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外的是斯拉夫帝國的使節團副使是里約爾.伊凡諾夫,這位在塔姆薩盧城內的帝國金牌管家似乎眼神遊離四周,心不在焉地打量着一列列昂首闊步,正步前進的軍隊。這些諾曼大公國即將成立的國家戰爭機器,在他的眼中,無非就是泰格.豪斯斂財和進行完美吞併的工具罷了。反正帝國自己本身也是那樣做的,不是嗎?
大使奇科夫還是以欽差的身份在那裡傲慢地接待着幾個小國時節的問候,看上去這個斯拉夫帝國的傲慢帝國騎士還真是不給人面子呢。斜眼掃視了一眼奇科夫,馬老大冷聲對身旁的諾頓說道:“瞧他那個樣子,好像自己真的很拽。狗孃養的。”撇撇嘴,充滿了不屑和冷落,只是與伊凡諾夫這位胖老闆對上一眼的時候,才略有所思地笑了笑,讓人一陣驚歎。
“老虎,真是沒有想到,來的人還挺多的。”沙希利冷笑一聲,三巨頭湊在一起,聲音壓的極低,許久之後,三人隨同閱兵的人員參與了遊行,左右的使節團都是震撼於這個新興國家的底氣和強大。讓人不得不讚嘆,某種程度上,泰格.豪斯的煽動力確實是絕無僅有的。而一眼望去的人頭攢動,增添的無非就是熱烈氣氛上的又一把烈火。
這樣的夏天,註定讓很多人記不住那種糟糕的過往,仔細想想,還真是讓人有些奇怪,這樣的國家,是如何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人們的眼前的呢?冒着種種危險和磨難,走到這樣一個地步,捲動如此讓人崩潰的風潮,還真是一陣抑鬱啊。
似乎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有一種默契,當奇科夫婉言遊覽一下塔姆薩盧風情的時候,馬老大隻是點點頭,讓他們隨意地去了。有了兩隊士兵的保護,也不怕任何人過來搗亂。只是這個時侯,里約爾.伊凡諾夫則是很低調地湊到一旁,輕聲說道:“大公閣下真是讓人心生感慨啊。”
馬老大挑挑眉毛,笑了笑,問道:“老闆,不要拐彎抹角,有話直說,別忘了,我們可以存了不少金幣在你的錢莊裡面的。”
“呵呵呵呵……泰格.豪斯大公爵還真是直接呢。”伊凡諾夫胖老闆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副使身份,依然是低眉順目宛如一個小小的店堂老闆,進了一步,湊在馬車的邊緣上,低聲說道:“帝國正在爭論是對付您還是拉攏您,奇科夫的到來,是投石問路。如果您的反應太過激烈,恐怕會引起斯拉夫皇族的反感。但是我們家族的族長在斯拉夫的帝國中影響力頗大,族長大人反對在這個時侯和強敵作戰,所以,帝國肯定不會在今年甚至是未來的三五年之後,或許都不會發生大規模的衝突。”
“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還有,我需要做什麼,就可以了。”馬老大看着前方,嘴巴雖然在動,但是他和伊凡諾夫兩個人,不論是從哪個角度上來看,似乎都是笑眯眯地在和遊行羣衆打招呼。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樣亂哄哄的地方,兩個人正在那裡交流着一項讓人震驚的交易。而一旦這項交易拍板下來,似乎對斯拉夫帝國的根本,有着不可磨滅的打擊。
在整個斯拉夫帝國的進程當中,伊凡家族的威力自然是不可容日耳語。從締造這個國家的開始,蠻族斯拉夫人走到這樣一個文明的地步,功不可沒。只是,誰也不能夠相信,這樣一個影響力幾乎和皇族差不多的家族,竟然在近千年的漫長歲月中,哪怕是一次要爆發篡逆的念頭都沒有。這看上去像是一場無與倫比的漫長歌劇,剋制力極強的一個角色讓人放心不已。但是,誰知道呢。
馬老大眯着眼睛,伊凡諾夫同樣眯着眼睛,胖乎乎的臉蛋上看不出有什麼過多的表情或者心思,傳達出來的消息,也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其中的涵義。
只有泰格.豪斯自己,在內心中計算着這一切的得失,他的腦海此時快速運轉,就像是一臺高速飛奔的跑車,當在某一個臨界點,他達到了極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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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老大內心想道:斯拉夫人或許在面對國內的反抗勢力已經略有煩躁,或許很快就會有大的新一輪鎮壓高潮。從情報上來看,南部的少數民族並不能夠受到斯拉夫人的控制,這必定會讓這個國家的內部發生一場內亂。正是基於這一點,纔會有明白人提出不要和老子對決的建議,這是明智的,也是正確的。
馬虎想了一會兒,看着周遭那些民衆,又回頭看看那花車上的各國使節團,這些大多數都是北方的使節團,粗鄙不堪的兇悍之輩都有,但是在塔姆薩盧城,什麼兇悍的人沒見過?連泰格.豪斯這樣的人都能夠承受,還會怕其他的人?真是笑話!
