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陳嘉的包裡赫然有一個顏色豔麗,表情詭異的面具,唐可輕輕將其拿起。
此物與普通面具一般無二,如何確認其爲深淵惡魔的寄生物?
裝死?唐可冷笑一聲,既然已經到我手裡,就不怕你再作妖。
唐可正想動手,卻聽見門口有響動,她第一反應是走向窗戶就要離開,但倏忽間腦袋中靈光閃過,她停在了原地。
唐可仗着身上有隱身符,連挪個地的功夫都不肯花。
門口傳開開鎖的聲音,陳嘉回來了。
此時的陳嘉比在電腦畫面上看到的更加不堪,唐可定睛看去,其心魂不穩,隱隱有從命宮而出的徵兆,這就是民間俗稱的嚇掉靈魂。
若不以喚魂之術叫回心魂,此人便會神思不屬、神情恍惚、虛汗頻發。難道剛剛那一嚇有這麼大的威力?
唐可皺着眉頭看着陳嘉衝進廁所,用熱水洗了洗臉,才慢慢走出來。
她坐在牀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長舒了一口氣。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唐可看了看來電顯示,備註是“親愛的老公”。
陳嘉有男朋友了?那她爲什麼纏着肖宏傑不放,還屢屢針對楊怡?
唐可豎起了耳朵。
“喂。”陳嘉有氣無力地說道。
“寶貝,你怎麼了?今天可以回來了嗎?”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厚重的男聲。
陳嘉嗤笑一聲,“回來?沒得回來了。楊怡死了,就是肖宏傑的現女友。今天警察還找我去談話了。明明就是普通的車禍,偏偏要搞得那麼麻煩。他們居然懷疑我!我幹嘛要殺楊怡,爲了肖宏傑,我傻啊!”
陳嘉的聲音和情緒都十分自然,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讓你不要去,你偏去。還跟我吵了一架,現在滿意了?”
陳嘉一下子跳了起來,“鄭旭華,你現在居然還講這樣的話!你要跟你分手!”
那邊的氣勢一下子就低了下來,“好好好,我錯了。我今天就趕到柳州來。”男子說到了這裡,嘆了一口氣,“你這脾氣也要改改了,別動不動就爭強好勝,不就是肖宏傑先說了分手傷了你的自尊心嘛,何必斤斤計較。沒有他的成全,我們說不定還不能在一起呢。”
陳嘉覺得她快被鄭旭華氣死了,她用力地用手扇着風,將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馬後炮!我就小心眼怎麼了,那個楊怡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對自己沒自信也就算了,還把矛頭對準別人。我就是存心給他們找不自在咋了!我高興!”陳嘉對着電話一陣大吼,出了心中的惡氣,她又慢慢坐了下來,嘴裡嘀咕着:“她死了,我確實高興,但是我還不至於爲了殺她,讓自己變成殺人兇手。”
唐可在旁邊聽得怒火中燒,她輕聲走到陳嘉身旁,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她肩膀上撒下引神香。
這引神香引來的可不是神。此香乃祭祀聖品,最受孤魂野鬼的喜愛。
不過聽陳嘉的話,她倒不像是出手的人?
就在這時,陳嘉突然轉頭,看到自己被打開的包
,面色大變。
她將手機都在一邊,猛地衝到包前,“嘩啦啦”將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
“東西呢?去哪了。”她在包裡找了一遍又一遍,隨後跑向行李箱。
唐可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面具,眼睛眯了眯,她是在找這個嗎?
她還想再看,卻感覺到手腕一緊,是高子月在叫自己,想起高子月曾經也是深淵惡魔的目標,唐可面色一凜,瞬間消失在窗口。
從窗戶裡跳進去,高子月正着急地在原地打轉,見到唐可立馬迎了上來。
“劉卉寧說陳嘉會邪術!”高子月開口就是這句話。
唐可愣了一下,“不可能,我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絲修士的氣息。”
“我錄下來了,你自己來看。”高子月將唐可拉倒了電腦前。
她將進度條拖到了最前面。
“陳嘉和楊怡的關係好嗎?”這是劉局的聲音。
劉卉寧顯得很驚訝,“陳嘉和楊怡?前女友和現女友,關係能好嘛。”她停頓了一下,“你不會以爲陳嘉殺害了楊怡吧。那天我看得真真的,那就是一場普通的交通意外,而且陳嘉要想殺楊怡,根本不用那麼困難啊。”
劉局顯得很有興趣,“怎麼?陳嘉還是武林高手?”
劉卉寧搖搖頭,“武林高手倒說不上,說出來警官也許不信,她會養小鬼,您聽過三年前的高中生集體自殺案嗎?那時候傳的沸沸揚揚的,陳嘉就是唯幾的倖存者之一。後面幾年,凡是陳嘉看不慣的人都死的死,瘋的瘋,所以才傳出了這個傳言。”
“也就是說,這只是個傳言是嗎?”
