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離開臨江鎮向京城進發的時候,一行人已當先入了京城。
“什麼?你說那丫頭身邊一直有慕王的人還有個很厲害同樣懂毒的江湖人?”
衛國公府內院。
隨黑虎進去,那正半跪在一處佛堂中,身着青衣素衫,頭上也是簡單珠釵固定髮絲的婦人從蒲團上起身。
在身邊綠衣丫頭的服侍下優雅起身,坐在一邊的凳上,手中拿着佛珠,卻毫不掩飾美目中不悅,聽着黑虎帶回來的消息清問。
婦人的長相細看,倒跟林月鳳的長相有七分相象。不用說這人就是衛國公府的正室婦人也是衛國公府唯一的一位夫人董宛玉。
只是林月鳳給人的感覺清麗脫俗,她倒陰冷些許。
“是,手下一直盡力遵守夫人的交代,只可惜—”
婦人神色雖給人說不出的優雅,黑虎眸中卻有一抹厭惡一閃而過,恭敬抱拳,說到自己辦砸的事,低頭不語。
“縱然她身邊有這些人,我們也花費了不少的人力財力,這麼多人都沒能拿下那丫頭還讓她進京了。你說?我養你們這些廢物好乾什麼?”
黑虎雖態度恭敬又低下,婦人紅脣微啓看着他緩緩出聲,說着,抓着一邊佛像旁邊的一條鞭子,猛然抽向黑虎。
“嗚……”
鞭子過來,傳來皮肉被抽的清脆聲響。
雖董宛玉連抽黑虎幾下,氣喘吁吁扔掉鞭子,黑虎的肩頭,一邊肩頭上衣服已被鞭子抽破,裡面血肉外翻。
仔細看,婦人扔在地上的鞭子,鞭梢明顯有着倒鉤刺。
“這是給你的簡單教訓,若再有次,你的腦袋就別想要了。滾,等等,老爺若問起你爲何受傷,要怎麼說?”
婦人身邊的綠衣丫頭看她扔下鞭子,上前撿起地上的鞭子順勢把鞭上的血跡擦乾淨,這才恭敬供奉在一邊的佛像邊退下。
看黑虎捂着肩頭低頭不語,婦人手腕微攥,硬壓下臉上的猙獰之色。
回頭,臉上帶着溫和的笑,笑卻不達眼簾,對黑虎交代,說完趕蒼蠅樣讓他離開。
看黑虎領命捂着受傷的肩頭扭身而去,婦人及時阻止他問。
“手下知道怎麼說。”
看着喊住自己滿臉溫和慈祥的女子,黑虎雖憤怒咬牙,還是恭敬道。
“最好如此,要不你就當心你娘和妹妹的腦袋。去吧。”
黑虎的敢怒不敢言,婦人柔柔的笑了,一笑風月無華。她的話卻讓黑虎眸中的恨瞬間停息,踉蹌而去。
“你倒好,每天躺在這裡,讓我這個大活人對着你一天天的懺悔。”
黑虎離開,婦人再次跪在之前所跪的蒲團上,看着當中那上面寫着,“家妹董宛風之墓”的牌位,低嘆說着,繼續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夫人,老爺下朝來看你了。”
這時,門外傳來聲傳話聲。
“讓他進來吧。妹妹,你說你當時就怎麼那麼不聽話,年紀輕輕就尋了短見。”
婦人起身,手中的佛珠交給身邊的丫頭,這纔看着眼前的牌位說着,擡袖抹眼淚。
“夫人,別傷神了。這些年你的身體每況愈下,爲夫我是看在眼中疼在心中。聽傅叔說你已派人去接表小姐了,人什麼時候到京的?爲夫好早做些準備,給孩子好好補償些。”
這時,門口進來位身材魁梧,儀表堂堂。
下巴處雖帶着悉數鬍鬚,卻掩飾不住年輕時風采的中年男子。
男人進來,手挽上夫人肩頭,看着他們面前的牌位更多的是心疼身邊的婦人。
想到無意聽到的事,欣喜問她,不用說這人正是衛國公。
“唉—”
董宛玉聽他這麼說,輕嘆撫開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走向一邊。
“怎麼了?”
愛妻的反常,衛國公扶她坐下,親自給她倒了杯茶送到她手中這纔看着她。
“那孩子跟當年我妹妹一樣是個心性高的。怕就怕咱這府邸容不下她。”
董宛玉輕嘆了聲,不用說她口中的孩子就是林月鳳,這是無形給林月鳳穿小鞋了。
“怎麼說?”
衛國公濃眉微蹙,不悅清問。
“那丫頭本來是一戶山野之民收養的,不知怎的認識了微服私訪的慕王殿下,跟慕王殿下關係可不一般。我派去的人就被她給貶底了。如今人家不坐我特意找人給她準備的車駕,跟着慕王的人進京了。你說,我也不都是一片好心,她就這麼對待我這個姨娘,我……”
看着相公一臉的愛憐,董宛玉向他說着,說完委屈的紅着眼抹眼淚。
“不識好歹。”
果然她這麼一哭,衛國公雖然給人感覺粗狂勇武,面對這個夫人,直接變成繞直柔的不滿符和。
“可我想她畢竟是我妹妹的骨肉呀,相公,你說,我就這麼放任她跟着慕王殿下面對他身邊那些人嗎?”
董宛玉唯恐衛國公不理會再次加把火道。
“這件事,我們做到份上就成,如果她再這麼不識好歹,就隨她。倒是夫人你,當年爲了她孃的事,這些年一直自責,如今還爲她這麼操勞,辛苦了。”
衛國公爲難。
在外打仗校場練兵他向來是一把手,做戰也有勇有謀,惟獨他這個夫人,她一哭,他整個心都爲她的每一話揪着。
看她說完,還輕嘆美眸盛滿哀愁的樣子,衛國公心疼道。
“我這樣說,也只是想你能幫我好好跟那丫頭說說,畢竟我是她親姨娘,就算她跟慕王殿下關係再好,京城畢竟不是小地方,有我們府上照應着她多少可以多個靠山,不是?”
董宛玉看着他,抱怨着他們口中的那不馴女。
“爲夫知道怎麼做,夫人你就放寬心吧。你每日就這麼在這草堂吃齋拜佛,素衣淡妝的,從今個兒起,你就別在這裡了。跟我住前院好嗎?”
董宛玉雖然滿嘴好話,聽在衛國公耳中卻是那丫頭太不識好歹了。
就這樣沒見林月鳳,他已心中對林月鳳打了不好的烙印。
看夫人說完還愁容滿面,衛國公看着夫人微紅的眼斂滿身的素衣心疼道。
“我……可我的身體,我……”
董宛玉臉上有着一抹驚慌,還是羞赧道。
“夫妻本是一體,我讓你住前院又不是情犢初開的毛小子,非想着那樣的事,只要你能在身邊陪着我,對我來說我已滿足了。陪我住前院可好?”
衛國公淡笑額頭對着她低語,看自己這麼說她的臉更紅,放柔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