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愣愣的看着她,就見隨豔秋眉梢一桃,又湊近了白茉莉一分,低低的道,“這可不是我亂說的,是村尾老李家的人看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李家那小寡婦整日裡尋死覓活的,結果那個大雨夜,她又跑了出來,李家人尋她的時候,看到了姜小霞趕着馬車沒命的跑……”
見白茉莉沒說話,隋豔秋接着道,“後來劉月蘭便滿村子的找她,聽劉月蘭罵罵咧咧的意思,好像姜小霞偷了她的東西,一直到天麻麻亮的時候,這老兩口子就進城了,聽村裡人說是報官了,不過那天你進城了,所以不知道,官差都來村裡尋問了,可你猜怎麼着,聽李家人說,姜小霞馬車上好像還帶着個人,只不過,大雨下的又急又大,誰也沒有看清不敢確定。”
“什麼人?”
難道姜小霞是帶着範劍跑的?
“我想來想去,應該是範桃花。”
這一句話,差點讓白茉莉噴了,“你別鬧了,她跟範桃花本就不合,她要跑怎麼不得帶着她男人,還能帶上範桃花,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這一對狗男女最好是跑了,不然等她好了,她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敢敲暈自己對自己行不軌,想想白茉莉就一肚子的氣。
然而隋豔秋卻笑了,“人老李家人說,那馬車上躺着個一動不動的,好像像個人,又好像是塊木頭,所以,你覺得會是範劍?而且就如你說的,她跟範桃花,根本就不合……”
白茉莉瞬間愣住,一把抓住了隋豔秋的手腕,“如果她真的帶走了範桃花……哎呀,她非把範桃花賣了不可,因爲範桃花時常會拿她妓子的身份笑話她!”
隋豔秋扒拉下她的手,“你少操心了,養着你的腿吧,再說,跟你有什麼關係,看你急的。”
“我纔沒有急。”
隋豔秋嘆了口氣,“茉莉,你就是心太軟了,我想,你這一身的傷,應該與範劍脫不了關係吧?”
以隋豔秋的精明,她怎麼可能猜不到?
她不在的那天,老範家就出了這麼一大堆的事,如果與她沒有關係,那是不是太巧了?
白茉莉咬了咬脣,拉上隋豔秋的手,“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只是這一身的傷,若說一點關係沒有,卻也不盡然,不過,姜小霞打我的傷,在這……”
將隋豔秋的手放在了左側腦袋上,那裡的大包已經消了不少了,只是卻仍就能摸出來。
而她後腦摔的包也沒有完全消失,這三天裡,她睡的也不盡安穩,總是做着奇奇怪怪的夢,而夢的最多的就是那一場大火。
白茉莉暗自尋思着,這火,難道是預示着她要大發?
“她拿什麼打的?”隋豔秋摸着都覺得心疼。
白茉莉便笑了,“村裡來人說是找什麼江洋大盜那個晚上,我本來是有事要跟夫子說,結果碰上了絕言,跟他吵了幾嘴,又趕上下大雨,下山的時候走的急了,直接從山頂滾了下來,而這腿就是那個時候撞斷的,但,我卻沒有想到,姜小霞與範劍會等在山下,姜小霞拿棒子打暈我的時候,我
便知道落他們倆手裡,一準沒好,只是我卻沒有想到,又是絕言救了我……”
白茉莉簡單的說了一遍,然隋豔秋卻氣的站了起來,“那該死的範劍,他早幹什麼去了,是他媳婦的時候,他拿你當畜生,等你休了他,他又覺得你是塊香肉,真是個下賤的。”
白茉莉聳聳肩,“算了,老範家如今落到這個地步,我也不想再去記什麼仇了……”
“你這個傻女人,你不記仇,難保人家不記你的仇,就如範彪,你明明是好心好意的救他出來,可是他呢?你幾句話,他就相信了,你就不怕以後他回來尋你麻煩?”
有的時候隋豔秋真的想敲開她的腦袋,明明已經不再逆來順受,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她還是無法狠下心來。
白茉莉搖了搖頭,“豔秋,想那麼多你不累嗎?以後的事誰又能知道,我只要現在好好的陪着小魚,我就很高興了。”
“你這腦袋,當真是不知道要說你什麼好……”隋豔秋伸手指戳在她的腦袋上,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白茉莉便笑了起來,算了,範桃花的事也不是她可以操心的,她有爹有娘自然會去尋她,她就好好的在家養傷吧,唉,就是麻煩啊,沒有東西扶着下牀忒不方便!
