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謀奪西部地區【6】

突襲造成的效果很明顯,馬虎的軍隊從伊爾門湖果斷撤離,就地焚燒了一堆樹木之後,造成一種追擊的聲勢,而此時,卻立刻迴轉,殺向西部軍團的中央大營。如果此時從天空中俯瞰的話,就會發現,從北邊南邊還有東北方向,三股軍隊如浩浩洪水,滔滔不絕地壓了過去。那種碾壓的氣勢,絕對說明了這一次諾曼人的決心。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這個時代來說,土地必須要滿足大量的人口。尤其是當諾曼大公國驟然增加的上百萬外國人口,這是一個不小的負擔。獲得了諾曼大公國大公陛下的認可之後,整個事情變得很直接,那就是人口過剩的諾曼人必須獲得土地,而土地廣袤,人口密度完全不可和諾曼人相提並論的斯拉夫帝國,則是擁有一塊巨大的飛地。

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理由可言,就是一場爲了土地和生存雙方搏鬥的戰爭。只是泰格.豪斯大公表現出來的戰爭渴望,比想象的更加猛烈罷了。但是斯拉夫人的確是沒有準備好這場突然的戰爭,至於戰後到底泰格.豪斯這個混蛋怎樣去解說這件事情,那已經是以後的事情了。

但是,這三十幾萬西部軍團的士兵,卻是實實在在地在眼前的。只要吃掉,那麼斯拉夫帝國就沒有了西部地區的屏障,就整體而言,整個事情從開始到發生,然後爆發出這樣的強悍能量,只能說是整個諾曼大公國的團體算計的太到位,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加快速度!都別他孃的這麼磨磨蹭蹭,戰馬跑死了不算數,這日子,誰也不能鬆懈。斯拉夫人的位置要想被取代,我們只能十倍於他們努力。這條路,走到這裡,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誰也不能掉隊!”

馬老大的吼聲與其說是對士兵們吼的,倒不如說是在提醒自己,這條路,這條延續自己存在的路,已經走到這樣一個地步了。已經到了一個不能退縮,絕對不能後退的地步。看看周圍的敵人,一個二個強大的讓人戰慄。他們並沒有想要放過自己,是的,自己同樣是那樣的想的。狗孃養的,這條路,爲何這樣的艱難,超脫了這個時代在算計,累死人不償命啊。

堅持的人自然是還在堅持,跟隨着馬老大,很多人都知道,隨時隨地都可能死。儘管腦袋是早早地別在了腰間,但是,這並非是說就一定是要死無葬身之地。這條路,是充滿荊棘的,但是同樣充滿了榮耀。

有一種東西,是超脫了財富之上的,那就是信念。

不論說是何種時候,有了追求的男人,都是會有信念的,不論這個信念,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但是,這是忠實人們所知道的那樣的,男人的情懷,都和女人的任性一樣,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言的。

“加快速度——”

矮人騎士穆薩拉也在那裡大吼,一羣猛男的肌肉高高隆起,在這個寒冷的夜裡,也只有廝殺才能讓人熱血沸騰,世界爲之顫抖的,不過是一場場充滿了驚豔的表演。諾曼人不是一個人,這是一個囊括了許多民族的全新民族。只要有着信念,只要想活下去,只要能夠爲了整個諾曼公國付出一份努力,那麼,你就是全新的諾曼人。

媽的,要爭鬥,要獲得生存的權利,要延續自己的現在,還真是難啊。我真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到什麼程度,堅持到什麼時候,又或者說,自己真的是要義無反顧地廝殺下去?有些時候,馬老大自己也在思考,猙獰殘忍這種因子,到底是因爲暴虐點燃了呢?還是說被點燃?心中的熊熊烈火,也不知道是怒火還是什麼,只是無畏到了極致。

“加快速度!”

同樣的情況,在南部也發生着,寬闊的道路上,牛頭人們一直保持着充沛的體力,雖然偶爾停下來喝一口水,休息一下,但是他們心中也知道,這是一場廝殺,是一場大戰,要面對的,是十幾萬人。隆隆的戰馬已經跑死了許多匹,騎兵們心疼的直掉眼淚,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日子,太苦太累,但是又太讓人新潮澎湃。

“團長!再休息一會兒吧!”

剛力羅的臉色也開始紅潤,喘着粗氣,卻還是依然大踏步地走了兩步,身旁的荒原蠻牛也氣的直喘白氣,這個體力,消耗到了極致,根本就沒有能力再繼續下去,剛力羅掃視了一眼,冷冷道:“廢物!白癡!蠢貨!難道你們不知道此時大公正迎接着瓦希尼的精銳進攻嗎?難道你們不知道北方的友軍正在和我們一樣開始發動猛攻嗎?或許他們發動進攻的時候,還以爲我們同樣做着和他們一樣的事情,卻不知道的是,我們因爲累了一點兒,盡然休息耽誤了時間,你們這羣傢伙,如果整個事情變成一團糟,難道纔會醒悟嗎?”

