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臺單兵飛行器始終無法鎖定站在霹靂車前的黑影,那位操控單兵飛行器的人,明明用肉眼看見那個人就站在車前,黑夜中那人還帶着一副大墨鏡,嘴脣的線條還非常硬朗,脣角透露出一種冷酷無情的殘忍,右手大號馬格南手槍的槍口很穩定,直直對準空中的他,但是——但是單兵飛行器的電子瞄準器上卻沒有出現這人的存在,在電子屏幕上,霹靂車邊是空空蕩蕩的,倒是車後座上有一個橫躺的紅外線身影。
不能停頓——在空中全速飛行的突擊隊員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念頭:對方的槍打得很準,連一顆多餘的子彈都沒有糟蹋,兩位沒有加速的隊友已被他幹掉,現在對方不開槍是因爲自己的飛行速度快,他無法鎖定,只要自己速度稍慢,那就完了。
雖然無法用電子瞄準器進行瞄準,但空中這架僅剩的單兵飛行器還是扣動了扳機,盲目的衝着王成的方向開了火……藉助槍後的噴焰,單兵飛行器上的突擊隊員忽然看到王成脣邊的微笑,這微笑很詭異,讓他心中毛毛的。
緊接着,他知道後果了——加特林機槍只響了數槍,飛行器突然失速,全自動控制的引擎自動熄火,所有的電子開關自動關閉,陡然的失速讓操縱單兵飛行器的突擊隊員很不舒服,他覺得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大腦,顱內的血壓快速增高,一陣陣頭暈噁心讓他的手指再也無力扣動扳機,他像一塊石頭一樣,用自由落體狀態向地面斜斜墜落,擦過王成的時候飛行器距地面只有五米高。
緊接着,突擊隊員眼角見到地上那團黑影跳了起來,黑影迅速在他眼前擴大,跳在半空中的王成一把揪住飛行器的椅背,那位突擊隊員還沒從昏眩感中恢復,捆在他身上的保險帶突然彈開,頓時,飛行器的全部速度加載於他身體上,他像一個從空中掉落的雞蛋,重重摔在地上——塵土飛揚。
這時候,海灘方向的射擊還沒有停止,不時有子彈掠過王成身邊,彈頭落在霹靂車上,把輕薄的霹靂車打得彈痕累累。但三百米的射擊距離,讓彈頭已經沒有多少力量,擊穿外殼後的彈頭,多數墜落於車夾層或者嵌入車外殼。
王成跳進車內,快速發動了汽車,隨後他又閃電般跳下汽車,來到無人偵察機殘骸前,三腳兩腳踩碎攝像頭,砸爛無人偵察機的外殼,扣出其中的主控芯片與飛機上的核電池,再度跑向剛纔俘獲的單兵飛行器,他俯身提起單兵飛行器,扔在霹靂車後座,而後跳上車,不管不顧地開車狂奔而走。
油門幾乎踩到底,霹靂車用了最大的速度向前狂馳。這輛車的後座非常大,原本是改裝過來裝載獵物的,兩頭鱷魚都能裝得下,那臺單兵飛行器也沒有問題。王成在這暗夜裡開車狂奔,卻沒有開車燈,完全憑藉着路燈光在街道上行走,單兵飛行器還扔在車座上,它隨着顛簸跳動着,發出巨大的雜音。
在全速開車中,王成還要時不時的扶一下身邊昏睡的簡潔。
開車衝到一棵樹下,王成猛打方向盤停靠在大樹邊,借大樹的掩映王成跳下車,他抓起單兵飛行器背在自己身上,而後啓動單兵飛行器開始升空,稍稍判斷一下方位後,立刻用全速向前方制高點——城堡山方向飛行。
這時候,留在屋中擔任阻擊的克洛蘇感覺到王成一走,海灘上的火力頓時準確起來,不一會兒,兩臺重型狙擊槍也找準了目標,衝着她隱藏的部位猛烈射擊,重型狙擊槍如同炮彈一樣的穿甲彈頭,輕而易舉的撕穿了牆壁,穿過了厚重的沙發,擊打在克洛蘇的盾牌上,巨大的衝力將克洛蘇推離沙發,緊接着,又有幾枚子彈擊中盾牌,讓盾牌發出雨打芭蕉的噼裡啪啦聲。
這幅盾牌很薄,大約三四毫米厚度,平常提起來舞動一下,整幅盾牌都有忽閃忽閃的感覺——可就是這樣輕薄的盾牌,卻擋住了重型組狙擊槍的彈頭。
當然,克洛蘇也不敢再嘗試,她知道盾牌能擋住剛纔的彈頭,全是因爲那彈頭已經穿過了牆與沙發,動能將損失了不少,如今牆壁已被擊穿,她再也沒有那麼好的幸運值,所以她趕緊用盾牌護着身,重新翻滾着,滾到沙發前,而後拖着沙發回到角落裡。
