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戰場並不是某個人的舞臺,就在舞刀者翩然出場的同時,怪物們已經開始了一次規模空前的進攻作戰。
首先是那些蝠翼惡鬼,它們懸足於空中,不停地向陳燃等人噴射火球,那豔紅的火球就像小型的熔岩炸彈,一碰到物體就嘭的一聲火光炸裂,飛濺的火星如同燃燒的油料,一旦濺在身上,得好一番撲打才能熄滅。
更倒黴的是地面是到處是陷坑和鉤刺的鐵絲網,所以如果打算在其上滾上一滾或蹭上一蹭來熄滅身上的火焰,只會更受傷。
當然,當這些惡鬼釋放火球前的醞釀階段,也就是嘴裡不斷匯聚光芒的時候,會因爲那過於明顯的亮光,成爲冒險者眼裡標準的移動靶或固定靶。在這時被斃於槍下的不知凡幾。更有甚者一槍正是嘴裡,那火球控制不住,嘭一下,把自己炸成燃燒的火團,從空中跌落。
可是,惡鬼的數量實在有些多,陳燃這些人一時自然是被打壓的擡不起頭,除了暗罵一聲:“我恨《OZ國曆險記》”外,陳燃也想不到什麼迅速解決這些傢伙的辦法。
斷崖的對面,地獄蟲正在匯聚集結成兩團,不斷的壘砌疊加,如同兩跟通天的黑柱,高高聳立。
傻子都能看出來,只要這些蟲子的高度疊夠了,就會向前傾倒,然後,‘軟橋’就放好了,對面的怪物大軍就可以衝殺過來。
啾!轟!于飛冒着火球雨用榴彈發射器轟擊着蟲柱,每一彈打出去,都會在蟲柱上炸出一個大坑,有一次乾脆將其炸斷,無數地獄蟲唧叫着墜入斷崖之下。
陳燃這邊是玩投球,當然,投的是手雷,一顆過去,效果絕不比榴彈發射器的爆裂彈差,也是一炸死一片。
但斷崖對面的無盡漆黑中,地獄蟲的浪潮從來就沒斷過,真個是滅不盡,殺不絕。
那邊的大鐵頭也不甘寂寞,陳燃投雷,它就甩飛刀,問題是它那刀,半米多寬,三米多長,刀背厚度超過兩寸,那純粹是質量兵器,奪!的一聲扔過來直入地面,整個鐵架都爲之呻吟,似乎忍耐不住要扭曲塌陷,害的上面的諸人心慌不已。
更扯的是,扔了手中刀,大鐵頭手一張,空中馬上出現那些飄動的‘皮’,一把新刀就又到了它手裡,再扔,再變,再扔……雖然大鐵頭的準頭不怎麼樣,但勝在飛刀夠大,夠多,夠威力,只要被稍住,結果不言而喻。
就在這種混亂的局勢下,突然,啊!的一聲尖叫,陳燃百忙中抽頭一看,恰好看到一個身影從三樓的邊緣墜落而下,砰!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沒了聲息。
本來在崖邊抵抗的衆人此時已被對方凌厲的攻勢逼的連連後退,于飛見發生了這種事,貓着腰,連滾帶爬的到了軟梯之下,纔看清楚,死的是舞蹈學院的張穎。她的眼睛大睜着,神情充滿了驚詫與恐懼。
于飛檢查屍體,才發現,致死的主傷是脖子上的一根拇指粗的黑刺,密度很高,沒有光澤,看不出是木還是金屬。
“敵人有使用遠程弓弩類的存在!大家注意!”于飛大聲的向衆人呼喊。
“啊!”他的聲音未落,不遠處的周朝先已經一個趔趄摔倒,方行健撲過去一看,只見周朝先的左肩肩窩處,一根黑刺幾乎將他的肩膀穿透。
“隱蔽,隱蔽!將人拉拉回來,拉回來!”躲到步行道上一顆焦枯的樹後的于飛一邊朝兩人招手,一邊喊。
方行健架着周朝先就走,身後,嗤的一聲急響,又一根黑刺險之又險的擦過、射空。
看了一眼周朝先身上的傷,陳燃一邊逃竄找掩護,一邊啐道:“我恨市移動靶射擊比賽第四名!”顯然,那個向衆人放冷箭的已經被陳燃定位爲周朝先的邪惡化身了。
她身邊不遠的周漪到是躲閃的很從容,還有時間和心情氣陳燃,“你就知足吧!幸虧不是奧運金牌射手!”
