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很好,但是我一直覺得自己還算堅強,即便沒有漂亮臉蛋,也有獨特之處。
可是如今我怎麼回覆到那時的頹廢呢?
在家睡了一整天,我越發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花幾百塊回家睡覺,心裡各種感覺各種交替。連姐姐和爸爸都看不過眼讓我出去活動下,可是柳柳有男朋友了,羅羅也是,唯希又那麼不冷不熱,我實在沒地方去,我甚至後悔回家了。於是給唯希回話說,我已經走了。其實我還是很希望唯希可以來找找我,或者給我打個電話也好,可是都沒有。手機沒有任何的反應,大家照樣玩的哈皮,也沒理會我高興與否,這時我心裡只有六個字:去你妹的朋友。
小叔叔從未在家過過年,今年好不容易在家過次年,給我們包了紅包。我想着年初三就回東莞工作了。也算是種解脫。
吃過晚飯,二姐姐又有節目出去玩了,爸爸說:“你不出去啊?”我無奈的笑了笑說:“沒人約。”爸爸說:“那我出去了啊。”我聳了聳肩,爸爸說:“要不要跟我出去玩?”我笑着推老爸說:“不去,我要在家睡覺。”爸爸慈愛的笑了笑,說:“鎖好門。”老爸出去後,我又開始淒涼了,翻出老媽照片,邊看邊和她說話,說着說着就哭了。“媽媽,你知道嗎?其實我很想你,可是我不能說呢,媽媽,很久沒有和你說過話了,你想我嗎?媽媽,你在天堂裡過得好不好?”頓了頓,我說:“媽媽,爲什麼你不回家找我?你知道我不怕的啊——”
你知道我從來不害怕你,即便現在你已經死了。 即使,我知道,你已經不存在了。
“再讓我叫你一聲就好了。”其實我要的也不多,“只要,再讓我可以喊你一聲媽就好了。”
淚水落在媽媽年輕健康的笑容裡,它慢慢的滑下來,慢慢的,隨着我的心的沉重而滑下來。
我有些慶幸在親戚家那羣魔頭到來之前,我就要去上班了。這次一大家人一起送我,爸爸,大姐姐,大姐夫,二姐姐一起送我出去,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心裡暖暖的。
和梅子約好的,在火車站附近旅館開間房間,睡到四點半就去坐火車。爸爸沒有太多廢話,只是讓我一切小心,這次我真實的抱到爸爸的手臂,直到我上車。雖然大姐姐和大姐夫只是順路走出來,然後就回家,不過他們倆一步三回頭的樣子也讓我着實的感動了一把。二姐姐替我揹着揹包,相看兩不厭。
好一會纔有車,我把揹包接過來背上,微微一笑,“我走咯。”爸爸看着我,表情假裝輕鬆,他說:“小心點喔。”二姐姐也說:“看着點喔。”我笑了,說:“知道了。”上車後,我回頭看他們,心裡有種悲哀的味道。
窗外的黑暗就像超級大布單,將這個地方籠罩起來,如此迅速。
看不清外面閃過的是什麼,我打開手機,想和唯希說點什麼,最終卻把手機放了回去,什麼也沒有說。
快到火車站的時候,我給梅子發短信,可她沒有回,我有點急躁,接着給她打電話。下車以後,我在火車站售票廳門口走來走去,始終找不到梅子。我有點生氣,剛好又有個慈眉善目的阿姨問我要不要住店,我有點動搖,問:“多少錢一晚?我住到凌晨退房的。”她說:“三十塊。趕火車吧?開個房間休息好纔有精神等火車啊。”我笑了笑說:“這倒是。”剛好手機響了起來,我接起用冷淡的語氣說:“梅子,你在哪。”她說:“你在哪裡啊?”我說:“我在車站售票廳門口,你過來。”這個阿姨說:“是朋友嗎?就說你在賣火車票這裡。”我點點頭。
她說在汽車售票廳那裡,掛斷電話我說:“不好意思啊,我不住店了。”阿姨並沒有因爲我的轉變而感到不悅,她很熱情的說:“你朋友在哪裡?找得到嗎?”我說:“她就在那裡。”我指着不遠處的汽車站,阿姨說:“要聯繫好喔。”當時我也沒時間和她說太多,就直接轉身走了,因爲獨來獨往慣了,好玩的是我這次竟然記得回頭揮揮手說:“阿姨再見!”
跑到汽車站出車門口,我發現門都關了,她怎麼可能在裡面,非常納悶的又打她電話,“你到底在哪裡?”梅子依舊叫我往外走。
我這人由於沒有方向感,十足的路癡,所以我要去一個地方不得到肯定答覆我很難邁出第一步。我氣的頭髮都快燒起來了,於是怒氣衝衝的往人行道邊走了幾步,真的很想直接去開個房間睡大覺算了,幹嘛浪費力氣在這裡找。
我又打電話過去詢問,終於她說:“喔,我看到你了,你往右邊看。你走過來啊。”
好吧,找到人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笑了笑,她帶我走。我鬱悶的說:“怎麼這麼偏僻啊?”她說:“是啊,不過很便宜,十塊錢一晚。”瞬間秒殺,就在我懷疑房間質量的時候,一間平房出現在眼前,我說:“這裡?”她說:“對啊,趁老闆沒發現趕緊進去。”我又鬱悶了一把,這種地方能睡好嗎?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梅子說:“雖然很小,不過只是住一晚而已。”我把揹包放在凳子上,走進廁所,頭皮發麻的看着這間據說是廁所,寬度不足兩米的地方。我去到一個新環境第一件事肯定是找廁所,這個也是怪癖。
我說:“這廁所……”她說“很小喔。”我勉強笑了笑,說:“吃飯沒有?需要出去吃點東西嗎?”我從家裡吃了,所以這個請求是爲她說的。梅子說:“不去了吧,你去嗎?他媽媽給了我好多吃的,有餅乾和叉燒包,你要不要吃?就算冷了也很好吃。”我聽到說冷了就有點不舒服的感覺,不過還是拿了一個叉燒包,她說:“好吃嗎?我很喜歡吃。”我笑了笑,沒什麼好不好吃的,我喜歡米飯,當然這些東西我也不會嫌棄,只要可以填飽肚子。
吃了一個,我說:“我想出去上網,一起去嗎?”她考慮了一下,決定陪我去。我們匆忙出了門,到火車站附近一家小網吧上網,她拒絕吃東西。本來梅子不想上網,最後我借錢讓她也上一個小時。
本來我還唸叨着這死網吧比我平時去的要貴上兩倍,但是我那臺電腦裡竟然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剛上線不久,就看到微暖給我發了消息。
看着他的名字,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我甚至不希望他再出現在我的生活。
無一例外,微暖也希望我能原諒他。
我狠心的拒絕讓他回到我身邊,我笑了笑,發出一行字:離開的人,還幻想着再回來嗎?
我不喜歡給別人兩次以上傷害我的機會。
我嘆了口氣,用盡量無所謂的心態,在言語上傷害他,也一併傷害自己。微暖並不傻,很清楚我的情緒,太瞭解我可不是件好事。他說:對我,就不要假裝放的開了。
我笑了笑,很憂傷的感覺,我說“梅子,微暖那傻逼又回來找我了。”對於微暖,我還是第一次用上這麼粗俗的形容詞。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我也會管他叫傻逼。
我笑了,人生啊。
(ps:真的會變的。都會變的吧?唯一不變的,就是,離開的人,難道還幻想着回來嗎?那是不可能的。蘇玉璃讀者後援羣177867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