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醉?”老楊頭摩挲着手裡的指環,重複了一遍,神情有些莫名。
唐可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看老楊頭的表情,她就知道這趟不會白來了。
“對,正是玲瓏醉,此事關係李家一門安危,還請老楊頭您細細想一想。”唐可嚴肅的說道。
老楊頭聞言,神情也不由嚴肅了起來,他說道:“據我所知,玲瓏醉是一種酒的名字。”
“酒?!”唐可和李元煦異口同聲地驚呼道,對於這個答案他們都顯得很驚訝。
“對,一種酒,還是一種好酒。不僅在凡人的世界裡十分有名,甚至名聲還傳到了修界。許多修士都爲一嘗玲瓏醉的味道遠赴遼東。老頭子我運氣好,曾有幸嘗過那個味道。還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啊。”
唐可和李元煦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疑。唐可很確定,程媛是對着那個鬼奴喊出了“玲瓏醉”三個字,那鬼奴難道和酒有關。
她只感覺這件事如同一張巨大的網,而線頭猶如雜亂無章的毛線,使人一頭霧水。
老楊頭的描述還在繼續。
“只是十幾年前,這玲瓏醉突然就變了味道。雖然還是同一個廠家,同一種包裝,但再也不復當年那種沁人心脾的醇香。我曾經聽客人說過一嘴,說凡人的歪歪繞繞實在太煩人,這好好的一個天才釀酒師在家族傾軋中香消玉殞。而且此事貌似還牽涉了修界。”
說到這裡,他一拍腦袋對着唐可說道:“當年去調查這件事的就是你師傅程媛啊,你應該問問她。”
果然,唐可心中閃過一絲瞭然。她瞭解程媛,能讓她三緘其口的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兩人在老楊頭的相送下離開了枯山,一路上唐可眉頭緊皺,她打了個電話給程媛,試圖詢問關於玲瓏醉的事情。
程媛的回答很簡單,“抱歉我曾經向人承諾過,絕對不透露當時的事情。我只能說玲瓏是個好姑娘,她不應該是這個結局。”
唐可見從師傅這裡問不出什麼,沮喪地掛斷了電話。不過唐可也聽出,程媛已經暗示了一些東西,玲瓏醉和一個叫玲瓏的姑娘有關,想象當初見到的那個鬼奴,難道她就是玲瓏?
遼東……看來想要真正弄明白事情的真相,還要去遼東走一趟。
先將此事放下不提,唐可開始詢問鬼嬰的現狀。
“寶寶這幾日有異常嗎?”
說起鬼嬰,李元煦臉上出現一股笑意,他越來越適應父親這個角色,並開始努力成爲一個合格的且有責任心的父親。
“寶寶很乖,爸媽都很喜歡他,我叮囑過他,每次感到身體發熱想要發泄的時候就回公寓。”他說到這裡顯得有些無奈,“現在公寓的牆上都是抓痕,上回讓裝修公司來了一趟,他們義正言辭地讓我不要養大型猛獸。”
唐可啞然失笑,但更多的確實擔心。鬼嬰發作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且發作時間持續地越來越長,攻擊力也日益增長。果然不想辦法遏制,恐怕總有一天會出事。
李元煦看出唐可眉宇間的擔憂,他環住唐可的肩膀。
“別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他是我們兩個的孩子,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李元煦在唐可耳邊輕聲說道。
唐可擡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笑意。這人說話越來越好聽了,有時候聽得人心裡暖暖的,真犯規。
熟悉的音樂聲響起,唐可從包中拿出手機,是高子月的來電。
“喂,子月?”
電話那端傳來高子月略帶哭腔的聲音。
“電話終於通了,唐可,小怡,小怡她……”高子月的聲音已然哽咽。
唐可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牙齒幾乎在打顫。
“楊怡……她怎麼了?”唐可的聲音顯得有些乾澀。
“小怡她走了。半個小時前,肖宏傑來的電話,小怡在柳州遇到了車禍搶救無效,走了。我打你電話打不通,我現在馬上就到高鐵站了,楊怡她是孤兒,我去幫她處理後事。”高子月哽咽着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
唐可的手機掉落在地上,面色一片蒼白,眼眶慢慢變得酸澀,心裡漲漲的,好像要爆炸。
“小可……”李元煦零零落落地聽到了一些,依稀能明白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唐可轉頭看向李元煦,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一把抱住李元煦,“哇”得一聲大聲哭了出來。
“都是我不好,我那麼愛動,耐不住寂寞。如果我這七天一直形影不離地跟着楊怡,她可能就不會出事,都是我不好。”唐可被巨大的自責和愧疚淹沒了,猶如一隻受傷的小獸,肆意發泄着自己的悲痛。
李元煦沒有開口安慰,他只是一動不動站着,同時用右手輕輕拍打唐可的背脊,好像每次小時候李母在李元煦哭泣的時候做的一樣。
約莫十五分鐘後,唐可的哭聲才漸漸止住,她打着嗝,把臉在李元煦的衣服上蹭了蹭,目光堅定地說道:“我要去柳州,這件事絕對不是簡單的意外,它肯定跟七日契約有關!”
