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又是一年春來到

71又是一年春來到

綺年帶着幾匹精挑細選的料子去了韓家。韓太太正爲韓兆的親事收拾房子,忙得不可開交,聽綺年說這些料子是李氏送的,不由得拿眼看了綺年一眼,找個藉口打發了韓嫣,這才板着臉說:“你這丫頭,倒會跟伯母耍心眼兒了?”

綺年嬉皮笑臉地貼着韓太太坐下來:“還是伯母慧眼如炬,明察秋毫……”韓太太爲人爽利,跟小輩們也並不端着身份,便是從前冷玉如那個矯情脾氣,在韓太太面前也算是放得開的。

韓太太沒忍住,嗤地一聲就笑了,在綺年腦門上戳了一指頭:“你這頑皮丫頭,看着規矩,也是個無法無天的。說罷,究竟什麼事?”

綺年笑嘻嘻地摟住韓太太一條手臂:“伯母如此英明,哪還有不知道的?我舅母滿心想着自己來提的,又怕伯母還在生氣不好看相,所以叫我先來投石問路呢。”

韓太太其實並非是記恨吳家:“你韓大哥也說了,吳大人真是愛才之人,從前之事既已過去,還說它做甚!只是,吳家公子究竟如何,你韓伯父也不知道呢。”

綺年一聽就樂了,有門啊!

“舅舅對錶哥教養甚嚴,去年中了進士後,舅舅本叫表哥紮實讀上三年書再考進士,不過明年恩科春闈要讓表哥下場,想必是有些把握了。吳家門風也是清白的,表哥也是個規矩人,房裡只有兩個丫鬟伺候,並沒有……”

“這孩子!”韓太太輕輕推了綺年一把,心裡已經明白了,就是說吳家二公子屋裡連個通房都沒有的。

韓太太自己有福氣,丈夫一輩子不曾納妾,自然想着女兒將來也能免了受姨娘的氣,但心裡也明白,這樣的男子難求,尤其是門戶高些的,納妾或有通房幾乎是順理成章之事,即如吳若釗這樣,官居三品,如今家中只有兩個老姨娘,已經要算是難得的了。

所謂嫁人,其實女兒家嫁的不只是丈夫,還有公婆,尤其是婆婆。李氏其人寬厚,有這樣的婆婆,媳婦的日子好過得多。且前頭有了韓兆議親不成的事,女兒若是嫁過去,公婆心中多少有些負疚,會待她更好些。韓太太盤算半晌,微微點了頭:“待我與你伯父商議商議。”

“也要問問韓姐姐的意思。”綺年趕緊補上一句。雖說這年頭盲婚啞嫁已成慣例,但她總還是希望韓嫣自己心裡也願意纔好。就如冷玉如,張殊無論如何也是她自己選的,心裡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日子才能過得好。

韓太太倒笑起來:“你這丫頭,當真是沒規矩了……”順手替綺年抹了抹鬢邊散發,“正月裡也該脫孝了吧?及笄的姑娘,年紀也不小了。吳夫人可有替你——”這話不好問姑娘自己,可是綺年父母雙亡,這親事就得舅母張羅,韓太太又不能去問問李氏。

綺年低頭做羞澀狀:“也有提過。舅母是個厚道人,只是伯母也知道,我這樣兒……”

韓太太也知道這難處,嘆道:“當初我嫁你伯父的時候,不說家徒四壁也相去不遠了,可見只要人厚道知上進,就比什麼都強。”心裡忽然想到一人,又把話嚥了下去。

韓嫣從外頭帶着小丫鬟端了茶果進來,看見韓太太摟着綺年,不禁笑道:“看娘這樣兒,倒像又多了一個女兒。”

韓太太笑道:“綺兒還不跟你妹妹一般。”起身道,“我還得去收拾東西,你們姊妹說話兒玩罷。”

綺年見韓太太出去,便拉了韓嫣,先將趙燕恆所說秦蘋之事講了,聽得韓嫣也有些變色:“這,這莫非是到爭位上了?綺兒,你怎就答應了呢?”

綺年低頭道:“說了這是最後一次,我也無奈。”爲什麼答應?除了無奈似乎還有點別的什麼罷?只是多想無益。

“我與你一起。”韓嫣想了想,“當日他應該不知我們也在,只要我們言語謹慎些,想也無妨的。”

綺年點點頭,又把自己今日來意稍稍透露了一點。韓嫣的臉霎地就紅了,舉手就來擰她的臉:“我把你這小丫頭,拿我來取笑!”

