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酥禾對自己跟沐丞的愛情是不敢完全相信的,就像蘇曉恬所說,也許沐丞只是害怕失去這個從小被他照顧着長大的鄰家妹妹,只是習慣了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沐丞有多愛護她她知道,可妹妹畢竟只是妹妹。
來來回回在小區裡的籃球場邊走了很多遍。
其實,楊沐丞真的喜歡她的吧?就像她喜歡他一樣。望着燈光之下那個熟悉的籃圈,她放佛又看到了少年時期的南酥禾跟楊沐丞……
“你說過這次考試分數超過你,你就答應我一件事兒!”
“那你想讓我幹嗎?”楊沐丞因爲輸她兩分心情相當不爽。
當時正好就經過小區樓下的公園,她指着籃圈就說:“我要扣籃。”
“扣籃?”沐丞看着籃圈,立即鄙視她,“你不會是想那麼做吧?”
“就是你想的那樣!”她將書包丟在籃球場邊,對他招手,“來這裡,蹲下。”
楊沐丞白了她一眼,將書包往她書包旁一丟,很不甘願地在籃球架下蹲下。
“不能動哦,我說好了你纔起來。”
“被你騎的人都沒說話,趕緊的,你很重你知道不知道!”說着卻抱住她的腿,“好了沒?我要站起來了啊。”
“你站起來吧。”等他站起來,她樂呵呵地又說,“籃球忘了拿。”
“你故意的吧?”他又蹲下去讓她撿籃球,然後使勁站起來,“南酥禾你都吃的什麼啊,爸媽們都把你當豬餵了。”
“左邊,左邊一點兒,右邊右邊。”
“到底是左還是右?”
“中間!”
“再鬧,信不信我把你當籃球扣籃筐裡!”
“你有這本事我就當球讓你扣框裡!”沐丞當真就將肩膀上的她顛起來,“喂喂喂,楊沐丞你來真的啊。”他後退了幾步然後助跑,她籃球一拋趕緊抱住他的腦袋,“我會摔下去的,我真會摔下去的!”
“那還扣籃不扣了?”
“扣!”
他又奮力跑着把她往籃筐那頂,明明只差半歲,男孩子居然比
女孩子力氣大那麼多,他沒累,她卻被嚇得直求饒:“不扣了,當真不扣了!”等她下到地板上看她怎麼收拾他。
“終於老實了吧?”沐丞蹲下讓她下來。
心急着報仇的她還沒從他肩頭完全下來就急着揪他,頓時渾身是去平衡摔下來,險些帥個五體投地,沐丞趕緊抱住她。
“你不要命了你!”沐丞大喝。
酥禾也嚇得一身冷汗,要不是沐丞眼疾手快的從後邊抱住她……抱她……兩人同時低頭,沐丞的手正好扣在她胸前,她羞惱大怒:“往哪摸呢!”
沐丞迅速收手,雖然燈光不夠明亮,但她確定,楊沐丞當時是臉紅的,卻叛逆而清高的說:“反正又摸不出什麼什麼感覺,你害什麼羞啊。”
“什麼叫沒感覺啊!”她當時氣壞了。
“就是沒感覺!”沐丞突然很生氣,抓起書包就走,“你趕緊回去好好發育吧!”
有那麼一年,楊沐丞對她是格外冷淡格外容易發脾氣的,可她卻時常回憶起那年的事。
是,有那麼一年,青春期的他是不敢去親近南酥禾的。
楊沐丞站在酥禾身後不遠處,看着仰望籃圈的酥禾,想起的是她現在所想到的屬於他跟她年少時的回憶。
那一年,酥禾總說他性格暴躁,忽冷忽熱,其實她不知道,當時他有多麼的尷尬,他總會不由自主地去呼吸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總會偶爾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情不自禁去留意她慢慢發育的胸前,甚至因爲那次的“扣籃事件”碰到了她身前的柔軟,半夜醒來他發現了自己的褲子一片潮溼,起身清洗時的悸動與羞澀,全都來源於南酥禾。
很久之後,他才慢慢能調整那股青春的騷動,掌控血氣方剛的青春年少,在南酥禾的身邊正常度過了男生的青春期。
回想起過去,再看現在的酥禾,他忽然覺得自己錯得如此離譜。
站在籃球架下不動的是她,而走遠的是自己。
酥禾,該怎麼跟你開口,該怎麼把我們的記憶真的變成記憶?
身後一股強烈的視線,酥禾回頭,楊
沐丞站在不遠處。
她小跑着過去。
“怎麼現在纔回來?”沐丞的臉色很難看,瞪着她的眼睛裡佈滿了隱忍,“你喝酒了?”
不遠處有車在打着燈,一閃一閃的。
酥禾的心頓時提到嗓子眼,那是……蘇曉恬。
“我先回去了!”猶如烏龜一樣的性格立即選擇逃避。
沐丞拉住她的手腕,卻猶如觸碰到了酥禾內心最脆弱的地方,特別疼。
“酥禾……”
她是多麼的瞭解他,就憑她念她名字的語氣,就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只是沒想到的是,最殘忍的這一刻,她居然沒有哭。
“我知道了沐丞,我知道了。”
沐丞忽然有些哽咽,握着她的手腕緊了又緊。
酥禾不敢回頭,即使沐丞看到不她的表情,她還是笑了:“沒事,這個結果,我也想過,有思想準備的。”
“酥禾……”
“楊沐丞,你快點!”蘇曉恬在遠處叫道。
沐丞閉上眼睛,卻始終不願意放開酥禾的手腕。
“我沒事兒沐丞。”酥禾深呼吸,回頭對他笑了。她忽然想到,楚白對她這麼笑的時候,心裡是多麼的無奈與不捨。“放手吧。”
從此以後,她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他了。
沐丞的手一點一點鬆動,他的聲音隱含着痛苦:“對不起酥禾,我從來沒想過要傷你的心。”
“嗯。”酥禾不知該如何接話,“那我走了。”走到籃球架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沐丞揮了揮手。
還是一樣的籃球場,可沐丞放佛看到無數年齡段的南酥禾正跟他揮手道別。
心痛得他險些哭喊出來,腳已經自發朝酥禾邁出。
“楊沐丞!”蘇曉恬從後邊拉住他的手臂,“你想幹什麼呀你?”
沐丞回頭看蘇曉恬,眼睛裡忽然流出痛苦的眼淚:“蘇曉恬,我真的錯了,錯得離譜,我毀了我們的幸福。”
蘇曉恬愣了數秒,表情慢慢變得冷靜而漠然:“那你就繼續錯下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