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無事,幸好君羨沒有那麼大的心,想要坐上皇位。
初聽見明玉說:“如果你不在了,我就讓這個世界給你陪葬。”我那個心啊,是砰砰的,有感動,還有艾瑪,這是弄啥嘞?!
一騎白馬,從遠方奔來。
我直接把我手中的大刀往那人扔去,那人鬆了繮繩,從馬背上跳起,一把接住大刀,然後又落回馬上,接着就調轉馬頭,回去了。
“好俊是身手。”
“好俊的馬。”
不同別人稱讚人,我直接稱讚馬。要不是馬兒配合的好,馬兒有靈性,那人剛纔想秀這麼一手,可能都秀不成功。
站在城門上,我轉身對君羨伸出手,說着:“過來。”
“皇上。”君羨的眼中好像有千言萬語,但是,他卻搖頭說:“我現在挺好的,我不要。”
“什麼叫你不要,你不要也得要!”我直接跳到君羨的身邊,說着:“我再此宣佈……”
“皇上,先安排好皇城中的百姓,在宣佈吧。”君羨直接勾住我的脖子,指着滿目瘡痍的皇城,低聲說着:“身份地位,我都不看重了。只要,做人做事,無愧於天地,那我就無所謂。”
可是,不行啊。
我已經答應了明玉和冥王兩個,把皇位交給別人,然後我就跟他們去當閒雲野鶴,自在逍遙地到處遊。
等到這個位面的歲月夠了,時間靜止時,我們三就一起回去找箏兒的。
我不能言而無信,但是,君羨現在的態度,還有太傅領着官員跟在我後面,等着吩咐。我就歇了這個心思,畢竟剛解決了外患,內憂也是要弄好的。
免得被人說是,我把一個千瘡百孔的皇城交給君羨。
就這樣,有了這麼一層顧慮,我便留下來了。
明玉知曉我的打算後,便和冥王他們繼續去攪風攪雨。
我呢,把君羨帶在身邊,讓他學着處理政務。也讓太傅找人,把當年的風聲傳了出去。
風聲,不管真假。傳言只會讓事實多上不一樣的色彩,但是君羨的身份卻是跑不了的。
君羨的身份,還有君羨的好名聲,在我的有心縱容下,已經在民間得到一片好評。
天時地利人和,這三樣,君羨應該算是拿到了吧。
“皇上,你這樣做是爲何?”
我輕聲咳嗽着,“君羨啊,人的一生其實是短暫的。人的七情六慾卻是無窮的,在最好的年華,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是種很好的感覺,所以,君羨,你願意接下我現在坐的位置嗎?”
這句話,讓御書房中的大臣,一個個睜大了眼。
風聲,傳言,傳了那麼久。皇上不制止,太傅不澄清,君羨的默認,已經越演越烈了。
“皇上,皇后找着了。”
在御書房處於震驚的當口,有士兵在門外稟報着。
御書房外,有兩人跪着,一個是逃婚的皇后,一個是朝中的太師。
我邁步出去,先是扶起了太師,說着:“太師,你這樣是爲何?”
“皇上,臣教女無方,臣有罪。”太師低頭說着。
我長嘆一聲,看向那個爲了情郎,寧願不要皇后之位的女子,說着:“現在你可滿意,你的逃婚,你若不願意,你當時爲何不說?”
“我說了,可是,有人聽過我的意見嗎?”皇后說:“再則說,天底下,何人敢抗旨?”
“那你爲什麼不去死?”我直接開口懟去。因爲,她在大婚的時候,跟她的情郎在本屬於皇帝的新房中圓了房,我對她實在做不到很顏悅色。
皇后眼睛驀然睜大,她說:“我死了,我爹什麼辦,我娘什麼辦,我的情郎什麼辦?!”
“自然會有人代替你,替代你的身份進宮。”我揮着衣袖,揹負着手說:“只要太師願意,他可以隨意找個女兒,讓她頂着你的名字,頂着你的身份入宮來。可是,太師卻想着,無論你想或不想,他都想你的一生都是衣食無憂,你卻辜負了太師一番心意,還讓他陷入如斯境地。”
那日,明玉他們領兵退去。
太師就跪在了城門口,直言着:“臣教女無方,臣有罪!”說着,就脫去自己的頂戴花翎。
我走到太師的身前,蹲下身,把太師的頂戴花翎重新戴到太師的頭上,說:“皇后一事,還勞太師多費心。再則說,皇后是皇后,太師是太師,太師於孤,於天下,都無過,這花翎戴在太師的頭上,是正正好的。”
“皇上,可臣女她……”
“太師,如今皇城的模樣你也看見了,眼前的事,纔是大事。只是有勞太師,還是把女兒找着。皇城都是如今模樣,也不知道皇城外,又是如何動盪。再則說,有些身份,讓她在留着也是不好的。”
逃婚的皇后,把鳳印也一起帶走了。
“臣,遵旨。”太師叩拜着。
因此,皇后逃婚一事,從來都沒有傳出一言半句,都是太師暗地派人尋找着。
“皇上,這是我從臣女身上找到的鳳印。”太師雙手捧着鳳印說着。
“這是我那日忘記取下來的,我根本就不屑做這個皇后。”太師的女兒,單雲兒很是傲慢地開口說着。
“不屑做皇后?”
