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聖殿出來,一念讓宮旈姝通知妙音仙姑等撤退後,本想立刻趕回無憂派。可沒想到師兄晁威突然趕到,通知他古越族聯手一羣邪派中人正在攻打飛來派,讓他迅速帶領同門赴援。
聽到這消息,一念心裡雖絕不會坐視不理,但也暗暗生氣,只是表面並未表露分毫!
“師兄!三位師尊現在在做什麼?”
晁威聽了稍稍一怔:“自從你下山之後,三位師尊便聚在觀月樓,好像是在關切凡間氣象!”
一念聽了冷淡的笑了笑,料知如今發生的一切師父和兩位師叔都已知道。
無憂派的觀月樓上有一面據傳爲天帝賞賜的“映月鏡”,這面鏡子傳說是從月亮上剝落的一層鏡像,置於觀月樓上與月相映,可以關切月下一切事態。而且飛來派的事已經有些時日了,師父一直沒提過,卻此時突然讓自己去援手,想必師父已經知道自己此刻心中的疑慮了!
“師兄!師父既然有命,我自然會去辦妥。不過我有句話請你代爲轉告!”
“你說。”
“天下事既然有所註定,那早晚也是避不過的。如今我已經明白了自己必須走的路,過去的一切就全都當做是人生的歷練好了。但我不希望今後再有什麼因爲是我本該知道,卻被刻意隱瞞,最後導致無法挽回的局面!”
“清一,你這話什麼意思?”
一念並沒再多說一句,徑自撇下滿臉詫異的晁威,去向妙音仙姑等告辭,然後帶着龍嫣和二十名同門趕往飛來派!
當初九大仙派聚衆攻打妖異界,一念深知其中兇險,爲防易進難出,暗中讓藍濤去往古越族設法盜取其世代相傳的太阿古劍!因爲此劍乃世間神兵,且有撕裂空間的力量,如果有什麼危險可以用此劍打開逃生之路。
然而,當藍濤到達古越族所在地才發現,在那到處林深茂密,千溝萬壑之中想尋找一把劍無異於大海撈針。
而正在藍濤急切的無計可施時,恰好偶遇同侍女山間採茶的古越族大小姐勾芸!藍濤當即暗揣或許可以從其處探知機要,便假裝旅人上前搭訕!
勾芸乃父母獨生愛女,自幼受盡萬千寵愛,又不曾經歷世事,且青春年華,偶然遇到一位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公子哥,雖並非深明情愛之事,但人之天性自然而然有了響應!
最終,在自己本身也非有意爲之的熱戀心理下,勾芸對藍濤泄露了祖先封存太阿古劍的陷龍谷所在。
本來藍濤與之相約事成後立刻歸還古劍。可不料一念深陷妖異界,藍濤心急如焚,接連趕往多處仙界所知可以通往妖異界的地方,可都無法再用太阿開路。
但時光易逝,古越族首領勾陌發現了祖傳至寶失竊,不由大爲驚恐!而勾芸性情天真無邪,見父親焦急便將事情和盤托出。在她想一切都很簡單,因爲她相信藍濤一定會歸還古劍。
勾陌當然不會像女兒想的那麼簡單,到處查訪之下終於知道了那盜劍之人竟然是飛來派大弟子藍濤!
說來當勾陌第一眼見到藍濤時,心裡的急切和怒火已經消了大半。因爲他一生中固然最爲鍾愛女兒,但身爲一族首領卻無子傳承難免遺憾!因此在勾陌心裡,一向希望可以找到一個十全人物做女婿。
藍濤出身仙界名門,本身聲望也頗顯赫,又是個十足人才,勾陌自然很認可女兒對其鍾情。
可是,藍濤對勾陌的寬宏大量,甚至說願意幫自己設法尋找一念,且暫時並不急於討回太阿,都讓藍濤大爲感激!可是當藍濤聽勾陌竟然打算招自己爲婿,託付家業,這一下可驚壞了他。
同時,勾陌見他推三阻四,心裡尚未熄盡的怒火不由得又漸漸燃起,於是兩人竟一言不合起了衝突!
