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眠急步上前將穆之恆扶到一旁坐下,滿臉的焦急與心疼,“恆哥哥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其中一名侍衛上前把脈後回稟道:“穆公子沒什麼大礙,現在這情況是中了蒙汗藥的原因。”
姜雨眠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面對別人時只有無情,“殺了,一個不留!”
“是!”八個侍衛同時抽刀,氣勢如虹大聲應喝。
尚嬌嬌這時纔想起楊初意反覆勸過她的話,強裝鎮定大喊:“我認得你,你是楊妹妹口中那個喜歡了穆公子十年的女孩子。”
姜雨眠凌厲的眼神射向尚嬌嬌,都不用她開口詢口,尚嬌嬌便自動補充。
“楊妹妹說我比不過你,她說你是這世上最喜歡穆公子的人,我心裡氣不過,這纔想着辦個喜宴來試試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真沒想過要怎麼樣的。”
姜雨眠可不是那種輕易被騙過的女孩子,“在你眼裡強迫別人成親不算什麼是吧?那好啊,玄一,你去外面找個老乞丐回來,讓她嚐嚐這種心情後再送他們上路。”
尚三哥着急道:“這位公子在海里暈迷過去是我將他救上來然後醫治好的,即使成親一事是我們做錯了,那也是功過相抵吧?我們萬事好商量嘛。”
生死存亡之際,尚嬌嬌腦子轉得飛快,“不然你問問楊妹妹,她正在我這裡做客呢。”
姜雨眠冷笑道:“既是做客爲何不來觀禮,別是你們軟禁了她吧?”
尚嬌嬌連忙擺手,“沒有,我讓楊妹妹幫我輕減身子來着,她長得好看,我站在她身邊會自卑所以纔沒讓她出來觀禮的。”
話音才落地,姜雨眠的侍衛便將楊初意帶到了大廳上。
楊初意快步走到姜雨眠身邊,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關心道:“姜小姐,你沒事吧?”
姜雨眠輕搖示意她等會再聊,“他們除了軟禁你,沒虐待你吧?”
楊初意笑了笑,“當初的確是他們強硬請我來喝茶的,不過尚姐姐倒沒爲難我,我們相處得也不錯,今天啊,”
楊初意呼出一口長氣,尚家三兄妹卻一口氣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楊初意卻調笑熟捻點了點姜雨眠額頭,揶揄道:“全怪你心上人太過招人了,惹得人見人愛的,這才鬧出荒唐事來。”
姜雨眠吃力眨了眨眼睛,纔要說什麼便被剛吃過解藥的穆之恆輕拉了一下衣袖。
“雨眠,你我平安便是最大喜事,況且他們罪不致死,你別爲我造殺孽。”
穆之恆動作如此輕微,可姜雨眠卻腳底打晃踉蹌,下一刻便暈了過去。
“雨眠!”
楊初意趕忙抱住姜雨眠將她放在椅子上,穆之恆猛得起身,也是一個眩暈。
旁邊懂醫術的侍衛上前請罪後纔敢把脈,結果是體力不支,勞心勞神之故,休養幾天便沒事了。
尚嬌嬌眼睛一轉,殷勤道:“楊妹妹,把她抱去我的房間休息一會吧。”
穆之恆點頭,楊初意便把姜雨眠背到身上,尚嬌嬌本來想跟着去,侍衛沒收到命令可不會將她脖子上的刀拿下來。
楊初意顧不上這些,“你們小姐不舒服,還不趕緊派一個人去抓藥煎藥。”
玄一立刻安排了兄弟去抓藥,其他的便先把尚家三兄妹綁起來再說。
別說姜雨眠了,穆之恆也是渾身無力,楊初意只好將兩人都安排在一間屋子裡休息。
他們兩人休息了一個晚上,次日上午纔有了些精神,楊初意這時也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穆家兩兄弟出門遊學,姜雨眠同行,三人想着來看看海島風光,哪知在船上竟遭遇仇家埋伏。
穆之恆爲保護姜雨眠和穆肆,被殺手追擊時落到了茫茫大海中。
自從出事後,姜雨眠爲了找穆之恆,沒有一日好好合眼睡過一覺,所以這才撐不住暈倒了。
楊初意當然知道姜雨眠那寥寥幾句裡藏了多少腥風血雨,也知道事情絕不像她說的那麼簡單,不過沒事便好。
“對了,那穆肆呢?”
姜雨眠美味吃着海鮮粉,聽見楊初意問的這個問題,擡頭看了她一眼,“我託給來明霞島宣聖旨的官員幫忙照顧了。”
原來聖主覺得榴蓮的氣味太沖了,不宜封爲貢品,但自己又喜歡吃,便將榴蓮賜給長公主,讓明霞島每年如數上貢便是了。
楊初意摸了摸自己的臉,“你看我做什麼?是不是覺得我變漂亮了?”
姜雨眠對自己的美貌很自信,所以自戀道:“我想看漂亮的人自己照鏡子便是了,何必看你!”