唐可深吸一口氣,“元煦,你回去看好寶寶,我要去柳州。”
李元煦捏了捏唐可的手,“柳州離晉城不近,高鐵要五個多小時,到了那邊就是晚上了。你叫高子月過來這邊,我安排直升機。”
唐可也不推辭,用力點點頭。深淵惡魔是一種很狡猾的生物,越是拖延就給了其消滅線索的時間,若真的高鐵五個小時過去,恐怕到了那邊就真的只是一場交通意外了。
高子月接到電話後,立馬調轉車頭向着唐可的方向駛來。
她把車停好後,直升機的轟隆聲也在幾人耳邊響起,李元煦指揮着直升機在一旁空地上降落。
唐可對着李元煦揮揮手,和高子月一起向直升機走去。
直升機上,兩個眼眶紅紅的小姑娘四目相對,隨後又一起大聲地哭了起來,引得飛行員連連側目。這連螺旋槳轟鳴聲都可以忽略的飛行員,卻難以忽略這兩個女人的哭聲,可見這兩人的威力之大
。
兩個小時後,直升機順利降落在李家柳州大樓的樓頂,底下已經有人在等了。
一個頭頂中央幾乎沒毛的中年男子笑着站在一旁笑呵呵的,螺旋槳帶起的颶風將其本來就不多的毛又吹掉了不少。
但是其絲毫不在意,樂顛顛地向着兩人走來。
“唐小姐一路來辛苦了,我們大廈有貴賓休息室,還有大少爺吩咐了您可以在他房間休息,就在大廈頂樓。”他一臉諂媚地對着高子月說道。
高子月一臉懵逼,呆滯了兩秒後,她才反應過來。
“我不是唐可,她纔是。”
地中海男子愣了一下,迅速打量了一下唐可乾癟的身材,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這大少爺的口味變得還真快啊。
唐可嘴角抽了抽,她確定自己看到了那地中海男子眼神中的那絲嫌棄。
不過她現在也沒空計較這些,“我需要車去柳州大學。”
大學生籃球聯賽是在柳州大學的體育館進行的,籃球隊的人也住在大學的招待中心。
“好的好的,我馬上安排。”說完,地中海馬上給後勤部門打了電話,等唐可走到樓下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那裡了。
等唐可她們趕到柳州大學的時候,招待中心外面還停着警車,幾個警察等在外面。
唐可和高子月徑直向招待中心裡面走去,因爲後面跟着那地中海派來的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所以那警察多看了兩眼。
肖宏傑等人就在大廳裡,他的狀態很不對,眼眶下都是漆黑的,籃球隊和啦啦隊的人圍着他坐着,眼中滿是擔憂。
唐可一眼就看到了人羣中的劉卉寧,她怎麼在這裡?她低頭問旁邊的高子月。
“劉卉寧是啦啦隊隊長,全國半決賽親自過來倒也不稀奇。”高子月說道。
唐可點點頭,兩人向着大廳衆人走去。
大廳衆人包括劉卉寧和肖宏傑,都看到了兩人的到來。劉卉寧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兩人居然來的那麼快?幸好她多長了一個心眼,提前把東西抹乾淨了。而肖宏傑的臉上滿是背上和羞愧。
“我……”他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什麼來。
唐可冷哼一聲,“我什麼我……,楊怡現在在哪裡?”唐可怎麼也說不出屍體兩個字。
高子月對着肖宏傑怒目而視,在她看來,如果不是肖宏傑,楊怡根本不會出事,都是他的錯。
唐可握了握高子月的手,她也討厭肖宏傑但是她更恨那個所謂的深淵惡魔,它們不是厭惡深淵嚮往凡世嘛,她就讓它們知道有時候凡世會比地獄深淵更可怕。
肖宏傑旁邊一個女生,冷笑着開口道:“楊怡的死是意外,我們都很遺憾,宏傑更是已經一個晚上沒睡了,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人與人之間需要互相體諒,請你們態度好一點。”
這個開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嘉。雖然她現在對肖宏傑也沒啥好感,但是她就是看盛氣凌人的高子月和唐可不爽,誰叫她們比她漂亮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