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晚沒睡夠的緣故,整個下午我都昏昏沉沉的,講課講到一半居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乾脆懶得講了,翻了幾個案列出來讓學生們自由討論,我就坐在講臺邊裝作看電腦實則打瞌睡。
想起以前唸書的時候,我也在過這間教室,一到無關緊要的課就躲在最後一排悄悄睡覺,現在自己做了老師,也沒什麼變化,居然躲在講臺後打瞌睡,我還真是一點都不負責。
這麼想着,我決定負責任一點,又站起來宣佈自由討論的結果要寫成小論文,當作隨堂考。聽着下面學生們哀嚎一遍,心裡還有點暗爽。
趁這個空隙,我站到窗臺邊去吹風,打算醒醒神。
不想一低頭就看到了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文逸的老公秦欖麼?雖然我知道像他們這種富二代子弟一般都是在公司掛個名頭,不大管實事,更不用坐班,平日裡閒得很,但也不至於閒到大學校園裡來晃盪吧。
看他的樣子,好像在等什麼人。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斜挎着揹包的小女生從教學樓裡出來顛顛地向他跑了去。可惜角度問題,看不清那小女生的正面,只能看到個背影。
兩人一見面就很熱情的擁抱了下,秦欖更是寵溺地接過了小女生的揹包,一手幫她拎包一手牽着她,兩人親密地往停車場去了。
可能是今早發生的事印象太深刻,我一下子就有了不妙的聯想,不會繼李鵬之後秦欖也出軌了吧?
這都什麼事啊!
爲了看得更清楚,我一邊往教室後的窗口挪動,一邊掏出手機拍照,兩人走得很快,只模糊拍下了個背影。
我正打算着給文逸彙報一下,就聽得一陣叩門聲。
不會是校領導來查課了吧!我忙收起了手機,轉身看去。
只見站門口的是一身警服的劉英勳,他的出現,讓教室裡一片譁然。畢竟是系主任劉教授的警察兒子,他不時來找劉教授已在系裡混了個眼熟,學生多多少少都知道他,而且父子聯合破案的事在這個專業已是佳談,不知多少學妹學弟把他當偶像呢。
只是,要沒什麼急案大案,他平日裡是不會直接穿着警服就來學校的。
“打擾你上課了葉老師,我有點兒事要和你說,能出來一下麼?”他邊向我說着邊指了指門外。
那羣巴不得親自碰上大案的學生此刻更是興奮不已,一臉期待地看着我倆就開始吵鬧起來。
“劉警官,出現場帶我一個唄。”
“葉老師,什麼案子讓我們也分析一下。”
……
真是的,讓他們討論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啞不出聲,現在倒來勁了。
我揮手示意他們安靜,快步走到門口將劉英勳帶出了門外。
“怎麼突然過來了?”我問道“出大案子了?”
“恩!”他一臉凝重“之前那個連環搶劫殺人犯又作案了。”
“就是那個專門搶項鍊的‘項鍊劫犯’嗎?”我吃驚“不是潛逃了嗎?”
這個案子曾在本市轟動一時,罪犯下手狠毒行事詭異,專門搶劫戴項鍊的女性,得手之後往往將受害者置於死地,從不留活口,而詭異的地方在於,不管受害者身上有多少值錢的東西,罪犯一概不拿,只取走項鍊,哪怕是一文不值的塑料項鍊。
比起搶劫來,這個罪犯似乎更享受的是殺人這一舉動,而劫取項鍊只是作爲一種“戰利品”的象徵。也因爲如此,警局內部給這個罪犯起了個外號“項鍊劫犯”。
因爲這個案件性質過於惡劣,社會影響太大,上面設了專案組,劉教授作爲顧問也參與其中,可沒想我們剛開始追查,這人就沒再作過案徹底銷聲匿跡了,就好像他知道了我們的一舉一動般。
不想時隔兩個月,他又出現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繼續追問。
“昨晚,景苑小區外,一名新的女性受害者,項鍊一樣被搶了。”
“那受害者怎麼樣了?有目擊到罪犯嗎?”我抱着僥倖的心理問了一句。
劉英勳搖了搖頭,嘆氣道:“人死了,當場斃命。”
果然,“項鍊劫犯”是不會留活口的。
“這事劉教授知道了嗎?”我繼續問,按理說應該第一時間通知劉教授而不是我纔對。
“我正找他呢。”劉英勳無奈道“這老頭子,又不接我電話了,剛我在教學樓轉了一圈也沒見他人,這不才來問你嘛。”
“噢,劉教授今天的課在老教學樓那邊呢。”我從走廊的窗口指了指遠處一棟掩在樹木間的老磚房。
“行,那我過去找他。”劉英勳說着就要走“對了,你們還有多久下課?”
我看了看錶:“二十分鐘。”
劉英勳想了想:“能提前走嗎?局裡等着你倆開會呢。”
我有些爲難:“我是沒問題,但劉老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肯定不會提前下課,你現在過去,他都不一定理你,搞不好讓你等門外面呢。”
“不管了,我先過去吧。”劉英勳嘆了口氣,又吩咐我道“你下了課也趕快過來,別磨蹭。”
“好”我點了點頭,看着他疾步離開。
又突然想起今早李鵬的事,本來打算下了課再給他電話的,但看現在這情形,估計等一會兒有得忙了,我還是趕快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