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說得極爲言不由衷。
酥禾當沒聽出來：“我想好了，我必須得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以前老是依仗着你，以後我想靠我自己。”
“……楚白，他願意讓你去嗎？”
“……”就沒有不知道楚白的人嗎？“還沒跟他說……不管他同不同意，都不會影響我的決定。”
“其實……楚白挺好的，你就別去雲南了。”說這話沐丞心裡還是特別難受。
他這話說得還真順口，把她弄得那麼狼狽那麼糾結的人是誰啊！酥禾生氣了，可忍住沒發火：“你管好你自己吧，我只是跟你說一聲，沒徵求你意見的意思，掛了……”
“南酥禾！”沐丞急忙制止，以她的性格還真會直接把電話掛了，而且再打她電話她未必會接，“你這麼掛掉電話讓人怎麼活？”
“……”說好了跟他好好說話的，可還是弄糟了。
“你以爲有些話是我願意說的嗎？你看過雲在飛翔的作品，那都是什麼環境下拍攝下來的你比我清楚，你連五穀都分不清，能照顧自己嗎？”
這些她又不是沒想過，可她總要學會適應的，就像適應沒有他的以後一樣。她不想再做寄生植物，把人生與夢想就寄託在別人身上。
“我知道你擔心我，沐丞，可我必須得自己生活一次，我得這樣不是嗎？”
沐丞不說話，事到如今，他已經不能再當她的榜樣，再也不能讓她踩着他的腳步繼續前行，即使再不捨得放手也必須放手。
“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不管人在哪裡，我都會積極上進活得很好，所以楊沐丞你不能輸給我。”
“嗯。”
“嗯是什麼？”
“我會積極上進。”
“那……我掛電話了。”很多話想說，很多話說不出口，很不想掛電話，可必須掛上電話，“國際長途好貴，記得給我買禮物做補償。”
“嗯。”
“拜拜。”
“……”不想說再見，沐丞不說話，也不掛電話。
酥禾猶豫再三
，狠心將電話掛斷。
走進窗邊，看月光灑滿了小區的公園，路燈下的籃球場格外安靜，安靜得放佛她騎在沐丞肩膀上投籃的事情是上輩子的事。啊，真糟糕，忘了時差，也不知道沐丞接到她電話時是幾點幾分……
可是，澳大利亞的現在，是寒冷的冬天。
楊沐丞，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什麼季節，都不要生病，都不要不好，都不要忘了，你若安好，我纔會真的覺得幸福。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煮了一鍋香糯的白粥，蒸熱幾個白乎乎的大包子，煮上雞蛋，炒一碟清脆可口的小菜。
南家戶主跟戶主夫人以爲女兒準備改邪歸正，迴歸正途，喜滋滋吃了女兒準備的早飯。可南酥禾一句話下來，把老兩口險些把吃下去的早餐給嗆出來。
酥禾說：“爸，媽，我下週三出發去雲南工作。”
這丫頭哪是改邪歸正啊，明明就是一頓極爲寒酸的鴻門宴，楊維氣得不行。
“是楚白公司安排你去的？”
“不是，跟曼華盛公司沒關係，我想進攝影隊。”
楊維將碗擱在桌面上：“幹攝影在曼華盛公司不也幹得好好的，爲什麼非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就你這小身板進攝影隊，你不要命啦？”
“爸……”酥禾觀察老爸的臉色，跟老媽說這個沒法說。
“你爸也不會同意的！”楊維趕緊擺明立場，“人家楚白都沒當你真辭職了，你鬧夠了去求個饒，乖乖回去上班去，好好的公司不呆，你瞎折騰什麼！”
“媽，從小到大都是你們給我拿主意。”
“我們從來就沒給你拿過主意，都是你跟沐丞決定的，所以這次你得聽我們的！”別拿出逃離專制制度的小青年模樣，這話她聽別人說多了，哪個小孩想叛逆都說是被父母逼的，“上次去N市，你也就熬得住三個月就跑回來了，現在居然說要去雲南，你能呆多久？”
“媽您這樣我們沒辦法好好說話。”
“那就別說了！”平時都說她爸爸寵着她，其實她這當媽的更捨不得她去吃苦，“我就說邪乎了，平時都起不來牀的人怎麼
會那麼早起來弄吃的……”
“爸！”
“是因爲沐丞走了，所以你有這個打算？”南邵鈞問。
“……”酥禾想了想，“如果說這個決定跟沐丞沒有關係你們也不會相信，但更多的是爲了我自己的夢想。”
“你有什麼夢想？”從小就得過且過的傢伙現在跟她談夢想，楊維有些沉不住氣，這早飯吃得一肚子火。
“就是因爲我沒夢想，所以現在就得找！”酥禾早就猜到這話出來，爸媽的反應肯定是這樣，“媽，我現在很生氣，爲什麼我以前連夢想都沒有，不然也不至於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既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爲什麼要去雲南？”南邵鈞問。
酥禾其實不大想談這個，這話題會涉及到楚白。
說服父母是一個關卡，可真正讓她爲難的，卻是楚白。
“以前是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可楚白……哥他鼓勵我要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做自己喜歡的事，讓我真正自己涉足攝影行業，我發現我喜歡這個工作。”
“既然這樣，就更不應該離開曼華盛公司不是嗎？”媽媽堅持自己的觀點。“你自己是不是也覺得對不起人家楚白，所以纔不敢面對人家？”
“媽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啊！”完全不能溝通！
“你以爲你什麼心思我看不出來？一是因爲沐丞離開你接受不了，二是你爲了躲開楚白，你這種逃兵談何夢想？”楊維拉起丈夫，“老南，我們走。”
“爸！”
“叫誰都沒用，老南我跟你說，這事兒你要再由着他，我跟你沒完！”
“酥禾你再好好想想啊，別一時衝動。”被拉到門口的南邵鈞回頭勸女兒。
酥禾追上去：“媽，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答應！”
“答應？”楊維想了想，“好，既然你說是楚白讓你找到了夢想，你就先說服楚白，他要同意讓你去了，我會考慮認真跟你談這事兒。”
“不帶您這樣的……”
“OK，再見！”
楊維將丈夫往外一推，將門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