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幾分鍾,我纔開口說:“我決定好了。”
經理失望地說着:“那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嗯。”我抱歉地退了出來。
經理這邊過了,但是經理還要跟上面的人溝通。所以,我現在是空檔期,不用在東奔西跑的趕場子。
阿布沮喪着蹲在角落裡,我走了過去,拍着她的肩膀,說着:“行了,我要回去了,你要留下來嗎?”阿布是我的助理,我這個正主沒事做,她也相當於一起放假。
“青青姐,我就是想不通,你還這麼年輕,爲什麼要跳進婚約的墳墓,還要把自己的事業都拋棄掉?”
“阿布,我快三十歲了。再拖下去,我以後可能會成爲高齡產婦的。”
“可是,也不用這麼急就辭職啊,你的對象都還沒找着呢。”阿布低聲細語的。
我伸出手,拉起阿布,說:“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捨不得我。”
“青青姐,我跟着你,跟了九年。”阿布抱住我,說着:“我就是捨不得,就青青姐太冷淡了,一點都沒傷心。”
“需要我陪你一起哭嗎?”說真的,的確是有點捨不得,但是,離別是件很正常的事,也就今天明天,身邊的人都會各奔東西。
“我哭就行,青青姐你就別哭了。”
“爲什麼啊?”
“因爲,因爲我哭起來很難看,青青姐哭起來很好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那就不哭唄,又不是生離死別。”我拍着阿布的肩膀說着。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是青青媽打來的。
阿布停止了不捨的哭泣,我便接起電話,“喂,媽,我是青青。”
“今天可打通了,青青,你看下什麼時候有空回來一趟唄,媽想你了。”青青媽那邊高聲說着。
想我半真半假,一半也是爲了哄我回去相親。
“我看下,什麼時候有空回去,我打你電話。”
“哎,好是好,不過別等太久哦。”
“好,媽,我這邊還有事,我先掛了。”
“嗯嗯,好,你去忙吧。”
掛完電話,阿布就問着:“你要回老家嗎?”
“嗯。”我剛應着,青遊的電話就過來了。
我便按了接聽,阿布又安靜地站在一邊。
“姐,我過兩天有空,你也抽個空,跟我一起回家去唄。”我剛接起電話,青遊那邊就開口說着。
“好。”
“嗯,那就這樣說定了。”
“嗯。”
“那回見,姐。”
青遊得到一個準信就掛了電話。
我收起手機,阿布就問着:“青青姐,那你現在要去哪?”
“嗯,我回住的地方啊,現在應該沒什麼事要做了吧。”
“可是,青青姐,明歌現在還在片場拍戲,你要過去看看嗎?”阿布低聲說着。
我搖頭,說:“不用了,他拍他的,我們過去反倒會讓他分心。”
明歌他的未來不可限量,他那晚那句話只是一時的不甘吧。他的演藝道路還很長,還有很多風景沒去看呢。
“不會的,青青姐你過去,明歌肯定會超長髮揮。”阿布信誓旦旦地說着。
我眯眼看向了阿布,阿布嘟着嘴,見我沒有說話,就笑着說:“好吧,好吧,青青姐,你就不要這樣看我了,其實是林姐讓我探探你的口風。再說,青青姐,反正你也要回去相親,明歌那人也不差啊,你爲什麼不選他?”
我沉默着看她,阿布便吐着舌頭,說着:“好啦好啦,不說了。青青姐,我送你回去吧。”
“嗯。”我開口應着。
回去的時候,依舊坐着保姆車,阿布也不在提起話題。
過了兩天,關於我沒在續約的事,工作室沒有發通告,我也沒有發微博,這件事就演藝圈裡的藝人知道,其他的就沒人知曉了。
回了老家,青青媽也沒有立即讓我去看對象,反倒有意讓我在家歇兩天。
青遊倒是比我還忙,他帶了幾個合作伙伴,去周邊爬山,很少能看見他閒着的身影。
記得回來的時候,青遊還說:“姐,你不拍戲,也不用擔心以後。那時你給我的錢,我還你,你又不要。我就拿來跟同學一起創業,現在公司上市了,以後年底有分紅,有我的,也有你的。”
“弟弟,你分的那麼清楚幹嘛?”