正尋思呢,小狐狸從門外跳了進來便竄到了牀上,咬起了白茉莉的袖子。
“你家這小東西,倒是通人性,不用栓着它也不跑……”隋豔秋伸手去抓它,小傢伙卻死咬着白茉莉。
白茉莉看了看外面,因爲這屋子被小竹重新打理之後,分出外室內室,所以,也看不到外面是什麼情況,但小紅這樣自是外面來了人,便對隋豔秋道,“豔秋,你幫我看看,外面可是有人?”
白茉莉說完,那小狐狸便放開了咬着她的袖子,卻也沒讓隋豔秋抱,竄到白茉莉的腳底,縮成一個團睡覺去了。
隋豔秋掐腰便瞪向了這小畜生!這小東西,她竟然在它眼裡看到了一抹嫌棄,當真是氣人!
“你等着,等我再拿好吃的給你!”
小狐狸小尾巴尖動了動,原來頭對着她,這會卻變成了屁股,惹的白茉莉哈哈大笑。
隋豔秋走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江衡壹當真是一臉的詫異,“夫子?”
什麼聲音也沒有,就是小狐狸突然跑進來,白茉莉說了一嘴,沒想到這外面還真的有人。
江衡壹對她點頭,“方便進去嗎?”
隋豔秋忙點頭,“嗯嗯,裡邊請……”
雖說村子裡有傳言說夫子給茉莉下了五百兩銀子的聘禮,但大家都等着夫子請媒人上門呢,卻什麼動靜都沒有了。她與白茉莉的關係是不錯,可就是因爲好,所以,做爲好朋友她更不能去問她她不想說的東西。
跟着江衡壹進屋,這才發現他手裡提着一個東西。
“夫子……”
白茉莉也很詫異。
“豔秋,麻煩你幫我給夫子倒杯水……”
“不用麻煩了,我只是來給你送東西,我想這個你應該能用得上!”
說着,江衡便將手裡的東西送到了她的眼前,白茉莉的雙眼瞬間睜大!
“拐?”
白茉莉怎麼也沒有想到,江衡壹會拿一副拐送給她!別說這玩意如今還真是她最最適用的!
“嗯,你試試這個高度……”
說着江衡壹便扶了她下了牀。
白茉莉將這副拐夾到腋下,臉上瞬間樂開了花,揚着大大的笑容看着江衡壹,“正好吔!”
白茉莉支着這拐在屋裡走了幾步,越走心情越好,有了這個,她就不用在屋子裡發黴了!
看着她的笑臉,江衡壹的目光變的深邃,只是看到她因爲太高興腳下一滑,急忙上前扶住了她,“慢點……”
“呵呵……”
那一旁已被二人遺忘的隋豔秋,什麼都沒有說,早已悄悄離開,不管是夫子還是絕言,她都希望吃太多苦的白茉莉以後能幸福。
“豔秋,你看,這個拐多好,明兒咱們一起上山……”白茉莉擡頭,才發現,屋子裡已沒了隋豔秋的身影,她的臉瞬間便是一紅,自是知道隋豔秋的用意。
而江衡壹,扶着她的手並未放開,他微低了頭,正色的道,“我知道你未有婚配,所以,我想與他公平競爭,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白茉莉支着拐坐到了一旁,倒了水遞給江衡壹,“不管怎麼說,這拐,我還要謝謝你。”
“沒什麼的,我只是覺得以你如今的性子,天天呆在牀上,怕是不習慣,所以便請人打了這拐出來……”
“是啊,這也不過才三天,我就有些呆不住了,想到地裡的草藥要豔秋一個人收,我心裡便有些過意不去……”
“要不要我幫忙?”
白茉莉笑笑,“算了,你幫我教好小魚與璽兒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忙了。”
江衡壹便未在說話,他深深的看着她,雙眼一眨不眨,看的白茉莉心跳有些加速,只好措開目光,不想,江衡壹卻是握上了她的手,“不要逃避了好嗎?”
白茉莉無法只好看過來,卻看到他右手背上,全是結痂不久的傷口。
“你這……”
江衡壹急忙將手背在了身後,便道,“是我不小心碰的,沒什麼大礙的。而我的話……”
白茉莉深吸一口氣,擡頭看向他的雙眸,輕輕的道,“夫子,我雖不知在你的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但,你真的覺得我是你的良人嗎?你又瞭解我多少?與其兩個人因爲責任而綁在一起,還不如做個朋友過自己的日子來的踏實,更不要說,你對我並沒有要負的責任。”
江衡壹聽她說完,便點了頭,“你說的不假,我是不瞭解你,但,你總要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試着瞭解你才行啊,不然,你又怎麼知道,你我不是彼此的良人?”
“想做她的良人?你一介夫子,哪怕身後有着一個家族,也是不夠的!”
卻在這時一襲白衣的男子,手握一支翠綠短笛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掛着一抹燦爛的笑容,然,他的聲音卻帶着極致的冰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