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沒出乎齊秋霜的意料,齊太爺跟大桑村的村民們宣佈自家要搬去府城後,然後口一張,要請全村人吃一餐道別宴,說是感謝大桑村這些年來對他們齊家的關照。
對此,齊秋霜非常地響吐槽,齊家不是一直在喊窮嗎,這種面子功夫也要做得不亦樂乎,側重點總是跟人不同。
本來說,分家後就回縣城繼續出攤的,結果齊太爺這麼一弄,齊斯農柳氏只能留下來幫忙,處理着這些瑣事。
不顧村裡人精明的人也不少,就來探齊斯農以及胡大石的口風,畢竟齊家要搬去府城,那面線糊的生意,可不教人眼紅啊。
好在當初齊斯農一家已經商量好藉口,也知會給齊太爺知道,只說孩子身體不是很好,年紀還小,怕生,等年紀再大點再去。
自然的,大家不約而同地都想到齊秋雪,身體不好怕生的,也只有她了,那來詢問的村民挺遺憾的,心裡也嘀咕着,齊斯農兩口子也太疼女兒,爲此放棄去府城發展,也太傻了。
與村民的想法相比,胡大石卻覺得齊斯農這樣做纔是最聰明的,遠離坑爹的齊家,日子雖說普通了點,至少糟心事不會那麼多。
且天高皇帝遠,齊太爺還真的管不了那麼多,省得拿那幾個可愛的孩子做文章。
當然,胡大石也是有想法的,與齊斯農一家接觸多了,他很有好感,若是能做成親家是最好不過的事了。如今齊斯農不搬去府城正好,有足夠的時間瞭解相處。
齊家要宴請全大桑村的人,桌椅碗筷自然沒那麼多,不過對於一年到頭沒多少次改善飲食機會的村民來說,卻不是大問題,每家每戶八仙桌是一定有的,然後碗筷彙總下,還是足夠的。
齊家沒那個財力,流水席自然不可能辦個三天三夜什麼的,也太誇張了些,不過宴席過後,剩下的食物食材都讓村民們給分了。
一時之間,各種讚美之詞不要錢似的倒出口,聽得齊太爺和齊太婆那是眉開眼笑的,彷彿他們已經成了那非常有名望的人家一般。
與之相比,齊秋霜幾兄妹卻是累得不行,只盼不得齊太爺他們趕緊離開慶陽的好,省得待的時間越長,就折騰越多的事情來。
宴席過後,齊家的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早就請好的馬車已經排在了門口,幾十年的生活下來,齊家的東西還是不少的,足足十幾輛馬車,載人的,裝行禮的,聲勢還是挺大的。
好在慶陽到府城這一條路是很安全的,去年年底據說已經清剿了一番,應該不會那麼倒黴碰上賊匪什麼的。
當然齊秋霜是希望齊太爺他們平平安安地抵達府城的,這就意味着麻煩不會再回到自家頭上來了。
齊家宅子以及田地齊太爺已經安排好,齊斯農沒有權利處置什麼,頂多就是回村子時,還住在原來的兩間屋子裡罷了。
對此,齊秋霜一家是慶幸不已,不插手這一些最好,免得以後有嘴也說不清。
齊秋霜一家是先齊太爺離開前一步走的,剛在家裡安頓好,胡大石就過來,說是要在五味樓請客。
雖沒明着說請客的緣由,齊秋霜卻是知道他這實在慶祝自家終於分家了。
柳家那邊很快就得了消息,柳老頭和柳老太趕來,就見女兒外孫都好好的,鬆了好大一口氣,又聽女兒一傢什麼東西都沒分到,柳老太很是不舒服。
“我說你們怎這般傻,這些年你們辛辛苦苦做事,難道就是爲人作嫁衣裳的?”柳老太在心裡把齊家給罵了個幾百遍,很爲女兒一家不值得。
柳老頭卻不這麼想,“老婆子,你就別抱怨了,往另外一面想,這也是好事,斯農分家了,也沒搬去府城,在慶陽離得也近,咱們也時常能看幾眼,至於其他的,就不要在意了。”
“嘿嘿,外祖,您說得沒錯,這天下可沒有事事完美的,只要一家人能在一塊,錢還能再賺。”齊秋霜的心情很不錯,穿越一年,終於以這樣的方式分家,毫髮無傷,卻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柳老頭看了齊秋霜一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你這丫頭就是鬼靈精怪,可要回小莊子,那紫雲英已經結種子,你三表哥摘了不少。”
“家裡還有點忙,我過兩日再去,外祖,要不您也留下來住兩日,擠一擠還是可以的。”齊秋霜當然記掛着小松村那邊的各種植物,那可都是她費了一番心血培育的,要是壞了一株兩株,可要把她給哭死。
“不了,家裡也有事呢。”柳老頭知道女兒一家沒那麼容易,當然不會答應留下來。
而柳老太坐不住,就跑去幫忙包糉子,同時問女兒一家是打算蓋房子還是再縣城裡買。如果可以的話,她是不希望女婿再把房子建在大桑村,即使那是個大村,但也要考慮流言蜚語的情況。
“娘,這事我們還未考慮好,再看看吧。”如今手頭也沒多少銀子,兩個兒子都要讀書,賺的銀子卻是要存着以備不時之需,買房子可是大事,不急於一時。
柳老太也知剛分家就買房建房急了點,也不再多說,轉而叮囑起女兒的身子來,生了五個孩子,月子又沒做好,這不好好養着,肯定落下病根。
分家後,齊秋霜一家的生活非常的平靜,不用憂心齊太爺那邊又想如何,也不用煩惱舒氏又想什麼法子折騰。雖說擺攤辛苦,但收入還不錯,齊斯農夫婦是很知足的,即使手中的銀子還買不起房子。
但讓他們兩口子欣慰的是,兩個兒子學習都很好,很得夫子賞識,而三個女兒更是懂事貼心,這附近的人家,幾乎沒有人不羨慕他們兩口子的。
時間過得飛快,距離分家已經過了一年,齊太爺他們搬到府城後,除了剛開始有來過兩封信後,此後再也沒有聲息。要不是每次過節過年送過去的年禮都有人收,齊秋霜還真的一位齊太爺一家已經消失在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