綺年趕緊捂着臉:“噯,我說的可是真話。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卻也想你自己歡喜,所以——”

韓嫣收了手,臉上飛起一層紅暈,端正坐了,輕嘆道:“母親也好,你也罷,自然都不會害我,若是不好的,你再不會來說。至於我自己歡喜——人都不曾識得,如何談得上歡喜不歡喜呢?只是若有子如父如母,想來吳二公子定是不錯的。吳夫人寬厚大度,吳老爺——父親與哥哥皆說是端方之人,如此門戶,已經是福氣了。”

綺年遞過來的話,晚上韓太太就與丈夫說了,韓老爺欣然道:“吳家甚好,說來還是我們高攀了。倒難爲了周家姑娘,竟來遞這些話與你。”

韓太太笑道:“那孩子自幼是個心熱的,與嫣兒好得什麼似的,想來吳家公子若不好,她再不會來說。倒是她今年也及笄了,親事也該說起來。我想着——老爺看着可有合適的,何不替她說說?”

韓老爺微微皺眉道:“她自有舅舅,成都還有嗣兄,哪裡輪得到我們呢?”

韓太太嗔道:“老爺這便是打官腔呢。這孩子也是我看着長大的,跟我自己的女兒也差不多,如今我們也不是要替她定親,不過是看着有好的提一提,怎就不行?”

韓老爺在這些事上對妻子素來是依順的,聞言便道:“好好,也並非不行,只是她父母雙亡,雖然舅舅得力,總歸不是自己孃家,門第好些的,只怕不好說。”

韓太太笑道:“我難道不知這個理?只那孩子是個通透的,斷不會眼皮子淺的只看着門第。”

韓老爺沉吟道:“若這般說,其實許親家處有個表侄,姓蘇名銳,家裡只有亡母,薄薄有幾畝田產,時常還靠許親家接濟一二,但才學是極好的……”

韓太太喜道:“既如此,老爺就跟許親家提提不好?”

韓老爺道:“只是許親家與吳家交情已久,若有心說只怕早就說了……”

韓太太不以爲然道:“這卻也未必。你們男人只顧着外頭的事,哪裡想得到內宅呢?再說我們也只提一提,又不是吳家親自開口,便有不成,吳許兩家也不傷臉面,怕什麼呢。”

韓老爺也覺有道理:“既如此,你便稍稍與許夫人提提,只勿強求。”

綺年渾不知韓太太正熱心替她做媒,歡歡喜喜回家覆命。吳若釗與李氏聽了都歡喜,便叫李氏:“先上門去與韓太太說一說。一來霆兒尚未成婚,霄兒不好搶在前頭,二來他也要好生讀書,考出個進士來,將來在舅兄面前也好說話。”

能促成這樣的親事,綺年心裡也高興,回去告訴瞭如燕如鸝,又嚴命兩人:“如今還未去提親呢,都不許說嘴!”兩個丫鬟自然是答應不迭。

不過這種事總是瞞不住人的,過了幾日李氏就去韓家了,先換了庚帖去合八字,又說了叫吳知霄好生讀書,拿了功名來迎娶的話,韓家自然也願意。

時近年關,吳家又添這樣的喜事,自然是闔家上下都喜氣洋洋的。眼看着進了臘月,周立年來了。

因是綺年的嗣兄,吳若釗不許住到客棧去,收拾了外院一處小院,讓周立年搬進去住着,平日裡也可與吳知霆兄弟論文。頭一日來的時候,還特地整治了一席酒給周立年接風。因是嗣妹,又是一年多沒見了,綺年也隔了屏風做陪。

酒席散後,吳知霆兄弟自去了,周立年便起身,先鄭重拜謝吳若釗對綺年的照顧,又拿了自己的文章出來請吳若釗點評。吳若釗看了幾篇,拈鬚不語,周立年便道:“小侄此次前來,並不敢想着就能中,只是聽說舉人試與進士試相差甚遠,想着下場見識一下。若有什麼,千萬還請舅舅直言無諱。”

吳若釗素來喜歡這樣虛心求教的年輕人,當下也不管別的,拿着筆就將周立年的文章圈點講評起來。綺年在屏風後面聽了片刻,就退了出來。一進內堂,如鶯正等着呢:“給姑娘請安。”

“快起來,快起來。”如鶯已經沒了身契,不算丫頭了,綺年當然不能受她的禮,連忙叫如燕攙了起來,上下打量一下,“看你氣色倒是不錯。”

周立年考中舉人,最高興的莫過於如鶯,等中了進士娶了妻,她也就可以擡姨娘有個身份了,此時也有幾分容光煥發:“託姑娘的福,日子還過得去。”頓了一頓,小心地道,“我們過來,沒給姑娘添麻煩罷?”

