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異浪以爲海葵想打噴嚏,根本沒意識到,海葵是在嫌棄他身上臭。他眼裡帶着笑意,盯着海葵,想看看海葵打噴嚏時的可愛模樣。
肯定和小老鼠一樣,蔣異浪心想。
轉而,他又覺得這比喻不好,不該把海葵比做小老鼠,海葵可比灰溜溜鬼祟祟的小老鼠可愛多了。
直到船停上岸,海葵也沒打出噴嚏來,這讓蔣異浪略有些失望。
船並沒有停到出發時的岸邊,而是停在了人跡罕至的海岸前。
船停後,蔣異浪將剩下不足二十人全部召集進船艙。他希望這些人都能夠留下來幫助他,與他一起重整蔣家軍。他許給這些人財寶和官職,答應這些人,如果打了天下,會讓這些人共享榮華富貴。
白雲天方吼娘等蔣異浪原有的手下,即刻表明態度,要誓死追隨蔣異浪。
海葵宛如局外人,倚靠在桌子旮旯角,無聊的玩着鮫絲,彷彿沒聽到蔣異浪那番激動人心的發言,不受氣氛蠱惑reads;。
空寂摸了摸腦袋,道:“我就不攙和了。我歲數大了,腿腳不利索,經不起折騰。”
鄧項淶看向身後僅剩的四個士兵,眉心糾結,“我要是不回去,如果被喬大帥抓到了,肯定會拿我當叛軍處理。”
“你回去也不會獎賞你,肯定會治你的罪。”空寂點點鄧項淶身後那四個士兵,“你看看,你手下的兵只剩下四個,船呢,就更沒有了。至於那些財寶,那本來就該是喬樹語的,他不會因此獎賞你,反而會擔心你知道的太多。”
空寂這番分析,讓鄧項淶心中越發惴惴。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回頭詢問手下的士兵,“你們的意思呢?”
士兵們齊聲道:“全聽副官的。”
“海葵,你覺得呢?”鄧項淶環看了一圈屋裡的人,目光猶猶豫豫的落到海葵臉上,詢問海葵的意見。
海葵驚訝道:“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兵。”
鄧項淶道:“這裡面也就我們幾個是外人,我想問問你的想法。”
海葵看了眼朝她擠眉弄眼的空寂,摸了摸下巴,道:“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會留下來。”
“你會留下來?”鄧項淶詢問。
海葵搖頭,指指鄧項淶,“我的意思是,假如我是你,我就會留下來。跟着喬樹語,還不如跟着蔣異浪。”
“那你呢?”鄧項淶還是有些猶豫。
海葵道:“我回家。”
“啊?”鄧項淶不解,“你不留下來?”
海葵搖頭,“當然不。我和蔣異浪早前有過約定,拿到財寶後,我就可以離開,他再不會找我麻煩。”
蔣異浪眼皮子快速眨了兩下,眼角微微緊縮,誠懇看向海葵,道:“海葵,我希望你留下來。留下來幫我。”
海葵很乾脆的搖頭,任蔣異浪說了一堆好聽的話,她也不改變主意。
鄧項淶在猶豫過後,帶着那四個士兵留了下來。
他沒忘記那個賭,找宣鈴蘭履行賭約,讓宣鈴蘭答應嫁給他。
宣鈴蘭笑話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算我輸了又怎麼樣?我就不願意嫁給你,你能怎麼樣?別以爲你現在跟了大哥,我就會讓着你。你啊,別做美夢了。想娶我?嗤。”
鄧項淶怒道:“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啊你。行啊,我原先光以爲你是個嘴上刁鑽的,沒想到心眼兒也不怎麼樣。行,你等着,總有一天老子會讓你求着我睡你。”
“好啊,我等着那一天。”宣鈴蘭輕佻拍拍鄧項淶胸口,“我等着你睡我。”
甩給鄧項淶一個鄙夷的眼神,宣鈴蘭轉身就走。
鄧項淶鬱郁朝地上呸了口唾沫,“騷裡騷氣的,我還當是個金鳳凰,弄了半天,是個花皮雞。”
被宣鈴蘭那股子風騷氣撩的渾身燥熱,但鄧項淶只敢背後耍耍嘴皮功夫,埋汰埋汰宣鈴蘭,不敢真正做些什麼。
他又朝地上呸了口唾沫,追着宣鈴蘭離開的方向,準備換個方式去勾搭宣鈴蘭。
海葵安靜在拐角站了一會兒,等鄧項淶離開了,她才提着東西出來。
剛纔她回屋收拾衣服和財寶,收拾好,走到拐角的時候,聽見鄧項淶和宣鈴蘭的談話。
她沒直接出去,不想在離開前與宣鈴蘭起什麼爭端。
在拐角等了一會兒,等他們離開了,海葵才從拐角走了出來。
到了蔣異浪門前,她敲響門。
“進來。”蔣異浪應聲。
他屋裡人不少,方吼娘白雲天空寂都在,正在點數着財寶reads;。三大箱子財寶,蔣異浪單獨留下來,這是爲蔣家軍留的,關係到將來能否有足夠槍支彈藥及軍糧軍餉。
剩下一大一小兩箱子財寶,蔣異浪讓白雲天等人點數出來,分三份。一份分給白雲天等人,另兩份給空寂和海葵。
海葵將分給她的那部分財寶,捲進包袱裡頭,同蔣異浪告辭。
空寂也跟着告辭,說要回去找地方把財寶藏起來,這麼帶在身上,他心裡不安穩。
蔣異浪想挽留海葵,但看海葵態度堅決,便只好暫時妥協,“你一路小心。”
海葵卷着一包金銀財寶,不敢走大路,與空寂竄上山間小路。
行到分岔口,空寂喊停海葵。
他實心實意的規勸海葵,“你回去後,千萬別一股腦的將這些東西送給海馬。”
“我知道,我送一半,另一半我要留着,我和海容搬別到的地方,得用錢買房子。”海葵挺有打算。
空寂恨鐵不成鋼的瞅着海葵,隔空用力點點海葵的腦袋,“你這榆木疙瘩腦袋,怎麼不開竅呢。該精明的時候你傻,該傻的時候你卻精明的和個猴子似的,怪不得你被蔣異浪算計。我和你說,你回去後,挑幾件珠寶到黑市換成銀元,把銀元給海馬。你千萬別直接給珠寶。”
“海馬叔不是見財起意的那種人。”海葵皺眉,明白了空寂話裡的意思。
空寂道:“你以前沒多少錢,他當然能一直做老實人。現在你帶着這麼多珠寶,再老實的人,見了這麼多珠寶,也會起貪心。”
海葵想了想,覺得空寂說的也有些道理,“那我去找地方換成銀元。”
空寂又道:“你既然要離開海家莊,不如去跟着蔣異浪。我看蔣異浪是個有造化的,你跟着他,說不定,也能有個大造化。”
“不,我討厭他。”海葵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