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觴歪着頭,這次要去偏遠地方取一盆花,不然早就到京城了。
“是!”
鬼小七走到城門口,想了想一口氣飛了上去。
守城門的看着鬼小七,嚇了一一跳,“你,你想做什麼?”
鬼小七沒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從懷裡抓了個錢袋子,遞到他面前,“我家公子要到城裡去,麻煩給開個城門!”
“……”
衆人面面相覷。
如今樑王府世子爺和皇上叫板,皇帝到現在還沒出兵鎮壓,樑王府那邊也沒動靜。
家裡有點錢的,都把妻兒老小給送走了。
他們沒錢才繼續留在這裡看城門。
“是金珠哦!”鬼小七又說道。
銀子已經十分難得,更何況是金珠。
幾個守門的面面相覷,“那你快點啊!”
“知道,知道!”
城門打開,鬼小七駕駛馬車進了城,可他不知道樑王府在什麼位置,“那個小哥,問一下,樑王府怎麼走啊?”
“……”
“……”
“……”
守城門的那些個人頓時面面相覷,一個個看了看對方。
他們是不是幹了壞事了。
“吶,這裡還有一袋子金珠,說吧,樑王府怎麼走,我家公子去探親!”
不能怪鬼小七和冷流觴不知道京城內的情況,他們剛剛從深山裡出來,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京城。
冷流觴算了算,舒薪應該生了吧,希望他這個做乾爹的沒來遲纔好。
不過那花吃了對身體好,可以美容養顏,還能纖細身體。
他這個朋友本來就長得醜,要是肥成豬可不好看。
看着第二袋金珠,守城門的幾個人有相互看了看,最後還是決定拿了金珠,指了指位置,“這個道一直走,過十三條街,往左轉前走,最大的那個府邸就是了!”
守城門的說完,趕緊關了城門,拿着金珠到一邊分去了。
鬼小七雖然不解,還是駕駛着馬車慢悠悠的走着。
冷流觴端端正正的坐着,衣裳還是那一身紅,不過眼角眉梢的胭脂已經洗掉了。
他裝邪魅裝了十幾年,如今也算是夠了。
難道有個朋友,雖然是個小婦人,還長得醜,也就做的東西好吃,不然他都不願意跟她做朋友。
冷流觴想着,不免有些緊張。
這是他第一個朋友,儘管嫌棄的要死,但是是第一個平常心對他,不怕他,溫和的跟他說話。
也不像龍騰那樣子,瞧不上他。
哼,瞧不上他又怎麼樣,他非跟他媳婦做好朋友,氣死他。
想到這裡,冷流觴壞壞的笑了。
馬車在樑王府門口停下。
鬼小七看着樑王府門口的侍衛時,錯愕了一下,“這是怎麼了?”
冷流觴掀開馬車簾子,“到了嗎?”
“公子,到了!”
“去,去叫他們世子爺來迎接我,我可是來看我朋友的!”
“……”
“……”
鬼小七都無言了。
這個公子,以前是邪魅的,什麼事情都看心情來。
後來有了個朋友,就變得神神叨叨了,他就不明白,不就一個朋友嘛!
“不許在此處喧譁!”一個侍衛上前,沉喝一聲,“速速離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鬼小七錯愕了一下,
這樑王府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大哥,是這樣子的,我家公子和你家世子妃是朋友,給她送點東西過來!”
一聽到世子妃,守衛神色都變了。
世子妃生下三胞胎,王府上下都高興的很,便是他們這些侍衛都是歡喜的,因爲王爺說了賞。
其實賞多少倒是無所謂,但是意義不一樣。
世子妃一下子生了三兒子,三個啊,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是三個!
整個浩瀚王朝都是絕無僅有的。
走出去也能吹牛一番,我家世子妃生了三胞胎……
可是狗皇帝太狠了,太狠了。
“你稍等,我去喊敬護衛過來!”
很快,敬誼便被喊了過來。
敬誼是認識鬼小七的,見到鬼小七的時候,就想到了冷流觴,“冷莊主在嗎?”
“在啊,我家公子!”
敬誼卻已經越過了鬼小七,“冷莊主,求您快快救命吧,我家世子妃小公子染上了鼠疫,如今昏迷不醒!”
