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動!”一個高亢的男聲響起。
這似乎不是劉英勳的聲音,但我一時也猜不到是誰,聽聲音傳來的方向,拿槍的人應該就在他背後不遠處。
“你倒是打中他啊!”我邊喊着邊連滾帶爬往前躲。
就這麼點距離,不可能射不準,我趴着他站着也不用擔心誤傷,除非是拿槍的人故意不射中。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鳴槍示警,沒見這王八蛋下狠手了嗎。
此時這王八蛋已經完全不管不顧了,簡直是殺紅了眼,又衝着我追上來,舉棍就砸。
槍聲沒有再次響起,而我也實在躲不開了,媽的沒人來救就算了,有人來救還被打死,真是想想都不甘心。
不料下個瞬間,行兇者被撲翻了,兩個身影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我驚恐不定地爬坐到牆邊,兩人打得激烈,黑暗中我無法分清誰是誰,也沒辦法上去幫忙,只能抖着手撥通了劉英勳了號碼。
很快,巷外響起了警笛聲,地上的兩人也停了動靜。我慌忙點亮手機電筒照去,只見行兇的小警察無力的癱倒在地,也不知道他是被打趴的,還是因爲聽見警笛放棄了。
而另一個人,也就是救我的人,正從地上搖搖晃晃站起來,在光亮下我纔看清他的模樣,橫眉怒目面相不善,看起來並不像警察,至少他沒有穿着警服。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才惡狠狠問向我:“你報警了?”
“不該報警嗎?”我對他的惡意感到一絲害怕。
他沒有說話,思量片刻目光落在了我掉落一旁的提包上。他走過去撿起了我的提包,然後從腰後解下了槍套連同着手槍一起塞進我包裡。
“拿着。”他將包扔還給我。
我慌忙地擡手接住。
“幫我收好。”他擡手摸了摸嘴角的裂口“他們不會搜你的,對吧?”
“你、你到底是?”至少我現在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是警察。
“我是白哥的人。”他言簡意賅。
白哥?洛言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想追問,但一大批警察已經衝了進來,隨後劉英勳也趕到了。
我之後才得知原來那個要殺我的小警察叫鄭則宇,是今年年初剛進的警局,警方隨後到他的家裡搜出了大量項鍊贓物,都與之前受害者所丟失的一致,坐實了他就是“項鍊劫犯”,他也對所有的行兇事蹟供認不韙,包括上一起有爭議的案件。
至於他要殺我的動機,很簡單,說是對我的分析感到不滿,想給我點教訓。犯案地點是他早就精心挑選好的,他事先在這條小巷子裡藏了兇器,就等着合適的機會把我騙過來,今天晚上他剛好聽到劉英勳打電話給我,知道了我在醫院,覺得是個好機會,就動手了。
而救我的人叫周時,他宣稱自己只是剛好路過見義勇爲,他看起來沒什麼可疑之處,做完筆錄劉英勳就讓他離開了,我也沒機會再同他說上話。我一直擔心着鄭則宇會說出槍的事情,畢竟那一聲巨響我們可都聽見了,他身爲一個警察不可能分辨不出那是槍聲。
尤其現在那槍還在我包裡,要是被查出來我簡直百口莫辯,持槍可是大罪,周時也是膽大,難道他就不怕我把他賣了嗎?還是他賭定我不會說?真不知他哪裡來的自信,還把洛言白端出來,提起這人我就來氣,今天一天忙暈頭了,都忘了和吳警官說洛言白的事。
現在好了,一個燙手的山芋丟懷裡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害得我戰戰兢兢,連做筆錄的時候都抱着包不敢鬆手。
大案告破,卻是警局內部出了內鬼,劉英勳忙的焦頭爛額,一時間也顧不上我,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不然他早該發現我不對勁了。
做完筆錄出來,劉教授也來了,他隨便問了我幾句情況就趕着去審鄭則宇了,一般這種情況下我肯定是要同去的,尤其我今晚還是受害者,也是“項鍊劫犯”連環案唯一倖存者,站在專業的角度,我的出現必然能成爲鄭則宇的一個刺激點,可劉教授和劉英勳都讓我回家休息。
我知道他們是爲了我好,其實我今晚還真沒心思去跟審,本來我還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感,可週時的出現又瞬時把我拉入另一個旋渦中,我現在心亂得很,也想早點逃離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