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她坐在房間內,捏着手中的一小盒驗孕棒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夜晚的到來。
喬家人的作息時間很固定,晚上十點熄燈,各自安寢,以前她習慣了每個夜裡在所有人都睡着後穿過長長的走廊,前去敲喬謹言的門。
喬謹言開門後總會一聲不吭地抱起她來,她怕癢,被他一碰就想笑,在他懷裡笑的枝葉亂顫。
那時喬謹言總會關上門,將她抵在門後,壓低聲音,低低地笑道:“阿鎖,你就是一隻長耳的小兔子。”
她喜歡小兔子,眯着眼睛,脆生生地笑道:“那你就是一隻披着人皮的狼。”
喬謹言低低地笑,他笑起來時很好看,眼角有細細的紋路,說不出的風流俊雅。那時候她覺得大哥是這個世界上長得最好看的男人,此後多年誰也無法入她的眼。
那一晚,她和往常一樣側耳等所有人都睡着了,靜悄悄地打開門,她那時還住在一樓,喬謹言住在二樓,剛出了房間便被客廳裡的人嚇住。
喬建坐在客廳裡抽菸,看見她立馬摔了臉,低咒了一句。
她攥緊手中的驗孕棒,將它小心地藏在裙襬裡。
“這麼晚了,你出來做什麼?”喬建沒好氣地問道,“你該不是要偷東西吧。”
那個時候她回到喬家才兩年多,喬建總是能想到各種不可思議的言語來侮辱她,而她早已習慣。
“我有一道題目不會,我去找三哥教我做。”她低低地說道,只能以此爲藉口。
“蠢得跟豬似得。”喬建冷哼了一聲,上了樓,她鬆了一口氣,等他走遠了,這才上了二樓。
她輕手輕腳地去找喬謹言,剛走近,便有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謹言,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
“準備的差不多了。”是喬謹言的聲音,他說話時和別人不太一樣,緩慢而斯文,總給人一股清冷矜貴之感。
“凌家雖然是書香世家,可是配你還是有些欠缺,不過既然你喜歡凌婉,那就結婚吧。你知道,你的事情我一向不過問,讓你自己做主的。”喬東南和藹地說道,這樣的語氣也只有跟喬謹言說話時纔會有。
“凌婉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母親也希望我能娶她。”喬謹言微笑地說着,提到那個名字很是柔情。
她站在門外,臉色煞白,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小腹,後退了幾步,撞上了牆,驚醒了裡面的人。
“誰在外面?”喬東南大聲喝道。
她驚慌失措,轉身飛奔下樓,渾渾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那一夜她不知曉是怎麼過的,只知道第二天,喬建拿着驗孕棒推開了她的房門,大大咧咧地罵她。
無數的人闖進來。
她才發現自己的驗孕棒遺失在了喬謹言的房門口。
她被押着去醫院墮胎,喬謹言卻在計劃着另娶她人。
喬鎖在陷入昏迷時忽而明白,從始至終沒有其他人,那個孩子,是他爸爸不要他的。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是錯,錯了便是永世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