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飯館席位並不多,這時候恰好不是吃飯的點鐘,店裡人並不多。迎面大櫃檯內坐着一位四十餘歲的男子,身材有點臃腫,面色有點不善。這肯定是店老闆了,他之所以見到王成皺眉,是因爲這點鐘上門來的推銷員打扮的傢伙,經常會纏着老闆購買點什麼。
店中那位唯一的食客上身黑色半透明沙衫,裡面的豹紋胸衣隱約可見,胸罩是半杯胸罩,上半截白嫩的嬌挺幾乎都露在外面,中央深深的溝塹,夾上一支鋼筆估計掉不下來,禁不住讓人想沉迷其中。
她下身的超短大花真絲裙只遮住半個屁股,一件黑色蕾絲丁字褲襪,腳踩漆皮10公分的羅馬繩帶式高跟鞋。她身高大約170,在她的餐座上擺着一碗滾燙的湯麪,一陣淡淡的清香飄蕩但卻不是麪食的香味,是她身上的香水味。
香水很淡,但即使麪湯也壓不住香水味。初聞有一股淡淡的鈴蘭,小蒼蘭味,仔細辨識,隱隱還有股百合和保加利亞玫瑰的味道,王成稍稍晃了晃身體,又聞到覆盆子與荔枝的果香味,其中還有股壓不住的麝香味,讓人心中蠢蠢欲動讓王成詫異的就是這股香水味。
這是嬌蘭的“二重奏”香水,香水瓶形狀像是一滴滴落酒瓶的淡金色香檳酒,這“雙重奏”香水,在淡淡的果香味中帶有隱約的麝香味與百花香氣,是浪漫和感性的初始,給人典雅和細膩的雙重感覺……重要的是:這香水並不便宜。
這位女食客渾身裝扮乾淨利索,但總體來說偏於誘惑,風格似乎接近附近銀座的站街女,這樣的人……其實,總體來說日本是個悶騷的國度,無論男女出門,形象裝扮上都儘量一本正經。即使是AV女迎面撞上,猛一看也似乎是絕對良家。
江戶橋附近是日本金融中心。在這條街上行走的幾乎都是白領精英,無論其背後多麼淫蕩無恥,人走在大街上,看起來都是嚴肅沉悶的服裝。而這女人此刻出現在路邊味館,一副趕時間的模樣。似乎是附近女職員。可……附近女職員有這種裝扮的嗎?敢嗎?
“一份湯麪”,王成招呼老闆,這聲招呼讓老闆緩和了表情,他趕緊衝後堂招呼一聲。王成藉機坐了下來。將手中的黑色電腦包小心地放在凳子上,並頻頻擔憂的望着電腦包,神態活像一個謹小慎微,腰包並不寬裕,愛惜錢財與物品的職場初哥他現在的年齡與裝扮都非常接近所扮演的角色。
女郎桌前的湯麪非常燙。碗裡冒着滾滾熱氣,女郎夾起麪條,嘬起櫻紅的嘴脣輕輕一吹,麪條上的熱氣頓時……不,不是削弱,是消失了。
女郎這一口氣,彷彿是地獄吹出的冰霜,滾燙的麪條頓時沒了熱氣,而後被筷子送到嘴裡。女郎使勁一吸,麪條很響亮的被吸進嘴裡這可不是日本所標榜的“吳女”風度,吳女講究笑不露齒、行不露足,吃飯不發出響亮聲音。
“來了來了,一份湯麪”。後堂裡傳來一位中年婦女的嗓音,隨着話音落地,圍着圍裙的中年大媽邁着小碎步,端着托盤送上滾燙的麪食。當她走到王成身邊時,王成已經散發出渾身氣勢。這位中年大媽眼神一迷糊,立刻露出發自內心的討好笑容,圍着王成依依不捨的問:“客人,面來了,您還需要什麼?”
對面那位吃麪的女孩端起湯碗,呼嚕呼嚕很響亮的喝完這碗很燙很燙的麪湯,聽到中年婦女的招呼,她擡頭望向王成,發覺王成正友好地望着他,她立刻衝王成露出一個略顯羞澀的笑容,伸手粗魯地擦了擦嘴,但馬上她意識到自己動作不雅,趕緊又補了了笑容,微微鞠躬以示歉意。
王成立刻插上話:“麪湯很燙啊!”
