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兩個鬧海的人

有人說我們生存的地方不止一個世界,這句話一點也沒錯。一人世界,每個人的內心就是一個世界。或許在你心裡已經過了千萬年,但外界其實還沒變。又或者外界換了好幾個春夏,而你的心,依然沒變。

是誰闖進了你的世界,改變了你的腳步?是那個不在你身邊,卻在你內心永遠佔有一份空間的人兒?

即使周圍的環境不曾改變,即使日復一日地面對黑暗,但內心卻永遠沒有停止思念嗎?

她好些了嗎?她會不會像我這樣,雖然身體不能動,心裡止不住想呢?如果可以,她一定在責怪自己吧。

李木苦笑着,他已經記不清自己被關了多久了,是三天還是三十三天?在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似乎昨天才被關進來,又似乎已經在這裡呆了好幾年。

一百年是什麼概念,李木不知道。從出生到現在也只活了二十年,要說一百年很漫長,李木不敢肯定,沒有經歷過的事情誰敢妄下結論呢。

一個人靜的時間長了,便很容易發現自身的一些事情。

不知道爲什麼,李木總有種奇怪的感覺,體內的能量似乎不需要修煉就會自己慢慢增長。越是惆悵,越是憤怒,體內的能量就會增加的越快,似乎愁和怒是力量的源泉。但身體卻似乎不願意看到這種力量增長,被封印的仙法總是會出面阻止。

細究之下,李木發現這是韋天經在作祟。

在東海的時候,李木身體突然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也是韋天經賜予的。李木從來沒有懷疑過韋天經,就好像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那個總是心事重重的女孩一樣。也許自己並不適合修煉這套法術吧,記得師傅曾經說過,一套法術並不適合所有的人修煉。

不過李木總覺得韋天經就是爲自己量身定做的一套修煉之法,若不是體內原有的仙法阻止,自己的實力遠不止於此。每當自己修煉韋天經的時候,全身的細胞都變得異常活躍,似乎沒吸收一絲能量都是快樂的。自己隨便下達一個命令,全身的能量就會爭先恐後去執行。所以李木的一些法術總是比同級別的其他人施放的要強一些,無論是移動類的法術還是攻擊類的法術,效果都會比預期的好。

若是以前,李木或許會恬不知恥地以爲這是自己天賦極佳,纔會有這種效果。但現在李木發現,確實是韋天經自身有詭異。

以前李木不會靜下心來想這些問題,但現在他多的就是時間,多的就是耐心來考慮。

“噗~”

一道強光,猶如多日不見的朝陽忽然照亮這片不大的空間。也許多日沒有見到陽光,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但這並不影響光線的溫暖與親切。

原以爲自己可以隨遇而安,原以爲自己不在乎周圍的環境。但直到這一刻,李木才發現自己還是喜歡外界,喜歡那個自由自在的世界。而不是這片看不見天日的狹小空間,沒有時間的概念,沒有飢餓感,更沒有溫暖。

接着,一道紅光落在跟前,化作一個少年。在凌霄寶殿的時候,李木見過這個少年:扎兩個沖天辮,帶着一條混天綾,揹着個乾坤圈,不是哪吒還有誰呢。

“咦,這裡怎麼這麼大妖氣?”哪吒一進來便發現周圍的空氣有些不對勁。按理說在父親的鎮妖塔裡,一切妖氣都會被鎮壓住纔是。難怪太上老君會說李木是能禍亂三界的人,現在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哪吒童性未泯,他纔不會在乎誰會禍亂三界,天地間會有什麼苦難,只要他感興趣,只要他喜歡的事情他就會去做。這次乘着李靖去東華大帝君那裡做客,他纔有機會接近李木。

“爲什麼孫猴子才鬧過海,你又去鬧一次呢?”哪吒似乎找到一個很有趣的話題,好奇地問道。

這次李木更狠,居然把龍族的人都打傷了,還差點打死兩個龍女。不過哪吒並沒有同情龍宮的意思,反而覺得打龍是一件很有趣,很有成就感的事。

李木擡了擡眼皮瞟了哪吒一眼,淡聲道:“這個和你沒有關係吧。”

他對天上的神仙都沒有好感,此刻見到哪吒,還以爲他是來嘲弄自己的,所以更加有一些厭惡。

“呃——”哪吒一滯,沒想到李木對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反感,自嘲地笑了笑,道:“當年我還小的時候,在沙灘邊玩耍,龍太子……哦那個龍太子是大太子,不是現在這個二太子。他居然把我當成小女孩,那個死變態想要調戲我,結果被我抽了筋,扒了皮。敖廣自知打不過我,便聯合了四海龍王一起來抓我,還說要水淹陳塘關威脅我父親。我氣不過,便將那四條老泥鰍打了個落花流水。沒想到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他們四個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哪吒說得很起勁,似乎這是自己長這麼大最有成就的一件事情。

李木一愣,驚奇地看着哪吒。四海龍王聯合起來的實力,恐怕能和孫猴子鬥好一會了,沒想到這個少年居然說得這麼輕鬆,那他的實力該有多強啊!

“你也打過龍王?”李木詫異地問道。

沒想到龍王聽起來高高在上的感覺,怎麼被這麼多人打過啊。

“當然了。”哪吒自豪地說,“想當年我一個人打他們四個,用混天綾把他們捆成糉子一樣,動也不能動,就像四條老泥鰍,哈哈……”

“哈哈——”

聽着哪吒講述當年他鬧海的故事,加上他有趣的表述以及手舞足蹈起來,李木心情突然開朗了許多。沒想到天庭神將裡,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好玩的人。這小子,和孫猴子有的一拼,不知道他們兩個湊到一起,會有什麼熱鬧的事情發生。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兩人已經暢聊了好幾個時辰。哪吒想起自己的父親快要回來了,有些不捨地說:“糟糕,父親快要回來了,我不能陪你聊天了,你也千萬別把我來找你的事情告訴我父親。等有機會,我還會再來的。”

“下次記得給我帶幾壺好酒。”李木微微笑道。

“一定!”

哪吒重新化作一道紅光,消失在寶塔內。塔內重新恢復一片黑暗,只是黑暗裡,似乎還回蕩着哪吒天真無邪的笑聲。

兩人都是性格直爽的人,沒有太多彎彎道道,交談幾句便把所有的隔閡消除了。兩人約定好,有機會再見面。談天論地,說奇聞趣事,聊功法奇術,道神兵寶器等等。

有時候交一個朋友就這麼簡單,幾句話,便是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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