我勾着脣角,接着說:“那日一顆火炮,已經把孤的皇后炸死了。”說完,我就拿着鳳印,回了御書房。
“什麼?”單雲兒驚訝地看着我的背影。
“謝主隆恩!”太師則是叩拜着說。
如若傳出,皇后逃婚,蒙羞的是皇室,還有太師那士族裡面未出嫁的女子,一旦有了單雲兒的逃婚,還有大婚時,卻跟別人無媒苟合。那麼太師那士族裡面想要出嫁的女子,會被外人編排,很難看成親事的。
唯有皇后死了,皇室沒有蒙羞。太師那士族出了一個皇后,那些未出嫁的女子,就可以高嫁,絕不會讓人看低了去。
“爹爹,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單雲兒拉住太師的衣袖問着。
太師從地上站起,拽回單雲兒扯住他的袖擺,說:“我的雲兒已經在她大婚的那日死了,你若想和你的情郎安好,你就管好你的嘴。”
“可爹爹,我是你的女兒啊,我還活着,你怎麼能跟着皇上說一樣的話。”
單雲兒想要繼續拽住太師的衣袖,太師一反手,握住單雲兒的手腕,拉下她的袖擺,露出那白如藕的胳膊。
那點守宮砂,不見了。
“果然,你沒有守住。”太師低吟一聲,遂放開單雲兒的手。
單雲兒臉一紅,手放在自己的腹前,說着:“爹爹,你要當外公了。”單雲兒懷孕的月份尚淺,所以,還沒沒能看出來。
太師看向單雲兒的肚子,又看向一點都沒有悔悟的單雲兒,長長嘆息一聲,罷了罷了,找個地方,把他們遠遠打發了去。
可是,沒有太師女兒名頭、身份的單雲兒,她以後的生活可能會繼續幸福下去?
我把鳳印放回玉璽旁邊,看向君羨,說着:“我們繼續剛纔那個問題?”
“皇上,我覺得,我還是需要多多學習。再加上,我最近聽說,又有貪官出現,我還得去捉他呢。所以,皇上,我先行一步。”說完,君羨就飛也似的的退了出去。
太傅抱拳,說着:“皇上,君羨年歲尚小,皇上身子硬朗,莫要在開玩笑了。”
我就笑笑,說着:“太傅啊,你回去多勸勸君羨,我這個皇位只給他一人留着。”
太傅嘴角一僵,接着就隨便扯了幾句,便下去了。
其他大臣不知道如何開口,見太傅走了,他們也拱手作輯,說着:“臣等告退。”
我背靠着座椅,摸着雕刻着龍頭的把手。
一陣古箏低低響起,然後近在耳邊,我眼睛慢慢閉起來。
濃濃的霧氣,悅耳的古箏。
我站在霧氣中,喊着:“箏兒,箏兒……”
“霓裳。”
這是?
我匆忙回頭,是他,流雲。
“霓裳。”流雲的臉上滑下了一顆眼淚。
“流雲。”我連忙往流雲的那邊跑去,然後抱住流雲的腰際,說着:“你去哪了?”
流雲伸出手,抱住了我,說着:“霓裳,真的是你。”
“嗯,是我。”
“那你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流雲的聲音低低沉沉,我閉着眼,吸取着他身上的氣味。
“霓裳,你幫祝英臺重過人生,做完了嗎,做完了,你就回來吧,我等你等的好辛苦。”流雲低聲說着。
我震驚地睜大眼睛,看向了流雲,爲什麼,爲什麼他會問這個問題?
時間在哪裡出了岔子?
我鬆開抱着流雲腰間的手,轉首對着濃霧喊着:“箏兒,箏兒,你快出來,發生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
爲什麼現在的流雲會問出這個問題,是知返林的時間亂流出了岔子嗎?
“霓裳!”流雲再次喊着我。
我回頭看去,又是一個流雲,他握住我的手,說着:“霓裳,我們回到過去,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只要你不要離開我,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古箏的曲子越來越雜亂……
流雲,很多個流雲,一個又一個的出現,每一世,生生世世的流雲,他都帶着那時的遺憾,那時的錯過,出現來問我,爲什麼,爲什麼最後,我們沒有在一起。
古箏曲子慢慢地消失了,我就像被人從濃霧中踢了出去一般。
我醒了。
我依舊坐在座椅上,看着案頭的奏摺。
流雲吶,我們還會再見嗎?
我捂着心口,想要哭的,可是,殿外有一人,緩緩走了進來。
“霓裳。”
看着進來的流雲,我就呆呆地坐着。
“夢中夢嗎,箏兒?你明知道,我對流雲這一世,突然聽見的離世在意的要死,你卻一直弄流雲出來。”
殿中濃霧又起,箏兒從一邊慢慢走來。
我閉上眼,說着:“箏兒,別鬧了。”
箏兒靠近我,說着:“霓裳,你愛流雲嗎?”
“我不知道。”我閉着眼說着。
“所以,霓裳跟我走,我幫你和流雲再續前緣,好不好?”箏兒說的話,有很大的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