劉卉寧好像在思考什麼,許久纔開口道:“那小鬼是我幫她去扔掉的……”
視頻就到這裡,高子月關上電腦。
“如果陳嘉真的會養小鬼,那她的可能性就是最大的。”高子月目光灼灼地說道。
唐可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超過了負荷,她深吸一口氣抓抓自己的頭髮,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應該不是陳嘉,但是理智卻說陳嘉是最大的嫌疑人。
她拿出從陳嘉房間裡拿來的面具,放在牀上。
“好奇怪的面具。”高子月作勢要去拿,被唐可用力地拍掉了手。
“不想死就別去碰。”
她轉頭看向肖宏傑,“你是處男不?”
肖宏傑被唐可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滿臉通紅,“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包裡的黑狗血很貴的,一小瓶就要好幾萬,用它來泡麪具,深淵惡魔還沒死,我就先心疼死了。”唐可無奈地說道。
肖宏傑低着頭,聲音輕的像蚊子叫一般。
“沒真刀真槍做過,那種算不算?”
“哪種?”唐可奇怪地問道,有或沒有,還有中間的嗎?
高子月見肖宏傑臉紅得快鑽到地下了,連忙阻止唐可,貼在唐可耳朵上說道:“就是那種啊!”
唐可一片茫然。
高子月手舞足蹈比劃了半天,唐可才明白了她的意思,瞬間臉色變得青黑。
“拿個盆
子多裝一點,要能浸過面具的量!”她沒好氣地說道。
肖宏傑紅着臉點點頭,躲進了廁所。
約莫十五分鐘後,三人捂着鼻子圍在一個塑料盆周圍,唐可小心翼翼地將面具放下去。同時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在手中搓揉了一會,等到瓷瓶變得有些滾燙時,才滴下一滴略顯黑色的血液。
這便是唐可當初在青海鬼市花大價錢買的黑狗血,肖宏傑泄了初精陽氣不足,只能用黑狗血補足。
黑狗血滴在黃色液體中,帶出一絲絲血色。僵硬的面具表情開始變得生動起來。
像蟲鳴一般的尖叫聲在酒店房間裡面響起,面具上的顏色開始慢慢褪色,一個蝌蚪似的生物從面具的眼眶部分鑽出來,想要突破重圍。
唐可一張黃符就拍了上去,其瞬間化作了一陣青煙。
“這就是深淵惡魔?陳嘉是兇手嗎?”高子月問道。
唐可搖搖頭,“我也沒見過深淵惡魔,只知道它們無形無態,可以化作任何形態依附於外物之上。”
至於陳嘉是不是兇手,若按當前的證據來講,理應就是她。
另一個房間裡,也在討論一樣的問題。
劉卉寧的面具再沒有了往日的絢麗顏色,它好像生了鏽一般,變得破舊和不起眼。
“她會不會相信?”
“由不得她不信,我將三分之一的自己注入了那個面具。而且陳嘉確實和我做過交易,哪怕不是楊怡的事,但是她確實是深淵惡魔的契主沒錯,唐可不會想到,在這羣人中會有兩個契主。”面具的聲音猶如生鏽的齒輪,發出“吱吱”的聲響。
“你可別忘記,這次我可是爲你破了例,你答應我的事可要做到。”面具突然發出幽光。
劉卉寧眼中的憤恨一閃而過,“我都和你立下契約了,我不會讓你再陷入沉眠。”
面具發出愉悅的笑聲,作爲一個生活在深淵的生物,它們至高的追求就是在陽光下生活,現在它已經成功了一半。憑劉卉寧的手段,應該會給它找到足夠的食物。
劉卉寧現在心裡悔不當初,自己怎麼會一時衝動就喚醒了這個惡魔。上了賊船就下不去了,深淵惡魔在凡世生存需要大量血食甚至靈魂,自己要去哪裡找給它!
她腦海裡出現了陳嘉的臉,對,陳嘉能擺脫小鬼,她爲什麼就不能擺脫這鬼東西!只要找到一個替死鬼就好,而且得是一個心甘情願的替死鬼。
劉卉寧真的很聰明,這回這個局便是她一個人完成了。陳嘉和劉卉寧的關係隱藏得很深,她們在三年前就認識,那時陳嘉養的小鬼引起了劉卉寧的注意。
她極力想擺脫深淵惡魔的控制,所以對於深陷養小鬼噩夢的陳嘉有了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是她策劃了那次高中生集體自殺事件,使得陳嘉成功脫離小鬼的控制。
這次她也是思考許久,才選了陳嘉這個替死鬼。一、陳嘉和楊怡天生的敵對。二、陳嘉的那段往事。三、深淵惡魔的佈置。
深淵惡魔幻化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面具,就在十五分鐘前,劉卉寧親手將這個面具交給了陳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