“都給老子起來——”

剛力羅咆哮了起來,讓人大爲驚詫,剛纔說話要休息的人,也低下了羞愧的頭顱,同時昂首挺胸,大聲吼了起來:“弟兄們!我們繼續!”

這是一場二十公里的強行軍,體力消耗極大,已經過了十公里,原本就已經作戰結束的第二軍團,再加上諾頓的一羣人,其實真正開始戰鬥狀態的,沒有幾個。作爲先鋒,剛力羅當然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的部隊打不開局面,很有可能讓整個疲憊的軍隊氣勢弱下去,到了那個時候,失敗簡直是註定的!

這個時侯,是不能夠有任何失敗的,哪怕是剛力羅自己也是知道,自己雖然剛剛已經聯合部隊之下拿下了南部大營,但是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定要掃清諾曼大公國東進的障礙,而斯拉夫帝國的西部軍團,就是最後一筆障礙。這是大公陛下佈下的局,甚至泰格.豪斯大公自己,也親自加入了這場佈局當中。

這不同於馬達令第十一集團軍的防禦任務,面對的確確實實是三十幾萬大軍,儘管已經消滅了六萬人,但是分散開來的兵力,本來就捉襟見肘,只能說是不斷地調控,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夜色越來越泛白,天空中泛着絲絲光亮,偶爾還能看到厚厚雲層上的淡淡藍白,天色也逐漸要轉亮,到了那個地步,就沒有什麼戲唱了。

明白過來的剛力羅騎兵大軍,立刻朝着中央大營飛馳而去,戰馬已經快要到極限,這是整個諾頓手上所能掌握的全部戰馬,這一次,或許可能全部要暴斃。這種強度的行軍,很容易就導致戰馬抽筋,最後再也不能上戰場,這一點,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快快快!”在北邊,切斯特納也開始催促着看押俘虜的軍隊整裝,民團也開始修建防禦工事,雖然此時戰役自己沒有參與最後的合圍,但是也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整個北部大營,在切斯特納的督促之下,開始了臨時的防禦工事,西部地區的森林多如牛毛,根本就用不完,那些高高豎起的寨牆,木頭無數,搭建起來的牆壁比原來厚實了一圈,但是還沒有成行,只是逐漸地打好了眼兒,將木頭放上去。

而內裡的俘虜們,也在控制之下,一小部分參與了挖坑,不少人發現,這的確是一個苦差事。但是和蘇加卡內手下的士兵們比起來,則就幸運多了。

毒蛇蘇加卡內眼神寒星點點,冷的人渾身發抖,望着前往的路,趕着路走的蘇加卡內也知道,這個時侯,就是拼實力。中央大營的斯拉夫軍隊,肯定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怕是知道了,沒有足夠的防禦力量,也會被摧枯拉朽地幹掉。雖然這一次沒有魔晶石炮的威力,但是這種強行軍之下所要做到事情,本身就是突襲,睡夢中的斯拉夫人,一定會對這一行戰役一生難忘的。

“這個時侯,也差不多是要到了。不過,也不知道大公不能抵擋住瓦希尼的三個精銳軍團。”喃喃說着,立刻給自己一個耳光,罵道:“瘋了,這個時侯竟然想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抵擋不住?哪怕是十個軍團,自然大公去做了,就必然是有必勝把握!”

蘇加卡內這條毒蛇,立刻催促着軍隊,繼續強行軍。雖然有人叫苦不迭,但是這一路過來,是沒有任何休息空隙的。到了三點半的時候,正是凌晨最難受的時刻,當睡不睡的門捷列夫還沒有從打劫的興奮中恢復過來,還在做着明天的美夢,他也很清楚,自己做的這件事情,瓦希尼軍團長是不會拿他怎樣的,因爲,這件事情如果被皇帝陛下知道的話,恐怕掉腦袋被絞死的人,不止他門捷列夫,還有瓦希尼軍團長。正因爲如此,在西姆斯克城的半道上,瓦希尼纔沒有對門捷列夫做任何過激的手段,而是讓他趕緊回到大營。

從這一點就可以知道,瓦希尼的心思,也並非是不活絡的。這條路,確實充滿了恐慌。整個過程中充滿的風險,就不用說了。瓦希尼的目的無非是拖一點是一點,一時不被知道那也是好的,儘管他非常希望永遠不被知道。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西部軍團這點兒破事兒,尼古拉斯一世皇帝陛下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每天數不清的監視人員,徘徊在其中,軍中不少人,都是皇帝直屬的人,又怎麼能夠調和的好?只是覺得,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如果將所有的事情推到門捷列夫的身上,那也不是什麼好辦法甚至連士兵們,都會覺得軍團長閣下不道義。那麼真正發生衝突的時候,還依然站在他身旁的人,或許連一個都沒有。