女孩笑了笑,低頭回答:“習慣了。”
王成用關切的口氣繼續說:“經常吃滾燙的食物,容易患食道癌的。”
女孩咧咧嘴,不以爲然的回答:“失禮了,人們喜歡喝滾燙的茶,喝了幾個世紀,並沒有多少人患上食道癌,我想……這也算適者生存吧。”
王成點點頭,指了指頭頂:“我叫佐藤一夫,住在樓上,希望以後還能見面。”
女孩點點頭,微微鞠躬:“水澤玲奈,我在附近走秀,希望下次再見……失禮了。”
女孩起身向外走,擦過王成身邊時她腳步頓了一下,這是老闆娘還在王成身邊擦桌子,時不時瞥一眼王成,神態羞澀且殷勤。女孩忽然覺得自己心惶惶,神使鬼差的掏出一張名片遞上去,嘴裡說着不知所謂的寒暄話,腳下欲走欲留的。
店老闆終於看不下去了,他狠狠咳嗽一聲,王成順勢收起外放的氣勢,兩個女人清醒過來,老闆娘趕緊低頭向後堂走,那位水澤玲奈身子歪了歪,似乎差點一趔趄,等她站直身子,立刻面紅耳赤的告辭。
味館門外,負責掩護王成的娜塔莎從頭到尾目睹了這場景,她低聲啐了一下,問:“怎麼了,那女人有問題?”
“果然進化處處存在那女人身帶冰寒氣息,而且她還使用了很貴的香水……”
“這有什麼”,娜塔莎回答:“你沒聽她說嗎?她是個女模特,在附近走秀的。平常女人省吃儉用,拿出數月積蓄買一瓶高檔香水也很常見,更何況是她們這種靠臉蛋與青春吃飯的模特。”
“不,我感覺不對勁……”王成沉吟起來,思索着那裡不對。
耳機裡發出一聲啪的響聲,娜塔莎似乎拍了一下長笛箱,問:“簡單,讓我幹掉她,一分鐘的事情。”
“算了吧,明天就要行動了,別節外生枝了”,王成抄起了筷子開始吃麪。
王成剛纔與娜塔莎的談話並沒有迴避餐館老闆,但老闆並沒有聽清具體的詞語。像王成這種拎着包滿街跑的推銷員,即使做下來吃飯也不安省。這也是常見的,所以老闆不以爲意。但老闆娘一會兒又出來了,讓老闆有點不悅。只見老闆娘很花癡的端着托盤,扭動腰肢走到王成面前,諂媚的說:“客人住樓上啊。以後還要多關照我們店裡的生意哦……”
這是正事。單身一人住在附近。以後若能固定在店內吃飯,每月也是一大筆收益。老闆立刻收起了不悅,附和着鞠躬:“請多關照!”
店裡反正沒有其他人,五分鐘過後。老闆娘已坐到王成桌子邊,兩人的腿挨挨擦擦,神情別提有多曖昧。十分鐘過後,王成已穿堂入室,進到店內廚房。站在爐竈前,攜手老闆娘製作其家鄉小吃……
老闆娘的身材還算不錯,耳廓有點招風耳,這種直楞招展的耳朵耳垂很大,吻起來一定很順嘴……當然,王成沒那麼重口味,對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也下手,他喜歡的不是中年婦女,是這間後堂……通向背街的那扇小門。
爆油聲與油煙機聲混在一起。老闆娘的手很麻利,全身的動作非常協調。如果不在烹飪學校裡專門學過的話,估計拿不出這個架式來。
“手藝不錯呀!”王成真心讚歎道,右手順手摸到對方臀部上,軟軟的。很富有肉感。
“啊!”老闆娘手裡的炒勺差點兒掉到了地上。她猛一回身,臉上紅紅的。那一雙大眼睛有些嗔怨地看着王成:“做什麼呀,你嚇了我一大跳!”
沒有指責手放的地方不對,那……王成就不把手收回來了。他一邊揉捏一邊低聲問:“後門通向哪裡?”