可勾陌放在江湖上輪本事未必不如武林四大世家之主,但終究難比當代仙界弟子中數一數二的藍濤。
自感受辱,勾陌心裡氣恨已極!竟然答應了和聽說此事,趕來趁火打劫的邪派中人一拍即合。
本來一念早就知道了此事,但他並不認爲藍濤會對付不了。而事實上藍濤雖然礙於師父並未前往無憂派參加一念重回師門的典禮,可知道了他平安無事,便打算交還太阿。可沒想到,勾陌此時已是不依不饒,竟然闖上飛來。而且與之聯手的邪派中人雖素無所知,但幾番交戰飛來派居然難以奈何!
感到事情非常,向德終於只能傳書無憂派求助。而無憂派中,自一念離開,沉幽仙人三聖便在觀月樓上觀察一行情況,直至飛來派事發,本意是想讓晁威帶領同門赴援足矣!
可從映月鏡中見到一念和天妖的交易,炎烈自然是當場火冒三丈,可沉幽仙人心裡卻立刻感到了事情終於發展到了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幕,關鍵是他尚未想好如何應對,因此纔會轉念讓晁威來通知一念赴援飛來派。
總之,一念等人感到飛來派的時候,當場的情形已經是一目瞭然。若非其門中鎮派劍陣實在厲害,恐怕早已落敗。
但因此一念也不由得驚訝!因爲依他看邪派中就算是三聖殿聯手,也未見得能撼動飛來大陣,更不用說如今用上此陣還只能勉強支持!
當下,一念施法整個人急速從空中向下直墜,落入數百人混戰之中,頓時將所有人衝散,激起遍地沙塵!
良久,在所有人驚訝中塵囂漸抑,一念等人立於當中。
藍濤見他大喜,可向德雖也不由得舒了口氣,但臉上神色卻更加不悅!因爲在他看來,本派今日之禍正是因一念而起,所以又如何會感激他前來相助?
簡單和藍濤說了兩句,一念看向對面拱手問:“在下一念,請問哪位是勾老前輩?”
對面聽他自報姓名,頓時起了一陣騷動。
頃刻,人羣中走出個大約五十來歲,方臉大眼,黑麪嚴肅的男人。
“我就是勾陌,怎麼着?無憂派這是打算給飛來出頭麼?”
一念打量此人心想其並非奸惡之徒,但卻是個狂躁固執之輩。通常說來,這種人比最卑鄙無恥的對手還更讓人頭痛!
“勾前輩言重了!在下今日前來雖爲飛來,但卻因如今此事本因在下而起,在下理當親自前來道歉!”
勾陌一開始聽他自報名號,其傳聞早已灌滿了耳朵。而其仙界身份超然,且向來以驕傲著稱,所以勾陌絲毫沒有好臉色表露。但此時聽他言語有禮,加上無憂派畢竟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所以心下不免先軟了三分!
“哦?不知少仙此言何意?”
笑了笑,一念當即把發生的事講了出來,最後解釋:“請藍兄盜劍,本是在下之意。而當時時間實在緊迫,他纔會不得已行爲稍有不慎。但這也畢竟都是因在下而起,所以今日一切實在和飛來派並無關聯。若是勾前輩終究難以見諒,在下願一力承擔!”
勾陌此時心裡也頗爲糾結,畢竟要是就這麼算了實在心有不甘。可若繼續下去,一念的名聲且不去想,但他此來先聲奪人,修爲法力實非自己可敵。單單一個飛來派已難對付,再加上個無憂派如何了結?
勾陌正在猶豫時,人羣中忽然又走出一人,全身黑衣如墨,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死寂的氣息。
一念見了此人也不由暗暗皺眉,心裡頗感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