竄到一處牆角蹲下,陳燃喘着粗氣問先一步到達,剛纔在爬軟梯的張鐸:“怎麼回事?”
“張穎扶着林琳上,剛把林琳送上頂臺,就被射殺了!”
“剛纔,是林琳在叫?”
“嗯!”
“周漪,有沒有辦法鎖定那個雜種?黑暗中的狙手對我們的威脅太大!”
“必須有人引誘他攻擊!”
“我去!”李珂要上,卻被陳燃一把扼住手腕,“你的夜視能力最好,上去接替劉斌,一旦周漪定位,致命一擊就看你了。”
轟!一顆火球在陳燃不遠處爆炸,張鐸一驚,抱頭躲了開來,陳燃卻連腳都沒動一下,鎮定的拍滅胳膊上的火焰,一邊將電腦從手臂上卸下裝儲物空間,一邊問周漪,“有沒有辦法在這種距離使用上次那種追蹤針和尋的彈?”
“一百米範圍,這是鋼針投射力度以及氣息索引的極限。”
“好,已經很不錯了,剩下的就是我去當餌……”
“你!”周漪欲言又止。
“放心,我也是經過強化的,擁有豹的速度,熊的力量,犀牛的抗性,最關鍵,你看我紅光滿面的像是會立即掛掉的祟咖(倒黴鬼)嗎?”
“紅光滿面?那是血雨淋的吧!”
陳燃咧嘴一笑,沒再說話。從身體條件講,他確實是‘餌’的不二人選,而更重要的一個隱藏在他心中的秘密,那就是,上次在蜂巢的冒險,已經將他身體裡一種特殊的慾望點燃,他那本已麻木的思維神經再次變的充滿了感覺。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麼,那就是刺激和壓力,讓他清晰的感覺到活着的刺激和壓力。
手刨腳蹬的奔回大路中央,陳燃手中的沙鷹朝着對面最顯眼的目標大鐵頭砰砰就是兩槍,那傢伙持刀高舉的手臂被從肩部轟出兩個相鄰的血洞,刀太重,將它的胳膊從傷口一下壓斷,咣噹一聲掉落在地。
一根蟲柱已經集結完成,顫悠悠地向這邊倒塌了過來。陳燃摸出兩顆手雷,縱身左跳,躲過兩顆來自天空的火球,同時手雷的拉開保險,“1、2、3……”掐算着時間,兩顆手雷拋投了出去,然後陳燃轉身向後撲到。
咕嚕!咕嚕!兩顆手雷並不是直接飛向蟲羣,而是連滾帶跳的直奔懸崖邊緣。
當那蟲柱的最上端剛一搭上這邊的斷崖時,轟轟!爆炸的煙火騰起,搭頭的蟲子被徹底炸上了天,後面的沒有了着力點,直向着崖下摔去,二十多米長,米多寬的蟲羣覆滅於熔岩流,真是何其壯觀。
似乎爲了報復,當陳燃滿意的爬起來想要歡呼一下的時候,卻看到了李鐵山窮水盡的一幕。
那舞刀者已冒着槍火突進到了李鐵身邊,身如車輪般旋轉,嗆!嗆!噗!噗!先是RO777的槍身,然後是李鐵持槍的雙臂,竟被旋轉的刀光絞成一截一截。舞刀者的動作依然優雅,依然如水般流暢,攻勢不停,雙刀由側切改爲橫掃,只見燦亮的刀弧一閃,李鐵適才還邊開槍邊叫喊,瞬間卻頭顱直接被削飛上了天,打着旋落下深淵。
噗!屍體還未栽倒,兩把刀臂已經捅入身體,從李鐵後背透出,上下一劃一分,屍體分成了左右兩半,如紅花飄落的血肉殘沫飛濺中,舞刀者陀螺般的旋轉到了一邊,雙刀一甩,唰唰有聲,刀刃上最後一滴血液應聲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