到了下午舞會時候,各國使節很是走馬觀花一般地遞交了國書,外交使節上的那一套糟糕做派,讓人作嘔的想要昏睡過去。只是馬老大還是面目表情地接待着這羣還不知道心存什麼心思過來的人。當然,或許會有人震撼於這個新生力量在面對強力帝國的時候,展現出來了讓人側目的實力。羅姆帝國的威嚴,或許在這許久的歷史當中,被踩在腳底下的次數,並不多。而馬老大,至少做到了一次。
泰格.豪斯的名聲,在北方的斯堪的納維亞人的耳朵中,至少還是很響亮的。
安排這場舞會的人,自然是原愛沙尼亞左相大人克羅克閣下,隨同的還有納爾瓦爾公國的最後一任大公,原公國公主凱瑟琳.納爾。這種場面上的大貴族並不算是少數,雖然不可能和羅姆帝國的那種炫目耀眼相提並論,但是至少還是讓人有一種念想。面對這種級別的舞會司儀,足夠讓那些傲慢的貴族使節們滿意起來。大獻殷勤於凱瑟琳公主的人並不在少數,那些自忖略有幾分帥氣的男性貴族在凱瑟琳公主面前極盡所能地表現,只是鎩羽而歸的人都是多數。
馬老大冷冷地掃視了一下,低聲對諾頓說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里約爾.伊凡諾夫獨自一人出現在了大公府的院子內,在那裡摸着下巴,踟躕着什麼。眉頭緊鎖,很是一陣煩躁。聽到有腳步聲穿了過來,才假裝盯着天空看星星一般地無聊。
馬老大心頭冷笑,暗道:這個死胖子的上頭,似乎對斯拉夫帝國並不是傳聞那樣的忠心啊。不過,這也正好,讓老子有機會更多時間來準備一場大餐。現在所要面對的,無非就是拉脫維亞王國和立陶宛公國。已經能夠在拉脫維亞的腹地瓦爾米耶拉達成了重要的戰略目的,那麼在接下來的一系列活動中,他只需要讓更多的人支持他,然後,尋找一個讓人無法辯駁的藉口,幹掉拉脫維亞。
獲得北方的所有海岸線之後,他纔有資本衝出斯堪的納維亞聯盟的封鎖,打破海上的禁錮。如果想要更進一步,也不是沒有可能。如今羅姆帝國內部開始混亂,蠢蠢欲動的人不在少數,四個皇子自然不必多說,三大親王有兩個變得異常起來。還有讓人擔憂的七王冠,從法蘭克福王的表現上來看,似乎他在對帝國的權力更替十分的垂涎。又或者說,他有着更大的野心。
作爲一個外圍的藩屬野王,帕裡切的實力並不足以支持他變動出什麼來。但是,可以預見的是,他有能力,也完全是可以做到讓嘀咕偶讀權力更替出現微妙的變化。他可以大搖大擺地說他是支持大皇子的,但是,實際上如果他和三皇子有什麼交易,也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拉脫維亞這樣的國家並不是擁有強大戰力的國家,一個被羅姆帝國駐軍噁心了數百年的國度,又怎麼可能有強大的自信心來挑戰一條脫了繮的瘋狗呢?沒人可以做到這一點。
拉脫維亞的國王陛下不是泰格.豪斯,他沒有灑狗血煽動一羣瘋子瘋狂的能力。他只是儘量地避免着和北方那個剛剛志得意滿的瘋子發生哪怕一次小小的衝突。但是,這種事情,絕對不是意想一下就可以的。
馬老大走到庭院中央,輕聲說道:“說說看你的真實來意吧,伊凡諾夫老闆。”
馬虎叉着腰,眼神平淡,居高臨下地凝視着里約爾.伊凡諾夫。胖胖矮矮的老闆移動着肥碩的身軀,找了一個臺階大搖大擺地坐下,然後問道:“泰格.豪斯大公爵閣下,您需要戰馬嗎?”
這個問題,陡然讓馬老大渾身一顫,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渴望。是的,塔姆薩盧軍最缺乏的不是意志堅定硬朗的步兵,而是飄逸瘋狂的騎兵。面對敵人的步兵集團,他不可能每次都靠弓箭手去壓制,然後同樣用步兵去用人命來填。整個諾曼大公國適合當做戰馬的馬匹實在是太少了,儘管他已經刻意地去收集了戰馬,但是遠遠跟不上他的軍隊的需求。如果按照十二個軍團諾頓標配來計算,每個軍團就是兩千匹戰馬,這還是在要求戰馬不能夠死傷老病的情況下。十二個軍團,就是兩萬四千匹戰馬。這種需求量,他連三分之一都不能夠滿足。
而這一切,都需要通過大量的貿易來交易,而北方唯一擁有大量戰馬的國家,無非就是斯拉夫帝國而已。
“哦?這麼說,伊凡諾夫先生擁有這樣的生意嘍?”馬老大眉頭一挑,壓制住了內心的渴望,問道。
里約爾.伊凡諾夫是個精明的商人和管家,他並沒有表露出哪怕一點點他的上頭需要幹什麼,只是平靜地說道:“大公爵閣下,如果您拿下了拉脫維亞,是否可以將一半的魔法師當做奴隸來賣給我呢?”
話一出口,馬老大眼神一眯,心頭冷笑:好嘛,原來這纔是真正的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