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魯卡是個小島,距離伊爾比海峽大概有一百公里的海程。這兒就是里加灣的入口,進入這片海域,就是拉脫維亞的都城港口:里加城。
如果當年的一代名宿伊爾比元帥知道他曾經信奉的祖國竟然就這樣被一羣流氓殺入的話,估計他一定會從骨灰盒裡爬出來的。密密麻麻的戰船就像是黃蜂一樣蜂擁而入。倉皇逃竄的拉脫維亞海軍比起北方的菲爾蘭德海盜來都有所不如,面對這種狀況,艦隊長門都是面面相覷,他一次次被他們的領袖泰格.豪斯灌輸着敵人將會拼死抵抗的理念,但是結果實在是大相徑庭。
當然,平淡太久,或許會讓人輕敵,有那麼幾塊僅有的硬骨頭,往往會讓這場戰爭變得多姿多彩起來。這並非是說某些非人類生物是特別地喜歡這種廝殺和血腥,但是在尤爾馬拉海域,西海艦隊確實是遇到了一次難纏的對手。艦隊長是個明白人,身爲朴茨茅斯的高級學院,擁有戰錘撒克遜血統的中年大叔小撒克遜,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前面的傢伙,爲什麼抵抗的這麼強烈?
是的,爲什麼呢?
難道說僅僅是爲了讓敵人對手輕視就拋棄了前面的上百艘戰船?這也太奢侈太扯淡了吧。誰有這樣的魄力,這樣的大手筆?小撒克遜好歹也曾經是爲愛沙尼亞王國鎮守過某個地方的人物,雖然並沒有真正參與過什麼大會戰,更加不要說這樣的海戰。
但是,他同樣自信與自己的實力,擁有如此強悍的戰力,如果還拿不下里加灣,他絕對可以去死了。
“艦隊長!好像對方是條大魚!”
瞭望長終究還是發現了不同之處,那該死的楓葉符號,儼然就是拉脫維亞王室的徽章。旌旗上的圖案,更是證實了這一點。難道說拉脫維亞國王走海路逃跑了?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不可能!
小撒克遜內心有些不相信,這位已經四十五歲的大叔眼睜睜地看着前方,然後大聲道:“確認一下!”
其實他已經用肉眼也看到了。在距離三公里不到的範圍內,隱隱約約的那面風範正在向着西南方向突圍,好吧,這的確很有一點點拉脫維亞風格。很顯然,這應該就是那個白癡國王的戰船。
“艦隊長,如果是拉脫維亞國王的船,就不要擊沉了,要活捉,這樣的話,對拉脫維亞的打擊力度纔會大。”幕僚長湊了過來,輕聲說道。幾個幕僚也是思索了一會兒,沉聲道:“艦隊長,我們如果活捉了拉脫維亞國王,對於要挾殘餘的貴族勢力是很有幫助的。哪怕他們要重新擁護一個國王進行反抗,也絕對不能服衆,畢竟,真正的國王我們還掌握着。”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大公陛下在眼前的話,他會怎麼做?”小撒克遜淡然問道。
他問的很輕鬆,彷彿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但是很快幕僚們都是臉色一青,他們當然能夠想象那個熱血沸騰燃燒過度的大公陛下會怎麼幹,他已經會大聲吼叫道:“混蛋小崽子們,看到沒有!那個肥頭大耳的老混蛋,就是拉脫維亞的國王,讓我們狠狠地摧毀他!幹掉!打倒他吧!”
熱血啊熱血……腦海中渲染了一下那個場景,幾個幕僚都是癟着嘴,沒有說話。
“算了,還是活捉吧,萬一到時候大公陛下有用呢?”艦隊長摸着下巴,最後還是如此憂慮地說道。
合圍的船隻超過了七十艘,新成立的西海劫掠艦隊船隻數目在一百三十五艘。以目前諾曼大公國的實力,完全可以支撐三個完整的滿編艦隊在那裡海上行動,那種威懾力,想想都覺得恐怖。
“讓一隊!二隊!三隊壓上去,絕對不要提前開炮,魔晶石炮也要省着點。”小撒克遜當然知道魔晶石炮的威力,雖然每次開戰僅僅只能夠打出兩發甚至有時候只能夠打出一發,但是卻也實在是禁不起消耗。一枚炮彈數萬金幣,這種消耗量,誰都想象不到。雖然現在已經將魔晶石炮的價值控制在了兩萬金幣以內,但是這種高損耗高消耗的強悍武器,還是不足以讓小撒克遜這種傳統軍人完全信任。
而且發生過兩次炮膛爆炸之後,小撒克遜對這種威力恐怖的堪比傳奇魔法師的武器,越發的不信任了。儘管在泰格.豪斯大公的堅持下,纔在所有的主力戰艦上裝上了兩到六門的魔晶石炮。