“哥哥過來,怎說得上添麻煩。”綺年聽見“我們”兩個字,不由得在心裡嘆息了一下,如鶯還是個通房呢,連姨娘都沒混上,說什麼我們呢?她若總是這種心態,將來周立年娶了妻,夠她受的。一念至此,話也沒什麼興趣說了,問了問路上行程,聽那邊吳若釗還在講文章,便起身先回蜀素閣去了。

周立年的到來在吳家並未掀起什麼大風浪,他自來了京城,除非吳若釗喚他出門,否則足不出小院,只管讀書。吳若釗越發的喜歡,叫他跟吳知霄兄弟一起去書院,明年一同下場。不過他也說了,周立年如今還不足以中進士,只是去試試手。

如此,轉眼之間也就過了年。因去年上元節上出了踩踏事件,今年吳家人都沒敢出門去看燈,加上恆山伯府的梅花會很快就要舉行,姑娘們也就都在家裡研究該穿什麼戴什麼。

“只怕冷,依我說,姑娘還穿件厚厚的披風去。”如燕說着,在箱子裡翻出如鶯當初做的那件水田披風,“這件兒看着不起眼,倒是柔軟暖和——咦,那香薰球呢?如鸝,那香薰球呢?”

如鸝呆了呆:“什麼香薰球?”

“原來裹在裡頭的,你前些日子曬衣裳,擱到哪裡去了?”

“我,我不曾看見呀。”如鸝也急了,跟着好一通翻,卻是到處都沒有,“莫不是當時抖開衣裳掉到地上,被人撿走了?”

“算了,若是如鸝看見了必定不會丟的,這都過去多久了,明兒悄悄在府裡問問吧,別驚動了人,鬧得沸反盈天的。”綺年有些煩躁,時間過得太久了,未必能找得回來,本來是母親的遺物,這下子一個都沒了,只但願問問還能找回來吧,最要緊是這東西別流到外頭去,萬一惹出點什麼事來怎麼辦!

綺年自然不知道,她在這裡翻天覆地找東西的時候,在京城之中,兩處地方,各有一人正拿着那個銀香薰球把玩。

“少爺看什麼呢?”清明端着洗腳水進來,見趙燕恆手裡握着箇舊銀香薰,看着眼生。方纔宮裡有人送了個錦囊來,難道就是這個?

趙燕恆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沒什麼。”手一縮將香薰球收回袖子裡去了。

清明心裡微微有幾分疑惑,但也沒再多說什麼,蹲身下去替越燕恆洗腳,口中道:“方纔看着紫姨娘身邊那個小丫頭又往正院去了。”

趙燕恆嘴角微微一彎,帶了三分譏諷:“想是去報告我今晚身子又不適了吧?只聽說皇上有起居注,臨幸了哪個嬪妃都要記得明白,想不到我這裡也有一本暗的起居注呢。”

清明挽起他的褲腿,看見小腿上那道舊傷疤,不由得心裡難受,輕輕替他按摩着道:“肖側妃身邊那個丁香,昨兒在小廚房跟小滿說話,說是肖側妃聽見正院那邊想着替少爺說秦採姑娘呢。”

趙燕恆眉一揚:“還打東陽侯府姑娘的主意呢?難道是沒人用了?一個秦蘋不成,到底要把嫡女送出來了?”

清明面露不屑:“爵位已經到頭了,嫡女有什麼稀罕,也配做少爺的正妃!做個側妃也是擡舉她了。”

“沒有正妃,側妃是不能進門的。”趙燕恆淡淡地說,“父親的規矩在那裡,便是她也越不過去的。”

“秦採姑娘怎配做正妃?”清明有些忿忿,“王爺難道就會聽她不成?”