這時候問這種話。似乎煞風景,嗯。有點沒話找話。老闆娘以爲對方是在掩飾手上的動作,她也不阻止,假裝沒注意臀部多了一隻鹹手,絮絮說明後街環境後,端起炒鍋來媚笑着問:“這就是你家鄉的味增湯?你嚐嚐,對不對味?”
王成擠上前一步,身子緊緊貼上老闆娘,一隻手揉捏另一隻手拿起勺子舀了口湯,嘗過之後學着日式誇張大呼:“好啊,日本第一。”
日本女人身材矮小,向水澤玲奈那般一米七以上的個頭很少見,王成與老闆娘並肩站在一起,頭一低可以從老闆娘領口望下去,到了衣服內微微聳起的兩座小丘,同時聞到了她脖子裡一股淡淡的飯菜香味……
好吧,這只是一條通道退路而已,爲此獻身就太不值了。王成收回那隻作怪的手,瞧老闆娘有點依依不捨的摸樣,他假裝沒注意,興高采烈的端着味增湯衝出廚房……
廚房裡低聲交談一直不斷,到王城端着味增湯衝出來,老闆算徹底放心了。他殷勤的問候王成,全不知道王成剛纔在廚房問候了他的老婆……
東京夜晚的夜生活是豐富多彩的,可惜大家此時都沒心情遊玩,藉助夜色的掩護,小組成員都在熟悉道路,熟悉環境。雖然這次任務是一項金融任務,幾乎用不到槍支,但……但教科書上每一個經典案例,都是爲了保護執行人員的,所以大家還是很小心的,按教科書規範熟悉了自己的撤退路線。
當夜,上海機場,簡潔站在接機口頻頻看手錶,她身邊一位年輕男子舉着標牌注視着走出來的旅客,不一會兒,一名亞裔女子輕巧的拖着一隻小巧的旅行箱走到簡潔面前,指了指標牌上的名姓,用嬌軟的南京漢語問候道:“你好呀,簡經理是嗎?我就是胡蝶伐,拉丁文名字Papillon這個詞就是蝴蝶的意思啦。”
Papillon,著名內衣店?中文似乎翻譯成“巴比龍”,從讀音上翻譯似乎是“帕皮隆”這應該是個男人的名字,但它有個絕對陰性的含義:蝴蝶。
簡潔輕輕鬆了一口氣,初聽到“帕皮隆”這名字她真以爲是個男人,但現在,她對面明顯是個嬌軟的女性,而且是華裔。貌似更好溝通。
這時的蝴蝶身穿一件灰中透微綠色的職業套裙,一副幹煉的清爽狀。那身及膝職業套裝並沒有讓她顯得冷肅,剪裁得體的套裙勾勒出綿軟的柳腰,高聳的酥胸前兩處豐碩飽滿的乳峰將連衣裙鼓鼓的頂起,讓她渾身撒發着一股嫵媚的氣質。她的眼波流轉,眼神透露出一股媚到骨子裡的酥軟。
正是這股媚到骨子裡的酥軟讓簡潔有點不舒服,但她自詡是職業經理人。絕不把情緒帶到工作中。故此她儘量用平常心,快速打量着對方如果用兩個字形容對方,簡潔想不出比“豐滿”更合適的詞。
印象中,似乎唯有印度人有這般珠潤玉圓的豐滿,成熟美婦玉體嬌軀山巒起伏。玲瓏浮突得恰到好處。雙峰之間形成一道高高的山樑。隨連衣裙緊貼著雪峰上下,組成一道完美的弧線。左右膨脹渾圓翹起豐腴的美臀,包裹着肉色透明水晶絲襪的修長渾圓的玉腿,配上精緻高根鞋。更加性感迷人,惹人遐思。嬌軟的話語,配上嫵媚的丹鳳眼,更增添了成熟美婦的風情丰韻!
能把辦公室套裝穿出酥媚入骨的風情,真多虧了這副豐滿的身材。它處處散發出熟透了的氣味。可是胡蝶打招呼的態度卻是居高臨下拒人千里,這反而讓她具有一種矛盾的誘惑,讓人忍不住想接近她,想知道撕下那層高人一等的冰山僞裝,這女人骨子裡該是多麼的火辣多情?