“姐,你不知道。我前段時間做了一個夢。夢裡,你被人騙了,還被人拍了不雅的照片。事情傳回老家,爸媽他們在村裡被人戳脊梁骨,我呢,早早就輟學,心裡還恨着你。夢的最後,是你慘死在出租房裡,沒有人給你收屍。而我就跟個冷血的怪物一般,看着新聞的報道。對出現在電視裡面的你,無動於衷。我不想那個夢成真,所以,姐,我真的不希望你繼續拍戲。那個夢太真實了,我到現在還分不清楚,那是夢,還是真實的……姐,答應我,好好活着。如果我像夢中那樣,你就狠狠地罵醒我,你的付出,都是爲了我們一個家,可我在夢中卻那樣對你。讓你失去依靠,失去家人,失去依仗……”
“傻弟弟,那只是夢。”我擡手摸着青遊的腦袋,心裡默唸着:原主青青知道你現在的想法,她會很欣慰的。
青遊擡頭望天,說着:“姐,就算你不演戲,在家當米蟲,我也養的起你。”
“嗯,我等着。”我拉了拉青遊的手。
回憶到這裡,我看着現在的我,覺得我現在可不就是一隻米蟲嗎?
樓下在這時傳來轎車的滴滴聲,然後我就聽見青青媽問着:“你誰?”
“青青?對,她就住這裡。對,我是她媽媽。”
“哦,你找青青,那你等着,我給你喊去。”
接着,是青青媽上樓的聲音。
回了老家,我就住在三樓,青青的父母就住在一樓,他們說在樓下住着,周圍的鄰居也不用扯着嗓子對着樓上喊。青遊喜歡住在二樓,他說,那樣樓下有點聲音,他立馬就能聽見。
我聽見青青媽要上樓的聲音,就把手裡的平板放在一邊。然後,就順順頭髮,穿上拖鞋下樓去。
青青媽剛爬到第二層,微喘氣地說着:“青青啊,你下來就好了,下面有人找你。”
“媽,你幹嘛不打電話啊,爬兩層累不累。”
“能不累嗎,你聽聽媽這喘氣。”青青媽開口說着。
“以後打個電話上來,我馬上就下去。”
“打電話也要錢,我這不是想幫你們省着。”青青媽絮絮叨叨地說着,我扶着她慢慢下樓去。
青青快三十,青青媽都五十一了,身子骨還不錯,還一直唸叨着,到時候還能幫着帶外孫,帶孫子。
下到一樓,我一眼就從窗戶那瞧見,站在轎車邊的明歌。
明歌正打量着周圍,還有房子,還看了看手腕處戴着的手錶。
青青媽說:“青青啊,來找你的小夥子不錯。”
“我們只是朋友。”
“是啊,我跟你爸那會也是朋友,處着處着就成夫妻了啊。”
“媽。先不說這個了,你先喝點水,我去喊他進來坐。”
“好。”青青媽捧起茶杯,慢慢地喝着水。
我把落在臉頰邊的頭髮,往耳朵後別了別,然後理了理有點皺的衣裳,才走出去,喊着:“明歌。”
明歌一眼就看了過來,然後走到後車廂那邊,提了幾樣東西下來。
“我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歡吃什麼,我隨便買了些。”明歌開口說着,手裡一下子就提了很多東西下來。
“不是,那你也不用買這麼多吧。”我連忙幫忙接過來。
“禮多人不怪。”明歌低聲說着。
我耳朵癢癢的,便問着:“那你什麼知道我住在這的?”
“你弟給我發的定位。”明歌一下子就把青遊供出來了。
我瞬間呵呵噠了,看來,青遊跟明歌處的還不錯。
明歌的來到,讓青青媽露出一種很是滿意的樣子,還把在田裡弄莊稼的青青爸喊回來。青青爸一回來,也是一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順眼的樣子。
“伯父,這是我給你帶的酒,還有煙。”明歌嘴巴特甜,一口一個伯父伯母,喊的青青媽的嘴巴就沒有合攏過。
周圍的鄰居個個在外面探頭探腦,時不時地瞅着明歌看。
青青媽笑着讓他們進來坐,他們卻不,很快就散去了。
明歌倒是自在,我卻覺得無奈。
“明歌,中午就在家裡吃,你伯父種的菜可比外面的好吃的多。”青青媽說着,就拉着青青爸去田裡弄菜去。
我對着手指頭,看着兩隻小熊的拖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歌卻慢慢地坐過來,清着喉嚨,說着:“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瞬間擡眼,把手放在膝蓋上,問着:“你來幹嘛呀,來蹭吃的,還是蹭喝的?”
明歌一副他很受傷的樣子,開口說着:“你不歡迎我?!”
“沒有,就是對你的突然來訪,有些奇怪。”
“青青,你沒良心。”
“啊?”
明歌突然這麼一句,讓我詫異。
“我那時候就跟你說過,我喜歡你。可你呢,不但沒回應我,還回老家,也不給我一個信息,一個電話。你知道我知道你走的時候,沒有一條信息,一個電話,有多麼的失望嗎?就算你把我當成朋友,你也該跟我說一下,你要回來啊。不能當面說,發個信息,打個電話有那麼難嗎?”明歌委屈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