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一位青衣人立即從馬背上跳下,跑到白衣人身邊蹲下,他喊道:“公子,公子,你怎麼樣了?”
七公主也蹲身扶起宋青宛,責備道:“不會看路呢,剛纔要不是我那一擋,你怕是真活不成了。”
宋青宛撫着胸口,魂魂還沒有歸位。
直到兩人冷靜下來,那邊的白衣人卻還暈着沒醒,那青衣人立即起身背起白衣人就要往醫館走。
怎麼說這也是一起交通事故,宋青宛也是有連帶責任的,雖然這人在街頭騎馬橫衝直闖的不管交通規則,有錯在先,但若是就這樣把人給弄死了,宋青宛怕是一輩子良心不安。
於是面也不吃了,她強行拉着七公主就跟着那青衣人進了醫館裡頭。
大夫把了脈,開了藥叫藥童去熬藥了,他卻伸指在白衣人的人中上使勁一按,白衣人緩了口氣,醒了。
醒來第一時間是怒目而視的盯向青衣人,青衣人立即說出始末,白衣人的眼神立即轉到了宋青宛兩人身上,他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看似也沒有什麼敵意。
宋青宛先向他打了個招呼,她只會說中原語,卻是下意識的用中原語道了歉的同時還婉轉的說了說交通規則。
對方的臉色卻變得古怪起來,青衣人以及醫館裡的衆人都是一臉莫名的看着宋青宛。
宋青宛話落,環顧一週,立即醒轉,暈嘍,他們聽不懂中原語啊,怎麼辦?她們不會有危險吧?宋青宛又後悔跟着過來,剛纔就該逃逸。
“你會中原語?”白衣公子略顯生蔬的中原語問出了口。
終於遇上個會中原語的,宋青宛激動的熱淚迎眶,連忙上前兩步,點頭稱是,“會的會的,公子也是中原人?”
白衣公子的眼神有些落魄,“我的母親是中原人。”
好吧也算混血兒,半個中原人。
宋青宛連忙套交情,並再次說明剛纔七公主擋馬是不時之舉,並無惡意,至於那馬駒的死,於是也跟她沒有什麼關係的,這麼婉轉的說了半晌那白衣公子似乎沒有完全聽懂,一知半解的,連聽帶猜的。
完了白衣男子說道:“不過是匹馬而已,沒什麼好計較的,只是你們是中原人從哪裡來的?這裡離中原中間隔着一片山脈,怎麼過來的?”
這……
要如何解釋呢?
宋青宛看向七公主,七公主沒有這麼多的耐心,正要實話實說時,宋青宛猛的拉住她,哇的一聲哭了,“公子不知,我跟我妹妹原本是樑國邊城的農家女,沒想到村裡頭遇上了土匪,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好不容易逃出魔掌,便四處流浪,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兒。”
農家女?那白衣男子向宋青宛兩人的穿着打量了一眼,除了衣服上有補丁外,那衣裳可是上等的好料,他皺了眉。
宋青宛一邊哭着一邊注意着那男子的舉動,見他打量自己穿着,宋青宛心頭一驚,壞了,剛纔兩人打算去吃頓好的,進城的時候就把先前的好衣裳給穿上了,沒想到這謊撒的。
自己說出來的謊話,揹着良心也要打死不承認,於是乎哭得越發的難過起來,她說自己一家原本是村裡頭的富戶,這是以前的衣裳,一路上穿破了,等等之類的話。
不過中原人的富碩卻是夏國的傳說,特別是那些不能出國的,被從樑國回來的人傳得神乎其神的,還真的信了。
不知道眼前這個白衣公子有沒有出個國,反正他顯然信了,居然還露出暖和的笑來,說道:“你們既然跟我母族一樣是中原人,也算是我的半個故人,相遇也是緣分,你們親人既然都已經不在,不如就進我府中幫我教教奴隸勸課農桑也是好的。”
賣身入府,宋青宛立即不哭了,不過卻有淚痕掛在腮邊,剛纔還是擠了兩滴的,反而七公主卻在一旁哭得傷心,搞得宋青宛仔細看向她,她還真哭了,想起養尊處優的七公主這段時間所受的苦,她也不知不覺感嘆她的不易,究竟比她小上幾歲,還是個小姑娘家的。
雖然一路上把她當個靠山當個男人使,但人家小卻是個事實。
宋青宛拍了拍七公主的肩,面對白衣男子說道:“我們姐妹雖是窮途末路,但也不至於賣身爲奴,多謝公子不計較。”
白衣男子聽了這話,他連忙解釋道:“並不是叫兩位姑娘賣身爲奴,而是讓兩位入府爲客卿,教下人農耕。”
原來是這樣,那敢請好,宋青宛立即應承。
事後宋青宛得知,這位白衣公子的身份可不得了,居然是夏國宰相範江的嫡長公子範遲,暫時無官職加身,卻是京城裡的一霸。
不過這都是事後事,此時的宋青宛卻是不知道的。
她安撫好七公主,又叮囑她別傲嬌的耍公主脾氣,以她的妹妹爲身份,兩人一起進範公子的府上去。
入了府,兩人居然還有單獨的小院,雖沒有江南之風格,卻也是一處安身之所,沒想到女子也能當客卿,宋青宛咋先前不知道,否則她也不要過得這麼狼狽。
一入府上,宋青宛首先是叫下人給兩人端來熱水,泡了個熱水澡的,再接着兩人吃了頓美食,一抹嘴,就這樣睡着了。
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當真是累得夠嗆。
範府的書房內,青衣護衛蔣清向範遲稟報,在郊區尋到兩人的馬駒,範遲聽後,冷了臉,“一定要抓住那兩個賊人,看本公子不剝了他們的皮。”
蔣清卻面色一窘,想了想說道:“公子,屬下覺得,那偷馬賊與今日入府的那兩位有些相似。”
範遲卻冷眼看他,“胡說八道,不就兩個姑娘家的,你怎麼如此編排她們。”
蔣清只好低頭未語,反正範遲不認爲是兩人,這兩人是中原邊關的人,會農桑,將來留在府裡還能幫到忙。
於是宋青宛和七公主就這樣順利的留了下來,本以爲就會在這兒呆上一陣,兩人再想法子定下一步計劃的,沒想這個範公子又要長途跋涉了,好在這次兩人都分到了馬駒。
兩人齊齊坐上馬駒的時候遭來青衣護衛的打量,宋青宛心虛,故意不看她,跟在範遲身後,一本正經倒看不出破綻。
這一去,兩人居然跟着範遲進了絲州。
好吧,來到絲州就絲州,反正她們兩人已經迷路,完全不知道綏州在哪個方向,眼下也沒有機會叫七公主潛出去打探,暫時在這個範遲身邊以農女潛伏着,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絲州的範府,依舊很氣派,兩人又分得一處小院,這處小院居然還有一個人工荷池,也算是完美了。
不過只休息了兩日,兩人就被範遲帶去了絲州郊邊,到那兒一看,額滴神,這範家的勢力還當真不小,這絲州城裡大半田地都落入範家手,那一片一片的農田,此時正值夏季,可是地裡卻露出了黃土,明明都是好田啊,爲何種植的農作物這麼少呢?
這正是範遲要宋青宛兩人解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