不一會兒,透過重型狙擊槍打出的洞口,有兩束紅色激光射進屋內,激光遊動着,似乎在搜尋目標,克洛蘇全身縮成一團,躲在盾牌後,那兩束紅色激光毫不停頓地掠過盾牌,繼續在房內搜尋着……稍後,兩具重型狙擊槍開始壓制射擊,它們盲目地衝自己選中的可疑點任意噴泄火力,與此同時,沙灘上那些突擊隊員開始用肩扛式火箭筒鎖定這套房。
三四枚火箭彈落在房子周圍,接二連三的爆炸炸的克洛蘇存身不住,她剛從沙發邊探出盾牌的一個角,立刻被狙擊槍鎖定目標,暴雨般的槍彈把沙發以及那面牆打得千瘡百孔。緊接着,因爲有重型狙擊槍的壓制,海灘上的突擊隊員開始前突,他們交替掩護着,邊突進邊向屋子傾斜火力。
克洛蘇苦苦支撐着,心中在吶喊:“快點,快點,我快支持不住了。
這個時候,王成操縱着單兵飛行器已經飛到了城堡山山頂平臺,這裡原先是湯斯維爾港口的燈塔所在,後來開闢成山頂公園,白天的時候平臺上停滿了車,遊客們會在這裡眺望港口進出的船隻……
王成飛的很快,整個山頂平臺這時唯獨停放着兩輛車,一輛是白色的日本麪包車,一輛是黑色的奔馳公務車,麪包車上還夾架着一個長方形、標語牌模樣的東西。那東西不停轉動着,發出輕微的電流聲。
王成在空中解開單兵飛行器的保險帶,他奮力一甩,單兵飛行器狠狠的砸在麪包車頂的那個古怪裝置上,扔下單兵飛行器後他身子一扭,從單兵飛行器中脫離出來,雙腳重重一踹奔馳公務車的車窗,而後藉助與車身的碰撞改變身體反向,雙腳連續在駕駛座窗玻璃、車門、輪胎上猛踹了幾腳,終於平安踏上地面。
雙腿很痛,巨大的慣性帶着王成踉蹌幾步,他身子翻滾着擦過車頭位置,這時候,單兵飛行器已經砸落在麪包車車頂,在劇烈碰撞發出的火焰中,王成手中的馬格南開火了,第一槍擊中麪包車的前擋風玻璃,擋風玻璃上頓時出現霧花,但玻璃並沒有破碎。
高性能防彈玻璃!
王成手中的槍沒有絲毫停頓,第二顆子彈閃電般落在霧花附近,然後是第三槍、第四槍第五槍第六槍……玻璃上的霧花越來越大,終於不堪承受,等王成在地面上站穩身子,他繼續舉槍射擊,同時衝汽車走去。
一步一槍,子彈擊碎了玻璃、子彈擊中了駕駛員、子彈穿過駕駛員的屍體擊中車輛後方、駕駛員的屍體跳動起來……,王成毫不停頓的繼續扣動着扳機,同時忽而橫走幾步,忽而跳到半空中轉換着彈道,他且行且戰,通過玻璃上的槍洞,將整輛車打得火花四濺。
手槍的子彈打空了,王成快速的換上一個新彈夾,這時候麪包車的頂棚已經開始燃燒,王成稍移槍口,看也不看射擊方向,快速地連開四槍,而後迅速把槍口調轉回來,湊近奔馳車擋風玻璃,他幾槍託砸爛奔馳車的夾膠玻璃,而後像撕膠布般撕開擋風玻璃碎片,伸手進去,打開駕駛座的門,鑽進車裡……
當單兵飛行器砸中麪包車頂的古怪招牌後,克洛蘇這邊壓力頓時一輕——麪包車頂那轉動不休的玩意是衛星雷達天線,白色麪包車是通訊中心,奔馳公務車是整個突擊行動的指揮中心。王成與克洛蘇分手後,他的任務就是突擊出去,敲掉對方的指揮中心。這是他與克洛蘇的默契,不需要語言交流,兩人已知道彼此承擔的任務。
衛星信號一中斷,重型阻擊槍的火力立刻停頓下來,這種重型狙擊槍全靠衛星傳送掃描圖像,才能進行穿牆鎖定,沒有了指揮中心傳送的圖像,操控重型狙擊槍的人只能通過肉眼進行手動瞄準。
就在重型狙擊槍停頓的數秒時間內,克洛蘇突然跳了起來——她不是逃走,她只拿着盾牌迎向沙灘上的突擊隊員。
沙灘上的槍聲並未停止,但克洛蘇的突然接近立刻引起一片混亂,衝在最前方的突擊隊員被克洛蘇接近到200米距離後,突然莫名其妙地調轉槍口,衝着同伴瘋狂掃射。
來自同伴的射擊打亂了突擊隊員的陣腳,前進的突進隊員顧不得鎖定克洛蘇,他們紛紛尋找隱蔽,軍士長忽然想起什麼,顧不得保持緘默,大聲吆喝:“撤撤撤,別讓她逼近身邊,快撤退……”
來不及了,克洛蘇奔跑的很快,軍士長的話越來越低沉,到最後,他艱難地、很抗拒的將槍口移向同伴……這時候沙灘上已經一片混亂,突擊隊員們不管不顧地向自己同伴開火,衝重型狙擊槍方位開火——就是不沖剋洛蘇開火。所以,軍士長的痛苦沒堅持多久,他被亂槍打中,身亡。
這就是克洛蘇的進化特長:操控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