我也覺得很過分,但是……”沒等餘蕾說完,連香就說:“但是但是,你們怎麼老是變卦呀!”
交涉好一會兒,我們才肯放他去接電話。連香說:“要是不發工資我就去告訴我楊叔,我楊叔是記者,我讓他寫出來,這個破廠,哼。”我笑了,說:“告不到。”連香看着我。我說:“我們沒有證據,合約在他們手上,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有些合約籤的是26號,再說了,工資拖欠是工廠的家常便飯。”連香和周圍幾個女孩慌了起來,我說:“本來應該一式兩份的合約,我們只是簽了,卻沒有在手裡。”連香垂頭喪氣的說:“玉米,我發現我什麼都不懂。”
餘蕾來的時候,一羣女孩子都在那激情澎湃,我們也還在商議什麼舉報啊,告發什麼的。
到中午,我餓的受不了,提議去吃飯。
隨意找了家小店吃了頓飯,吃飽回到小旅店的時候,鄧老師剛好說:“告也沒用的……”我看了他一眼,碰觸到我的目光,他明顯閃躲了一下。有個女孩過來說:“我們打算預支一部分,留下卡號。你們呢?”我想了想說:“你們都是嗎?”女孩說:“是啊,有些已經走了。”我笑了笑,剛纔還說要告人家,還說全部人團結在一起逼迫工廠先發工資呢,雖然知道女孩子意志不太堅定,但是沒想到可以不堅定到我吃個飯回來就全部屈服並且回家了。連香向我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她說:“要麼……我們也回去吧。”
胳膊擰不過大腿,我何必自討沒趣。於是我也留下卡號和手機號,就打算去找車回家,打定主意去坐高鐵。
泳被叫過來送我們去車站坐車,剛到,泳就追一輛車,連香說:“你幹嘛?那不是我們的車!”泳疑惑的回頭,愣了愣神放下手說:“不是嗎?”連香說:“不是。”然後等車開了以後她看清了,一跺腳,“啊!那是我們的車!”
我異常鬱悶,因爲五點半一趟回家的高鐵,錯過就要七點多才會再有一趟了。泳就去買飲料,這會我們看到一輛可以到高鐵站的車,泳剛好買了飲料回來,剛走了一半,我們心急如焚的喊:“快點過來!”泳停了下來,“哈??”看他的東西我都笑了。。。
泳替我把行李箱擡上車,我說:“謝謝。”他把冰鎮的冰紅茶塞到我手裡說:“注意安全。”
我暗暗在心裡想,草泥馬的東莞,我走了,我不會想你的。
(ps:異常累。狀態不好不多說,蘇玉璃讀者後援羣177867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