“自己心愛的人,說的話聽起來自然是順耳的。”趙燕恆臉上半點表情都沒有,“雖然這事不怎麼合宜,卻也只會覺得是一片關切之心。”

清明低聲道:“聽丁香說,魏側妃前兒也慫着王爺快些給少爺成親呢。”

“二弟也二十出頭了,如今又有出息,她着急也是應當的。”趙燕恆把腳從木盆裡拿出來,自己拿了布擦乾,“肖側妃那邊,把今年莊子上的出息拿出三千兩來送過去。燕好也快要議親了,手裡總得有錢。當初燕如出嫁十里紅妝不假,卻是古董書畫多,現銀少,幹撐面子,手頭卻不方便。”

清明服侍着他寬了外頭衣裳,微微撇嘴道:“魏側妃只會要面上風光,她懂什麼。”

趙燕恆淡淡一笑:“她不是不懂,而是銀錢不在她手中。再者,她一心只放在二弟身上,女兒自是要退一位的。”

清明不想再談論魏側妃,轉開話題道:“說起來,少爺也當真該成親了。依奴婢看,英國公府大姑娘真是個好的,做正妃也當得起。從前不好說,如今他家正因那進宮的庶女受了訓斥,連遞上去請封世子的奏表都壓着沒批。這時候去提親,總有六成把握的。”

趙燕恆搖了搖頭:“你怎麼忘記了,他家兒子是給誰準備的?”

“奴婢知道王妃想着叫縣主嫁過去,可是如今世子都沒封呢,又是個庶子,聽說沒準兒要降等襲爵——”

趙燕恆笑着搖頭:“英國公沒有嫡子,只要阮麒做了世子,是嫡是庶有什麼要緊?何況英國公本就是閒職,家中富可敵國可並不是靠着勳田,便是降等襲爵,無非是面子上不好看,裡子卻是不缺的。何況有父親在,自然會代爲周旋,豈能讓他家降等呢,不過是多等一陣子罷了。”

“那少爺難不成就不娶了?”清明憂心忡忡。

趙燕恆的手不覺在袖子裡摩挲了一下那個銀香薰球:“若娶來個離心離德的,倒不如不娶。倒是秦採之事,你叫小滿盯着些兒,秦蘋到底是姓秦的,去給鄭家做二房的事,倒不妨多說給父親聽聽。將來我與鄭世子免不了要打交道的,若是娶了秦採,姐妹兩個倒好相見了。”

清明會心地一笑:“奴婢知道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英國公阮海嶠進了兒子的書房,卻發現阮麒並沒在讀書寫字,而是拿着個香薰球出神。阮海嶠一眼看去,見那東西眼生得很,且雕花精緻,分明是女子所用,登時變了臉:“這是什麼?”早先有小廝吞吞吐吐地表示過大公子似乎對某個表妹有些關注過分,只是兒子這些日子也沒見出門,遂也不曾放在心上,只顧着忙宮裡那頭去了,卻不想兒子手裡居然有了女子的物件,莫非是私相授受,做了什麼越軌的事?

阮麒嚇了一跳,趕緊將香薰球收在袖裡。阮海嶠更怒:“到底是什麼!難道你竟與誰私相授受了不成?”

“兒子不曾!”阮麒趕緊跪下,“這是,這是兒子撿來的。”萬不敢說是拿了東西賄賂喬連章替他偷拿來的。

阮海嶠自然是不信的。姑娘家的東西,外男到哪裡去撿?但若說是私相授受——舅兄家門風端正,自己這個兒子又不是妻子親生,一年也難得去吳家幾次,且聽小廝的說法,應該是沒有這事的。

“你起來罷。”阮海嶠長嘆了一聲,自己坐下了,“過了年你已十六了,也該定親了。”

阮麒不由得變了臉色:“兒子,兒子還年輕——”

阮海嶠擺手止住他:“這東西究竟是誰的?可是周家姑娘的?”那小廝當時吞吞吐吐半日,總算問出了個周字來。

阮麒臉色大變,正要辯解,阮海嶠已經道:“你是斷不能娶她的。”

這答案其實阮麒自己也知道,但聽了這話仍不由得心裡發涼。阮海嶠徐徐道:“想來你也知道,從你四歲時,你祖母便將你帶到郡王府玩耍,爲的是什麼。”那時候阮家老太君已經不寄希望於阮夫人生兒子了,闔府上下,也就只有阮夫人自己還做着生嫡子的夢,而老太君已經開始未雨綢繆了。

“本朝規矩,庶子不能承爵,雖然你如今認在了夫人名下,若真說起來,仍舊是不夠名正言順,外頭多少親戚都盯着呢。再加上如今——宮裡之事,若無人相助,只怕你只能降等襲爵了。”真是後悔不該讓阮語進宮,如今既得罪了皇長子,又惹得皇三子和鄭家怨怪,阮語被禁足,請封的奏表被壓着不批,真是焦頭爛額。

“降等襲爵又有何不可?家裡又不靠勳田過活。”阮麒如今對府裡的事也知道一二了,降爵,勳田就要收回一部分,祿銀也要降,但與阮家的家產比起來,這些真不算什麼。

“一派胡言!”阮海嶠猛地一拍桌子,“爵位是你祖父拿命換來的,什麼有何不可,保不住爵位,我死後都無顏去見列祖列宗!你享了阮家的富貴,就要負起阮家的責任來!”

