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震懾【3】

在明斯克自治領的治所前面,明斯克城城內顯得極爲詭譎,安寧不似北地兵鋒之地一般,人們都是瑟瑟發抖地看着這片土地上可能產生的恫嚇。面對着整個帝國波瀾壯闊的歷史時刻,人們都感覺到,感覺到一種威懾正在影響着他們的未來。這關係着整個帝國,乃至整個世界的格局,羅姆帝國上下,面對這種波濤洶涌,似乎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可以預見的是,總會有一個人成爲這場爭奪的勝利者。政治就像是一場小小的博弈遊戲,勝了就是勝了,哪怕只是一場慘勝。

“亞歷克斯大皇兄,我想我們的討論,應該再稍稍地寬泛一點兒,您瞧,我們的收穫還是很頗爲豐富的。這些日子,諾曼人可是好好地忙活了一把。”伊西多的那副骨子裡的傲慢,讓亞歷克斯感覺到很不爽,眼神低垂着打量着這個膽大包天的弟弟。儘管事實上,或許他確實是比丹·羅姆更加有威脅,是真正的皇位衝擊有力人選,但是亞歷克斯同樣知道,在這個帝國之中,擁有大量軍隊的皇族人士,似乎只有他和厄休拉親王纔有這個資本。

三大親王中的另外兩個,也僅僅只是陪襯,名聲上的顯赫,在這種千年未有的大鉅變大浪潮之中,已經是毫無用處。而他不同,他有軍隊,有兵力,他很清楚這個國家需要什麼,需要的東西或許很簡單,但是,卻要每個想要振奮的人,付出點兒什麼。

亞歷克斯曾經以爲泰格·豪斯不知一曬,他發起過挑戰,儘管沒有真正見識到泰格·豪斯的背後全力有多麼的強大,但是西西里島人托蒂,用硬朗的軍隊作風,狠狠地迴應了他,很簡單的事情,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出現第二個這樣狼狽的人。他知道自己在看到聖光騎士團垮掉的那個時侯,就已經感覺到了諾曼人的強盛。馬達令是一個開始,而托蒂,也絕對不是結束。

他忽然有些明白厄休拉皇叔爲什麼那麼狼狽地從諾曼王國回來,那個時侯,似乎就已經看到了這個國家即將分崩離析的可能性。於是,纔會不惜一切代價,在帝國的某個地區,劃分着勢力範圍,然後吞噬了這個龐大的帝國能量,榮登皇位,不是嗎?

如果說厄休拉親王將泰格·豪斯當做了唯一的敵人,甚至是一生的敵人的話,那麼,他必須依靠整個帝國的龐大能量,纔有可能和泰格·豪斯一爭長短。這是事實,但是亞歷克斯只會將這句話爛在心裡。他不會對任何人說的,任何人!

面對這個野心勃勃的弟弟,亞歷克斯微微地擡起眼皮,問道:“伊西多,我親愛的弟弟,你到底是心懷什麼樣的心思來到了這裡?我想知道那麼一點點可靠的訊息,你做了什麼,會這樣的興奮並且在我面前表現出這樣一種勝券在握的神情?”

“哈哈哈哈,我敬愛的哥哥,您的目光還真是獨到,一下子就看穿了我內心的狂熱欣喜,不錯,我確實是有了那麼一點點小心思。比如說,我想您現在應該知道,諾曼王國的因佩爾大監獄,已經發生了大暴動,而很不巧的是,有那麼三五千人不曾被諾曼人抓住,這些人,可有不少人,是魔法師哦?而且,是對諾曼王國心懷怨念的魔法師。想想看吧,如果這些人都在諾曼王國四周弄出點兒什麼事情來的話,會是多麼的震撼人心。到時候,整個中央腹地,可是會露出一大塊來呢?聽說明斯克自治領的補給已經越來越少了,對於如今的皇兄而言,如果找不到任何產生利益的出路,不如將目光放在泰格·豪斯的一身肥肉上吧,那樣的話,或許會帶來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利益呢。”

伊西多的表情就像是一個邪惡的魔術師,在那裡攛掇着一個明知道飲鴆止渴是純事兒的人,面對着一瓶毒藥,卻飢渴難捱,不得不開始墮落地伸出控制不住的雙手,握住了那一瓶毒藥然後一飲而盡。