楊初意都要被她氣笑了,“你夠了啊。”
兩人鬥嘴之時難免會提到尚嬌嬌一事,姜雨眠一想到她穿着紅嫁衣,強迫和穆之恆成親的場景就對尚家三人恨得牙癢癢的。
穆之恆就沒那麼大的恨意了,但是他越勸姜雨眠越生氣,所以說和的事還得楊初意來處理。
楊初意雖不喜歡尚家兩兄弟,但對於尚嬌嬌卻沒那麼多的惡意。
“雨眠,你比我對官場一事更有見識,我問你啊,如果把尚家這頭銜撤了,直接由朝廷監管海島,你覺得怎麼樣?”
姜雨眠頭也不擡,“那也不見得會比現在好多少。朝廷如果全都大包大攬,其實也未必都能清白乾淨,兩方制衡雖有許多弊端,但一方獨大可不妙。”
“再說了,這海上行船門道多着呢,尚家能在這裡立足,又敢保證不出事,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楊初意託着下巴,翹着二郎腿,真是隨意得不得了,“可他們壓榨人也太狠了。”
姜雨眠道:“反正哪裡都會有這樣的事,有時候官家也怕地頭蛇。若真的官商勾結太狠了,那趁此給他們點教訓是可以的。”
“只不過這也就能維持個一年半載的吧,畢竟這種事從古至今都有,水至清則無魚嘛。要想徹底解決很難,這裡面的水啊,和大海一樣深。”
姜雨眠摸了摸小肚子,覺得吃得有點飽,一站起來才知道是撐着了。
楊初意笑道:“你和你恆哥哥都已經是同生共死的關係了,這食量一事怎麼還瞞着他?”
姜雨眠想着穆之恆當時擋在她和穆肆身前,又爲了他們引開殺手一事便感動不已。
她一屁股坐下後拉着楊初意說了許多讚美之詞,說她的心上人如何的英勇,如何的讓人心動。
楊初意作爲一名旁觀者,只能適時的加入各種語氣詞,嗯啊哦重複了無數次,在她快要撐不住時,終於有人來拯救她了。
“意娘!”方至誠慌張跑來,一把將楊初意從椅子上拉起,直到確定她沒受傷才放下心來。
方至誠下了大船便直奔石夾島,雖然聽到厚叔告知楊初意親口傳信說尚爺沒爲難她,但他還是擔心得失了魂。
要不是在外頭遇見穆之恆,估計得扛着刀進來找人了。
楊初意拍了拍他手,安慰道:“誠哥,我真沒事,你別擔心了。”
姜雨眠一臉憂傷看着眼前親密的兩人,想着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和恆哥哥纔會有這麼一天。
還沒有影的事想了也是白想,但楊初意揭榜白皮子和榴蓮這兩件事都擺在眼前,自然要先以這兩件事爲重。
其實這也不難,榴蓮一事朝廷官員直接去石夾島將那兩棵榴蓮樹做上標記,登記好今年結果量,對比着明年要上貢的數量即可。
產出的量厚叔是根據方至誠拿回去賣的數量定的,剩於楊初意吃的和後面不太好的,島上衆人都瞞了過去,畢竟留有餘地對誰都有好處。
白皮子一事楊初意當然得遮掩一二,她將不同處理方法的白皮子料理了出來,然後拋了錢找人試毒,最後由靠數據確定哪個方法是正確有效的,這不就結了嘛。
尚二爺和尚三哥無話可說,只得履行承諾,加上京中來的官員無故藉口稽查歷年賬本,他們正努力遮掩補救呢。
楊初意拿回了押着的錢,又藉着姜雨眠的勢將白皮子加工一事交由石夾島全權負責。
自來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是有權勢的家族,尚家兩兄弟沒辦法,只能同意。
石夾島衆人喜極而泣,極力邀請他們幾人來做客。
楊初意幾人欣然前往,只是石夾島資源有限,許多好的東西其實都捕撈不到,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尚嬌嬌爲此還每日來給他們送極品海鮮來。
這一來二去,姜雨眠和尚嬌嬌之間的關係便緩和了,到了臨別時,兩人的關係竟然還不錯。
這主要還是歸功於尚嬌嬌對穆之恆沒了那份心,又佩服姜雨眠對愛情的執着,兩人倒像找到話題似的,鬥嘴、吵架,又和好重新聊天。
兩種對感情截然相反的態度就這樣每日互相碰撞着。
穆肆受了驚嚇,身子不太好,人變得蔫蔫的,方至誠見狀便每日帶着他習些武功強身健體。
穆之恆感嘆海島風光之餘便是每日潑墨作畫。
楊初意讓穆之恆給自己和方至誠畫一副海邊背影圖,哪知他卻說自己只畫風景,從不畫人。
楊初意氣急,加入尚嬌嬌的陣營,姜雨眠不堪反擊,只好親自執筆幫楊初意和方至誠畫了一副畫。
不得不承認,姜雨眠的畫比起穆之恆的確更勝一籌,因爲她會隱去或修飾那些不好的景物。
穆之恆是即便知道這些東西會影響整體畫作的意境,仍舊執着將它們畫進來,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寫實派了。
海島之行就這樣結束了,楊初意又在暈船中回到了陸地,姜雨眠、穆之恆、穆肆也和他們一起同行。
楊初意回來的第一件事當然是把誠意小館二號店開起來,菜單她都想好了,都在從海上一起運回來的貨物裡!
不過令人高興的是楊初意和方至誠一回來便聽到了兩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