阮麒低頭不語了。阮海嶠放緩了語氣:“你與縣主的親事是兩家早就默許了的,斷無反悔之可能。且如今,你妹妹闖下這樣的禍,咱們家裡也必得要郡王相助,斷不能反得罪了他家。日後你做了世子,房裡放兩個人也是正經,到時納了周家姑娘也未爲不可。”

阮麒苦笑。阮海嶠這真是拿他當孩子哄了。便是他也知道,吳若釗夫婦是十分喜愛周綺年的,怎會讓她來做妾呢?就是綺年自己,難道會願意做妾?更不必說是做他的妾了,只怕在綺年心裡,一直都不喜歡他罷。

阮海嶠見兒子不說話了,便起身道:“收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縣主轉過年就十四,雖略小了些,卻也可以開始議親了。郡王府規矩大,至少也得有個一兩年才能成親。你看着府裡哪個丫頭好,倒可先收在房裡,等縣主進門之前打發出去就是。”

10 聽分說京中秩事162 長平年多事之秋26 骨肉聚二房回京27 親戚會明槍暗箭153 年關處處喜與憂45 可憐天下父母心144 珠胎貴不期而結182 計中計將計就計4 聚與散世事難料61 小兒女綺思初動26 骨肉聚二房回京175 尋出路各自籌謀67 世上怎尋後悔藥98 穩紮穩打露鋒芒44 假和尚另有乾坤24 大水衝了龍王廟103 三春山房雙演戲164 不了了之埋隱憂146 皇子歸東宮初定86 洞房夜夫妻演戲106 搬起石頭自砸腳2 論往事母親病重41 兩兄弟秋闈同中77 塵埃落定下聘忙185 風起於青萍之末173 投胎不同命不同14 蜀素閣主僕議事68 人間哪得兩全法6 爲家業親戚絕情2 論往事母親病重6 爲家業親戚絕情109 窯變釉大做文章106 搬起石頭自砸腳165 弔喪客各有打算137 侍郎府喜事連連8 清家業安排後路96 恆山伯風光嫁女99 赴宮宴節外生枝65 一團亂麻解不得58 牡丹筵各用心機74 糊塗債弟欠姐償15 長者賜姊妹生隙150 棄舊情各取所需151 偷樑換柱自作孽56 發夏衣引起風波175 尋出路各自籌謀119 日後留更番外162 長平年多事之秋66 人生難得知心人186 山雨欲來風滿樓45 可憐天下父母心117 難解父子三尺冰22 踏青遊羣芳爭豔182 計中計將計就計81 風雨未來且綢繆40 幾家歡喜幾家愁102 一波未平一波起131 此生彼死各有定35 祝壽誕暗流洶涌109 窯變釉大做文章38 後花園好戲連臺138 處處風波處處愁78 鍍層金來好成親123 團圓筵以牙還牙175 尋出路各自籌謀182 計中計將計就計70 國家興旺誰有責98 穩紮穩打露鋒芒42 大明寺再遇綁架60 恆山伯陪嫁義女150 棄舊情各取所需77 塵埃落定下聘忙189 除夕夜聲東擊西149 平安喜樂禍已伏83 國公府亂七八糟120 樹欲靜而風不止117 難解父子三尺冰104 重陽日再起風波43 論婚姻各有打算164 不了了之埋隱憂117 難解父子三尺冰157 恆山伯府開鬧劇67 世上怎尋後悔藥107 臨出行主僕交鋒96 恆山伯風光嫁女165 弔喪客各有打算92 有情人終於圓房113 乍變故雨狂風驟161 後宮無日不風波21 賞凌霄談菊論命114 大難臨頭各自飛99 赴宮宴節外生枝130 爭生子杖殺通房134 張家亂玉如動氣90 後宅院瑣事連連8 清家業安排後路186 山雨欲來風滿樓20 大明寺闔家上香43 論婚姻各有打算162 長平年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