冷流觴本來還裝模作樣的等着呢,聽了敬誼的話,嚇得一下子跳出了馬車,“你說什麼?誰,誰染上了鼠疫?舒薪那個醜八怪嗎?”
“……”
“是我家世子妃!”
冷流觴頓了頓,才暴跳如雷,“你這個蠢貨,還不快點帶路!”
又罵鬼小七,“你這個蠢蛋,還不快拿藥箱!”
跟着敬誼進了王府,催促道,“你還不快點!”
到了朝陽院。
龍騰聽到腳步聲走出來,見到冷流觴的時候,不免欣喜,“你來了!”
“閃開,笨死了,也不知道去找我,難道你不知道我醫術還可以嗎?”
推開龍騰進了屋子。
屋子裡悶氣的很。
“還不快把窗戶打開,是要悶死她啊!”冷流觴說着,走到牀邊,見舒薪面色慘白,又心疼,“笨死了!”
坐在一邊給舒薪把脈。
“咦?”
冷流觴蹙眉。
“怎麼了?”龍騰急忙問。
“哪個蠢蛋說她染上了鼠疫,分明是中毒了!”又見鬼小七還沒進來,忍不住又要罵,鬼小七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公子,對不住,東西有點多,藥箱被壓在下面了!”
冷流觴瞪了他一眼,打開了藥箱,從裡面拿了一個瓷瓶,把藥出來,捏開舒薪的嘴巴,給塞了進去。
“你輕點,會捏疼她!”龍騰連忙出聲。
冷流觴聞言,扭頭看了龍騰一眼,“我知道,那三個小崽子呢,抱過來我看看!”
絲菊、絲竹、顏傾城抱着孩子過來,冷流觴連忙給把脈,果然和舒薪一樣。
忙拿了藥丸,“半粒溶在溫水裡,分了給他們吃!”
想着要是遲來兩三日,這輩子第一個朋友就沒了。
冷流觴心裡難受,看着龍騰便說了句,“你真沒用!”
龍騰沉默。
他確實沒用。
連妻兒都保護不了。
冷流觴見龍騰不語,又看向牀上的舒薪,“你也是,還以爲你聰明的,也笨的可以!”
罵了兩句,心裡還是澀澀的。
“不過你別怕,我這不是來了嘛,雖然遲了點,咱們是朋友,我會救你的!”冷流觴說着,起身走出了屋子。
龍騰看了一眼舒薪,示意絲竹照顧,纔出了屋子,站在冷流觴身邊,低低的問,“她中了什麼毒?”
“一種很詭異的毒,我只能先壓制住,然後必須去找藥引子,這期間我帶着她,因爲她這個毒隨時會發作,尤其是吃了藥後,瞧着是好了,其實沒有,每一次發作都比第一次嚴重……!”
“有多少次,要去哪裡?需要準備些什麼?藥引子是什麼?長什麼樣子?”龍騰一下子問了很多問題。
只要舒薪還能活,他彷彿就有了無限動力。
冷流觴看着龍騰,“你要一起去?”
“自然!”
“你的天下不要了?”
“天下?你以爲每個人都想要這個天下嗎?你以爲天下真的就是我想要的嗎?若是我沒遇上她,我不會想要天下,可是有了她,我捨不得她見到那些婦人,要卑躬屈膝、小心翼翼,我怎麼捨得她受這樣子的委屈,我希望她就那麼隨意坐在哪裡,沒有一個人敢招惹她,對她卑躬屈膝,可是,我卻沒保護好她……”龍騰說着,心中萬分自責。
幸虧冷流觴來了。
幸虧他知道,舒薪是中毒了。
冷流觴看着龍騰。
就知道這個威武大將軍不是萬能的,總算被他抓住把柄了。
“她不會怪你的,那個粉末還有嗎?如果有,拿一點出來我看看,再確定一下!”
“嗯!”
很快,那銀釵子被拿了過來,冷流觴仔細檢查了一下,才確定了是他所知道的毒,“這是在一種極小極小的草上提取下來的汁液,混合在了米粉裡,然後還摻雜了一些別的毒,可以從好幾個地方下手,一是直接服下,二是用在刀具上,比如剪斷臍帶的時候,如果剪刀上沾染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