“哼哼,那個該死的死胖子,我非要下次把他給宰了。老子這一次反正是夠本了,哪怕是死了老子也是值了。今天將那個該死的賽克斯鎮子給滅了,殺了這麼多的人,死活都是傷絞刑架的料。老子等事情過了,就逃跑,隱姓埋名,我就不相信,他還能找的到!”門捷列夫心中暗暗想着,似乎事情有了一個輪廓,早就算計好了一般,但是他並不知道的是,在四面八方,其實浩浩蕩蕩而來的三支人馬,或許馬上就要將他給絞死或者腦袋剁掉。安靜的中央大營,還沒有那種凝重的氣氛,似乎軍餉拿到財寶強到的氣氛,感染着每一個人,大家還沉浸在那種快樂之中。

馬老大自己第一次覺得跑路也是這樣的累,胯下的黑駿馬是萬中挑一的好馬,神駿無比,這個時侯,也累的直打響鼻,馬虎在馬背上不停地給黑駿馬撫摸,好讓它的血液流暢,否則的話,到時候這批黑馬也要廢了。

只是,這個時侯,已經依稀地看到了前方的燈火寨牆,這裡,正是中央大營,綿延出去三五公里,馬老大冷聲說道:“停止!”

命令層層傳遞出去,包裹着布匹的馬蹄聲小了許多,震動也未必傳達到了寨牆之中。馬虎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道:“休息三十分鐘,四點整發動進攻!”

這個命令下去,許多人都快要癱軟了,但是也不能閒着,立刻給戰馬按摩,讓它們保持肌肉的鬆弛,而不是緊繃狀態。水囊中的水自己喝了一兩口,都倒給了戰馬喝。這水馬兒喝的極爲爽快,彷彿是怎麼也不夠似地。有些飢渴的人,早就開始啃着土豆或者餅子。這種黑乎乎的乾糧,已經團成了一團,味道略有發餿,但是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窮講究,只管吃了就是。

吃飽喝足的士兵們立刻活動開來,伸展着四肢,整體舒服之後,稍稍地緩解了一開始的緊張和疲憊,整個半夜,他們已經累的不行,而此時,卻還要繼續發動一場進攻。這一場進攻只要成功了,那麼就沒有任何擔心的,這場戰役剩了,那麼斯拉夫人在西部地區的絕大部分力量,就被消滅的乾乾淨淨。

這對於諾曼人來說,是無比的興奮的事情。而且大公陛下已經許諾,只要打下了西部地區,圈地過程中,每人承諾得到一畝良田,大莊園裡的房屋,一人有一間。對於那些還沒有獲得土地的人來說,無疑是非常爽利的承諾。此時的諾曼大公國,算上現在的面積,一千萬人口在這塊地區的活動範圍,實在是太小了。

而爲了獲得更多的緩衝地帶和腹地,也必然要開拓疆土,和羅姆人直接開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麼,只有從斯拉夫人的身上考量一些。而現在看來,行動是非常的成功,戰役發動,就是爲了勝利而戰了。沒有其它的任何事情需要考慮。

“進攻——”

嗚嗚嗚……

號角聲逐漸響起,似乎是應和一般,南邊和北邊同樣響起了一樣的號角聲,顯然,大家都趕到了。雖然剛力羅的位置要差一些,但是聽到號角聲之後,也顧不得休息,直接吹動衝鋒號角,開始了進攻。

火油準備,滋滋點燃了火油,火箭撲啦啦地射出,立刻點燃了寨牆。強悍的士兵們立刻舉着盾牌,衝撞着寨牆,這寨牆裡裡外外都爛透了,呼啦啦地一通撞擊,竟然直接正面而倒。最誇張的是,那些在上面就着火盆子取暖的斯拉夫士兵們,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以爲是瓦希尼的部隊回來了。

因爲門捷列夫的事情,大家都以爲瓦希尼軍團長暴怒無比,所以根本就沒有覺得奇怪,但是當火箭噗噗噗地射穿了他們的身體,他們才知道,這是敵襲。

敵襲的聲音沒有出現,門捷列夫則是咆哮道:“吵個屁!這麼早就吵,你們這羣小王八蛋想要死嗎?”

正咆哮着,他也是準備要出去解手,剛剛開門,卻迎面看到一柄鋼刀砍來,一個巨大的魔神正冷冷地看着他,門捷列夫肝膽俱裂,竟然沒有反抗,直接被劈死了。這個魔神,正是泰格.豪斯大公,而此時,呼啦啦的騎兵衝了起來,寨子內的斯拉夫士兵營帳立刻被戰馬上的騎士們用火炬點燃,呼呼作響的大風吹來,火勢強悍無比,竟然直接燒起了大火。

哀嚎聲不絕於耳,而南邊也同樣做着這樣的事情,被分割起來的斯拉夫軍隊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鋪天蓋地的弓箭射了出來,火箭射穿了門窗門洞,死在房間裡的人,更加不用說有多麼的倒黴。

蘇加卡內的軍隊同樣殺了過來,轟鳴如潮水一般,軍隊浩浩蕩蕩,殺進來交錯而過,那些守夜的一隊斯拉夫人馬剛剛吼叫出來,就被碾壓的乾乾淨淨,大火如熊熊殘雲,殺的是天昏地暗。

哼哼哈哈的諾曼人殺紅了眼,氣力已經明顯不足,但是還在堅持,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但是,整個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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