儘管還僅僅只裝備了兩百艘船,但是據說已經數千萬的金幣投入當中,這個恐怖的數據,差點兒讓小撒克遜跳起來。他曾經偷偷摸摸地詢問戰錘撒克遜,作爲父親,戰錘撒克遜對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並沒有太好的態度。只是冷冷地說道:“你覺得你的能力變強了?你覺得你的翅膀變硬了?你現在已經具備了質疑大公陛下的能力了嗎?不!你什麼都不是,那個男人能夠在兩年前就將我這樣的老傢伙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你覺得像你這樣的廢渣,能夠質疑些什麼?聽着,你只需要做,不需要問。這就足夠了。”
父親和兒子之間的對話顯得極爲蕭條和冷酷,但是,老撒克遜說的很對,就像穆斯特韋的那個傳奇酒館老闆老薩爾貢一樣。他雖然憑藉一點點小關係將自己的兒子送入了塔姆薩盧近衛軍中當了一個小頭目,卻始終沒有再繼續幫忙讓他去當什麼更大的頭領。因爲他知道,他的那個混蛋兒子,當一個小小的城門官都有些勉強,做個近衛軍的小頭目……也就足夠了。
如果誰要給泰格.豪斯大公添堵……那可真是一件不好玩兒的事情呢。
“斯庫爾泰一世瘋了嗎?難道就只知道逃跑?”看着拉脫維亞王室的大船正要朝着伊爾比海峽逃竄,小撒克遜眼神冷冽,三隊軍艦攔腰在前,而王室大船似乎不減速度,依然衝了上來。
在海上,水手們最害怕的事情莫過於失去他們的戰船。所以,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
不過,水手是水手,水兵則是要比水手更加的強大。儘管,只有一字之差。
“諾曼公國的勇士們!”
領袖之聲傳達,英勇之士自然有其王道信念。面對絛蟲掙扎,不過是補上一劍,以彰顯勇猛之士之武力,自當武運長久!
“嗷嗷~~”吼叫聲傳來,這產生的力量,這凝聚力,這魄力,使得對面的王室大船堪堪停當。速度驟然降低,主桅風帆了收了起來。那船頭剩餘的里加王城軍人,抽出了佩劍,顯然是要拼死一戰。
小撒克遜的眼神閃過一絲不屑,摩挲了一下嘴巴上的八字鬍,黑色的彎曲鬍子使得他看上去頗有幾分老牌貴族的氣度。只是身體中流淌着一個傳奇戰士的血脈,始終還是那樣的鐵血硬朗。
“讓他們嚐嚐我們的厲害!”
小撒克遜手指一揮,戰船橋接起來,長橋搭了起來,嗷嗚嗷嗚直叫的水兵直接從桅杆這邊跳到了那邊,那纜繩像是盪鞦韆一般地晃盪了過去,這種勇氣和花哨,讓對面的拉脫維亞王城軍人目瞪口呆,面露猙獰的百戰老兵這裡是沒有的,只有一個個熱血沸騰,剛剛從海洋振作中新生的一羣雜碎。
他們信仰的,可是堪比海嘯一般的鐵血信念。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數百人同時行動,密密麻麻佔據了許多地方,船尾甚至開始了火併,弓箭手並沒有出現,大家都是手握彎刀,開始了拼殺。
但是也有人選擇了投降,裡面船艙內到底有誰不得而知,但是至少這是一艘王室戰船,這是毋庸質疑的。
“投降!投降!投降!”
三呼投降,這種氣勢下,哪怕是一國精銳,也有幾分膽戰心驚,不得不說,面對一種大勢,確實有一種要頂禮膜拜的衝動。這種彷彿在逆流而行的感覺,沖刷着每一個拉脫維亞王城軍人,許久,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煎熬,終究是有人扔下了兵器。儘管船尾的爭鬥還在繼續,但是這並不妨礙前方還有數百人選擇了投降。
似乎,他們是明智的。
“真是不自量力,面對波羅的海的颶風,捲動一場海嘯,小小的抵抗,怎麼可能阻擋?哼!”
志得意滿的小撒克遜似乎很覺得自己是一代名將,當然,這僅僅是每個男人內心的一塊柔軟驕傲,事實上,如果沒有泰格.豪斯,他還只是在朴茨茅斯的某個下屬地區在那裡鎮守着治安。說好聽一點還是一個雜牌將軍,說穿了,就是一個土雞瓦狗都要管上三分的白癡軍官。而現在,儘管他並不是泰格.豪斯嫡系精銳十二軍團中的任何一個,但是,卻也好歹掌握着一支龐大艦隊的權力,可以說,這片海域之上,以泰格.豪斯冰原之虎的名聲,他必將成爲這片海域上海嘯一般的存在。
“威武~~”似乎感覺到一股暢快,這位擁有父輩榮耀的中年男人,發泄一般地大吼起來。不知道是在說這個新生的諾曼大公國威武,還是說他們的大公陛下威武,又或者是在說戰錘名聲的威武,甚至也可能是在說自己能夠獲得這個大功勞,是對自己的稱讚。
但是不管是什麼意思,成千上萬的海軍士兵,都揮舞起手中的兵器,大吼着威武,震懾着這片小小的里加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