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搖搖頭:“手腳這麼快,是誰發出了‘僞裝已經被戳破’的信號,使得對方開始滅口行動?”
先不說診所裡有沒有兔子整容後的照片,只這一把火後,病人的所有檔案全燒燬了,而且選擇在這個時機制造爆炸,是因爲事後沒人在意一棟普通民居的普通煤氣泄漏案有什麼蹊蹺。如果不是王成他們手腳足夠快,這時候還不一定發現整容醫生與兔子的失蹤之間的必然聯繫。
“十幾億美金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僱傭一隻完整的小軍隊,顛覆一個國家的政權”,毒藥悠然的說:“發出滅口信號的人,甚至不必到現場,只需要打一個電話,發出一個預定的指令,接到信號,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刺客們就會把這事辦好——全世界有很多幹我們這一行的人,這說不一定是哪個同僚的作品”
王成招呼說:“走吧。香港警察反應很快的,等警察就要到了,看到咱兩個不相干的人待在現場發呆,對我們來說絕不是好事。”
離開現場後,毒藥這才施施然地向魔術師彙報,王成則直接返回黃婕的租屋,歉然的向黃婕說:“很抱歉,我還沒有找見偷渡的路子,不如,你先在這公寓裡隱藏一段時間,這公寓是用我朋友名義租的,相信你僱主的僱主,一時之間查不到這裡。”
這事也不是王成不願意幫忙,當王成向衆人懇求幫助以便提出送走黃婕時,這主意被魔術師他們好一通恥笑,魔術師直截了當反駁說:“她沒有護照,沒有身份證,你當天就能安排她偷渡——對於一個華爾街的會計師來說,這未免太神通廣大了。你難道不怕她起疑心嗎?”
被魔術師提醒後,王成不再提偷渡的事,乾脆任黃婕藏在這處租屋,安靜躲藏幾天,等待事態平息。
這次王成帶回來足夠一個星期食用的食物,他將七八箱各種口味的速食麪堆放在屋內,然後又忙着將飲料,果醬,牛排,以及速凍蔬菜塞滿了冰箱,而後他搓搓手,很謹慎地對黃婕說:“我讓附近超市送幾件飲料來,今後你想吃什麼都算齊了。這幾天你不要出門,我聽說你僱主的僱主已經發布了‘懸紅’懸賞捉拿你的僱主。受這筆懸紅刺激,這幾天香港黑社會像被馬蜂蟄了一樣,四處打聽你僱主的下落,連我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都看到幾個太妹拿着你僱主的照片,詢問這幾天是否見過他……等會兒超市送飲料的過來,你不要露面。”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黃婕立刻躲去了臥室,緊緊關好門。王成站起身來,看了看沙發角落裡自己的行李,他微微皺了皺眉頭,走過去提起一隻箱子,快速的打開……纏在箱鎖上的頭髮已經斷了,王成打開箱子粗粗一檢查,果然發現裡面的東西被人翻動過。
這三隻箱子是王成用來掩飾身份的道具,他坐的是國際航班,這趟航班准許帶三件行李,大、中型行李箱內裝的是隨身衣物,隨身的小件行李箱裡裝有兩件襯衫,一些個人證件,一臺筆記本電腦,電腦下壓着七八張奢侈品專賣店的vip貴賓卡,以及約二十萬美元的現金。
這隻小行李箱內,秉承華爾街會計師一貫的整潔與嚴謹,兩件襯衣熨的很嶄,疊放得很整齊。它們是被單獨放置的,好像時刻準備着,在一些正式場合中拿出來就能用……但實際上,箱內的過度整潔是一種掩護,比如襯衫上有幾處刻意設置的小陷阱:一件襯衫的左邊袖子特意留了個小皺褶。這個小皺褶非常不起眼,將襯衫提起來的時候,拿衣服的人受箱內整潔氣氛的影響,可能會以爲是自己不小心抓皺了襯衣,會下意識將衣袖撫平……
除了左袖上的標記外,襯衣上還是些不起眼的小陷阱,比如第二枚釦子未扣上,襯衫胸袋夾根頭髮等等……如今這些小細節都被一一抹平,衣服疊放的更加整齊了。
王成的筆記本是糖果白色民用蘋果電腦,他平常幹活都是戴着手套的,所以電腦的外殼非常光亮……現在外殼上已經多了幾個指頭印,對着陽光觀察一下,這指紋纖細修長,是屬於黃婕的手指。
類似的指紋印到處可見,在那些卡片上、從百合那裡弄到的愛馬仕、普拉達的高等級貴賓卡上指紋印尤其多,看來這幾張卡被人拿起來端詳了很久……
門鈴聲還在響,王成從箱子裡取了一疊現金,迅速合上了箱子,把箱子放回原處,他快速掃了一眼臥室的門,那扇門依舊合攏着,稍等一會兒,王成腳步輕盈地向大門走去。
皮箱被人翻動過,但箱子裡的現金沒有被觸摸,現在房門緊閉,似乎黃婕沒有什麼好奇心,那麼她翻動王成的皮箱,僅僅是想多瞭解王成一點,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
用箱子裡取出的錢付了款,送走了售貨員,王成回到臥室門口,敲了敲門,示意黃婕過來搬運飲料,敲門的時候他聽到黃婕從牀上發出來的響動,似乎黃婕剛纔躺在牀上……黃婕即使剛纔沒躺在牀上,從門縫裡偷看了他的行爲,他也不害怕,因爲他打開箱子是取現金的,檢查箱子只是順帶的事情。
搬飲料箱期間,王成假裝接了個電話,他的手機熒光屏發出藍幽幽的光,很柔和很炫彩。接完電話後,王成似乎從手機裡調閱翻看着什麼,熒光屏忽明忽暗的,黃婕獨自搬了半天,不禁伸過頭來,好奇而懊惱地問:“我都累死了,你在玩什麼?”
王成把手機熒光屏衝對方晃了晃,屏幕上呈示的是一份賬表,因爲賬表上的數字有多有少,有疏有密,所以熒光屏隨着王成的翻閱,亮度不停變化閃爍着。
衝黃婕晃熒光屏的時候,王成時刻注意着對方的眼睛以及手指間,回答說:“沒什麼,剛纔有位同事問我要一份資料,我調出來傳送給他。”
黃婕的神色木有絲毫變化,瞳孔依然維持原來的大小,她看了眼熒光屏,撒着嬌,略帶不滿地說:“忙完了嗎?快來幫我搬飲料。你怎麼買了這麼多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