招呼對方上了車,簡潔儘量用平靜語氣說:“歡迎你來到上海!我記得王成剛走不久,我原以爲公司很滿意我們的發展,忽然接到調令,我一時有點不適應。這……”
胡蝶風情萬種的斜坐在車後座,慵懶的伸了個腰即使以簡潔的目光看,對方散發的那股女人味,也讓她失神片刻。
“公司對你們的發展很滿意啦”,胡蝶嗓音裡總帶着嘶嘶尾音。有點像法國尼斯女歌手Rose。無論事情多麼重大多麼緊急,她的語調中總帶一種漫不經心的慵懶,以及撓人心癢的媚態,讓人心總想做點什麼比如伸手摸她一把。
像尼斯女歌手Rose。沒錯,胡蝶就是跟着歌曲學說話。這次她學說話的對象就是Rose。
“這次公司遇到一個大併購案啦,據說價值百億以上哦,王成……是叫這個名字吧?他推薦了你啦,你不想去嗎?”
一談到工作,簡潔覺得渾身荷爾蒙分泌旺盛价值百億!幹完這一項,整個全球金融界裡也算赫赫有名了。
幹,爲什麼不幹?!
所有的抱怨,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頓時化作無比的幹勁。簡潔感到渾身充滿力量,她馬上問:“我可以帶走我的團隊嗎?……這並不是跟你爲難,其實上海灘遍地是人才,新招的人幾天就能上手。而我的團隊磨合了很久,做這麼大的併購案,我希望跟熟悉的人一起做!”
“既然是你的團隊呀,你當然可以帶他們走啦,不過……”胡蝶慢悠悠地說。
“我會給你留下幾個人你需要哪方面的人手?”簡潔爽快地問。馬上又補充說:“上海這裡各項工作都已鋪開。你剛來,也許需要熟悉一段時間,不用愁的,都是坐着收錢的項目。
如果你不願等待,向立刻開展新局面,也不用擔憂的。這裡許多公司老闆連中國話都不懂,拎着一個皮包就能開公司。需要什麼樣的人才,獵頭公司全能給你找到,都是熟手,上來就能幹活。”
“好的啦,請給我留一位安置顧問,一位財務總管……我看這小夥不錯伐,他可以留下來嗎?”胡蝶說的是舉牌迎接她的那位男子。
“他可以留下來”,簡潔立刻答應。稍停,她試探的問:“公司這次催的很急,到底是什麼大事?臨下班突然下了調令,讓我明天就去新加坡……你應該知道,國內辦護照需要時間,簽證也需要排期?出一次國,手續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完的。”
“你做不到嗎?”胡蝶細聲問。
簡潔發現,對方說話雖然嬌軟,語氣雖然慵懶,但反應一點都不慢……也許對方做決斷的時候,也會刀鋒快捷。要不然也不會混到如此高位。
“我可以,但我準備帶走的人……恐怕有點麻煩。”簡潔字斟句酌的回答。
“這次的目標啊,是一家全球著名礦產公司啦”,胡蝶看了一眼前座上、那位她想留下的舉牌青年。簡潔立刻吩咐司機:“升起隔音玻璃。”
專業“管道工”王成,對公司的保密措施非常上心。簡潔原本不以爲然,現在她真慶幸王成的細心。
隔音玻璃升起,胡蝶繼續介紹:“這家礦產公司資金鍊出了問題,你知道啦,歐債危機,全球緊縮什麼的,很容易出現債務鏈異常。但這樣的公司很容易獲得資金補充,所以……行動明天開始,你明天必須到新加坡辦公室上班,那裡,我們已經爲你租下了一層辦公樓。
能帶走多少人你帶走多少人,我需要留下……嗯,能幫我接觸到當地高管、學院學內科帶頭人的關係戶。你的交接工作可以在週末、節假日舉行,公司會給你配一架商務客機,來回旅費由公司承擔。這段時間你需要來回跑着點,公司會給你補償絕對優厚的補償。而我,我也需要你的幫助。”
胡蝶突然之間嚴肅起來,身姿雖然依舊慵懶,但語音斬釘截鐵的。簡潔是什麼人,她立刻明白了胡蝶話裡隱藏的意思:“你……你在這裡的行動,也是併購案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