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冬勍的條件是什麼?”凌婉回到喬家,進了喬謹言的書房,急急問道。
她回來的急,幾乎是清晨時分就開車趕回來,一夜無眠,此時臉色還有些難看。凌婉一進喬家便看見了薛梅給喬思擦藥,喬東南出門公幹,喬思一邊哭一邊喊疼,嘴裡嘀咕着一些話,隱約可聽見喬鎖、喬臻的字眼。
凌婉跟薛梅打了招呼便上樓來,進了書房才發現喬謹言背對着她看着窗外,菸灰缸裡還有半根正在燃燒的香菸。
喬謹言從不抽菸。凌婉微微吃驚,走過去,低低地問道:“喬鎖怎麼樣?”
“莫冬勍暫時不會動她,可是時間一長就不好說了,你也知道他有前科的,一貫處理事情都是用道上的方式。”喬謹言淡淡地說道,眉頭緊皺,他在思考着這事怎麼處理。莫冬勍的條件有些離譜。
“莫冬勍說,一人換一人。”喬謹言淡淡地說着。
凌婉一聽這話頓時臉色發白,顫抖地說道:“他的意思是拿我跟喬鎖換?”
喬謹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跟莫冬勍的事情?”凌婉突然看向自己結婚三年的丈夫,怔怔地問道。
“當年我找上你的時候,便將你的過去調查得清清楚楚,凌婉,正因爲你多年來都愛着那個男人,我才上了凌家提親。”喬謹言直言不諱,他需要一個妻子,而凌婉是那個時間段最適合的對象,他早晚要結婚,與其等喬東南或者顧家給他安排對象,不如自己去找一個,還能騰出更多的時間來謀劃。
“所以你纔會跟我結婚,喬謹言,以你如今的權勢和地位,你何苦要找我演這一場戲?”凌婉有些心力交瘁,自從莫冬勍回來後,她每一夜都失眠,過的膽顫心驚,如今又因爲喬鎖落入了莫冬勍的事情,讓喬謹言受制於人。
昨夜喬謹言打電話給她,問她有關莫冬勍的事情,她便知曉了,喬謹言是多麼緊張那個妹妹。恐怕這些年來沒有人知道她和喬謹言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他們連在拉斯維加斯的所謂領證也是謠傳而已,喬謹言給了她一個盛大的婚禮然後告訴世人她凌婉是他的妻子,此後便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凌婉有些苦笑,這些年來的疑慮都盡數消除了。
原來他喜歡的人是自己的妹妹呵,難怪這幾年來她始終不曾見喬謹言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他從始至終想要保護的女人不是別人,是他們大婚之後就被送走的喬家四小姐。凌婉想起有關喬鎖的一些醜聞,那個孩子是喬謹言的吧,所以他後來領養了小燁而且那般地疼愛那孩子,難道不是一種補償心理嗎?
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起來,凌婉垂眼,悽苦地說道:“喬謹言,你打算怎麼做?把我交給莫冬勍換回你的女人嗎?”
喬謹言猛然轉身,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凌婉,三年了,這個溫婉沒有脾氣的女人一直都裹在一層完美的僞裝裡,如同一個量身定製的好妻子,可真正的凌婉不是這樣如同木偶的女子,他調查過凌婉,知曉這個女人在換下旗袍後也有着火一般的熱情,可是她的熱情都在那個叫做莫冬勍的男人身上燃燒殆盡了,燒的面目全非後回來。他知道她很聰明,卻不知道她這般聰明連他和阿鎖的事情都能猜出來。
“你胡說什麼?”喬謹言微微動怒。
凌婉冷笑,她渾身發冷,她知道喬謹言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她恐懼,如果喬謹言將她交給了莫冬勍,那麼她該怎麼辦?她真的要去見那個男人?那些黑暗的血淋漓的過往瞬間如同浪潮一般朝她紛涌而來,幾乎要將她溺死在那樣的過往裡。
不能,她不能去見莫冬勍,她會死的,一定會死的。她好不容易逃了出來,絕對不能陷入過去的悲劇中。
“我沒有胡說,這幾年來我也算是知曉你的爲人的,喬家這些人誰能進得了你的眼?可爲什麼三年前你會送走喬鎖?你讓你的助理定期去給喬鎖匯錢,你每年的夏夜脾氣便變得古怪,你領養小燁,你從不讓人進你的臥室,你一年到頭從不出差,可每年都會去幾次新西蘭,我看見你藏在錢包裡的照片了。”凌婉感覺腦袋有些暈,那些往常從來不說被她藏在心底的話在此時竟然一古腦地全都脫口出來,“可是你去新西蘭,喬鎖知道嗎?你這幾年來過的很苦吧,你敢讓她知道嗎?”
喬謹言臉色變得鐵青,一言不發,他攥在書桌上的手指因爲扣得緊隱隱發白。他以爲他隱藏的很好,可凌婉還是看出來了。
“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你知道後果的。”喬謹言冷冷說道,他的手上捏着凌家的命脈,她的品牌,她父母的實驗室,甚至是她弟弟的事務所,他都緊緊地捏在了手上。
“我也沒有那個機會亂說了,不是嗎,你已經打定注意將我交給莫冬勍了。”凌婉身子搖搖欲墜,她這一生遇見的那個男人,一個傷她至深,一個只是利用她來保護自己所愛的女人,她低低地笑起來,沉沉說道,“喬謹言,這大概就是命運吧,我逃不掉莫冬勍,而你也絕對得不到你自己的妹妹,你我是一樣可悲的人。”
喬謹言抿緊嘴脣不說話,他確實打算將凌婉交給莫冬勍,這是最安全最保險的辦法,他絕對不允許阿鎖受到一絲的傷害,而莫冬勍那人是出了名的心思詭譎,加上早年就混跡江湖,手段殘忍也非尋常人能及,道上稱莫冬勍爲黃金豹眼,說的就是他的殘忍如同獵豹,那個男人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和莫冬勍這樣的人做交易,他不得不謹慎。
“你害怕他?”喬謹言低低地問道,他不知道凌婉曾經受過什麼創傷,但是爲了阿鎖,他會毫不猶豫地捨棄掉她。他的世界太過冰冷孤獨,只容得下年少時害怕雷電膽小無助的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