實際上,這其中的風險,並不是那麼的高,亞歷克斯想過了,只要自己的人馬扮成立陶宛人或者高盧人法蘭克福人,就沒有任何問題了。搶劫這種事情,幹起來,根本不需要任何技術含量,誰都知道中央地區泰格·豪斯的經營還沒有那麼的完善,畢竟是原拉脫維亞王國的地盤,如果那麼容易就可以融合完善,那麼泰格·豪斯就不是人類,而是神明。

只是,這樣的冒險,會讓那頭瘋子發狂。冰原之虎的威名,還是深深地影響着亞歷克斯的腦海中一根線,他很清楚和泰格·豪斯對決,會是什麼樣的下場,至少,他的贏面不是很大,整個帝國之中,或許也只有厄休拉親王殿下,纔有那樣的實力和影響力。

“敬愛的皇兄啊,難道您不知道,如果我擁有了您這樣的實力,似乎根本就不會去猶豫,畢竟,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啊。不過,我卻是擁有那麼一點點小渠道,比如說,如何進入諾曼王國,以及如何讓那些暴徒們,在整個諾曼王國中,多點開花。以泰格·豪斯那暴躁的脾氣,我們在勾動一下那些可憐小王國的反抗氣息,囂張氣焰之下的泰格·豪斯,一定會做出讓他異常興奮的事情的。而到時候,轉移了注意力的中央腹地,就是一片讓我們隨意行走的後院了。”

伊西多的聲音充滿着蠱惑的意味,周圍的幕僚們腦海中不斷地計算着得失,並且推演着一旦發生交手,會是哪方面的軍隊介入,而其中的贏面又是多大。但是這一次,撲朔迷離中的神奇意味,會讓人感覺到有那麼一點點絕望。實際上就是如此,這個世界,從來就是那樣簡單明瞭的。

“我想我需要那麼一點點考慮的時間,我親愛的弟弟。要知道,我可不是輸得起的人,浪費手上本就不多的底牌,可不是我的作風。尤其是,當我發現面對的敵人或許不是現在的我可以應付的時候,我不得不保持那麼一點點難能可貴的小心謹慎。因爲我不是我們聰明無敵的厄休拉皇叔,他是天才,而我不是。”

亞歷克斯意味深長地看着伊西多,他這是清楚地告訴他,兄弟,別忘記了,我們頭上還有一個強大的敵人在那裡,事情可是沒那麼簡單就完的,別太得意了。

事情就是那樣,但是很顯然,有些時候,沒有辦法想的那麼簡單。

“噢,好吧,不過我相信那些可憐的暴徒們,是已經等不及了。這個好機會,如果皇兄並不想要的話,那麼,斯拉夫帝國的那個粗魯皇帝,或許會很感興趣的。尼古拉斯這個可憐的傢伙也確實是憋了很久了。”

伊西多很是平靜地說道。他知道,這是一個籌碼,稍稍地刺激一下這個外表沉穩的皇兄,就足夠讓他的一切僞裝卸下來,這是一個冒險的時代,任何時候,冒險,從來都是伴隨着高利潤的,這種事情,恐怕不用多說解釋,都有人明白的。

“噢……這或許會讓人遺憾的。這樣吧,我會在明天答覆你。畢竟,我需要思考一下。”

亞歷克斯很是平靜,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衝動,和這些皇族兄弟打交道,他很小心謹慎,從來不會隨意地踏入任何一個可能的陷阱。

但是他有自己的困境,如今的明斯克自治領,早就不像過去那樣的頭疼,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儘管環境穩定,但是卻身無分文,總有一天,他的士兵會忍受不住種種誘惑,做出一些讓自己難受的事情來。

所以,當這個陰險狡詐,生性多疑衝動的伊西多來到這裡的時候,他明知道可能是毒藥,卻還要再三思考一番,這是必須的,沒有爲什麼,沒有任何理由。

考慮這個問題,有些時候,肯定要想的簡單一些纔好。既然或許一口就能夠吃成胖子,那麼這個風險,承擔一下的話,也未必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面對這些種種磨難,一場小小的突襲讓泰格·豪斯見鬼去吧!

不過這樣的想法,雖然很完美,能否在泰格·豪斯的面前成功,就又不得而知了。甚至在面對這些事實的時候,伊西多和亞歷克斯其實都是一樣的緊張。哪怕互相之間都要裝出一副鎮定自若,成熟穩重的模樣。

但是兄弟就是兄弟,始終是無法改變他們互相之間的認識,他們實在是太熟悉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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