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劉子業的突然發難是爲哪般,看着圍過來的兵士,我依舊維持原有的坐姿,淡笑着說:“阿弟,現在很是威風嘛。”
劉子業卻皺着眉頭,頗爲暴躁地說:“你到底是誰,我阿姐在哪裡?”
“我就是你阿姐。”
“你不是!”
劉子業暗示圍着我的兵士,用手撕我的臉。
我任由他們動作,只是眼睛迅速起了水霧,我低聲說:“原來阿弟是存心想讓人來羞辱阿姐?”
等我的臉徹底變紅,劉子業才讓他們停住,說:“你們出去。”
我也跟着站起,剛從劉子業身邊走過,劉子業就拉住我,軟了聲調,說:“阿姐,我錯了。”
“錯在哪裡?”
“錯在我不該懷疑阿姐。”劉子業低聲把他剛纔所想的說出來。
以前的劉楚玉,來宮裡不會多說話,只會跟劉子業滾滾牀單,然後在說說一些風花水月的事。不會像我今天這樣,一來,沒做其他,反而還說了一些,與朝堂上大臣一樣的話。
我這才認真的打量面前的劉子業,他雖然細皮嫩肉,只有十幾歲,但他的心思很細緻。稍微有點不同的地方,他就能先發制人。
“阿姐,你生氣了?”
劉子業見我只盯着他看,其他的都不說,他慌忙地問着。
我抿緊脣瓣,看向別處說:“阿弟,不是阿姐變了,是阿姐想要驗證一些事情。”
“何事?”劉子業也變的嚴肅起來。
我故作深沉地說:“我要何戢的心。”
“這簡單,我這就讓人把他的心挖來。”劉子業極像邀功地說着。
我搖頭,說:“那晚我回去,見到何戢正與一個女人卿卿我我。雖說,我身邊已有面首三十,但我決不能容忍何戢他有別的女人。”
“這就是阿姐你投繯的原因?”
“不是。”
我站起身,走了幾步,說:“我只是想試試,何戢那心還在不在我身上,倘若不在……”我看向染着大紅色的指甲,靜默不語。
劉子業慵懶地躺下,說:“怪不得阿姐回府後,何戢那幫死士就沒了動靜。想來,何戢那人,他的心依舊掛在阿姐的裙裾之下。”
“所以,阿弟,爲了阿姐往後想驗證的事情,你最近幾日安分點,免得亂了阿姐的計劃。”
“放心,阿姐,阿弟永遠都聽阿姐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劉子業依舊躺着,他微閉着眼,開始哼起一首曲子。
我擡腳將跨出時,薄脣輕啓,也跟着哼唱這首曲子。
此曲是劉子業寫的詞,外人不得知,沒聽過。只在劉楚玉和他在一起時,他們兩纔會一起哼唱這首曲子。
哼了大半,劉子業才追了出來,他說:“阿姐,後天我們去打獵吧。”
我媚眼一橫,說:“那還會試探阿姐不?”
“不會的。”劉子業眼神微動地說着。
我跟劉楚玉畢竟是不同的個體,雖說我現在佔了劉楚玉的身子。但劉子業是劉楚玉最親近的弟弟,一旦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劉子業必定會看出來。
所以,劉子業剛纔會讓人來蹂躪我的臉,就怕我是別人易容成劉楚玉的樣子。
這樣一看,劉子業的疑心很重,就算沒有從我臉上撕下一張臉皮,但他依舊用曲子來試探。
出了宮門,我就看見了何戢。
何戢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出來,他愣了許久,還是他身邊的同僚推了他一下,他才堪堪回神。
我關上馬車上的窗戶,依稀還能聽見有人在打趣何戢,說:“你都貴爲駙馬爺了,既然還會對楚玉公主出神?”
劉楚玉雖說行爲荒唐,但她的相貌身姿卻是曼妙、好看的。就拿劉子業來說,他是一個處在少年和青年之間的孩子。眉眼間,依舊透着稚嫩,可眼睛裡卻摻雜了黑色的情緒。
畢竟,宮裡的人,打小就見慣了陰謀陽謀,就算在單純的孩子,爲了能夠好好的活下去,必定要見到許多許多,不可告人的血腥。
我回了公主府,沒做其他,就回了屋裡,不在出來。
何戢也自從那日在宮門外見過後,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其實,也不過是兩天的功夫。
劉子業外出打獵的日子也來到了,我與他同乘一車,看着外面的風景,說着:“阿弟,你這是從哪知道這地方的?”
“偶爾聽來的。”劉子業摘下一顆葡萄,遞向我的嘴邊。
我張嘴一含,連同他的手指,也輕輕一卷。
劉子業眉眼彎彎地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手指,說:“阿姐,又開始淘氣了?”
我享受着葡萄的甜味,笑眯了眼。其實,心裡卻是尷尬的要命。
我本不想這麼做,但誰讓劉楚玉以往,就是這麼對待劉子業的呢。我也不想這一路上,劉子業突然就像那日進宮那般,想出不同的招數來試探我。
“阿姐?”
劉子業喚着我,我轉頭看去時,只見劉子業含住半顆葡萄,眼睛帶着笑意的看向我。
我勾起脣角,微微俯身,咬住另一半葡萄,用着貝齒,輕輕咬破。
劉子業喉嚨滾動着說:“阿姐,味道很甜。”
“嗯,甜。”
劉子業眨眼間就握住我的手,放到他的下腹處,說:“這裡很疼,阿姐,你幫我揉揉?”
我面色如常,剛想伸手時,何戢卻駕馬走到馬車旁,他說:“陛下,到了。”
“阿弟,且忍忍。”
我用手輕輕碰觸劉子業的下腹處,然後整理好袖擺,便下車去。
劉子業在馬車裡待了許久纔下來,一下來就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微微捏着,面色微紅地說:“阿姐,我……”
“莫急,後面還有幾位宮妃跟着,等下讓她們先給你瀉火。”我素手一指,已經下了馬車的宮妃說着。
“哼。”
劉子業不耐煩地打眼,看了四周一圈,說:“阿姐,過段時日,讓我補回來可好?”
“不好。”我直接拒絕。
“爲什麼?”劉子業的手勁很大,拽的我很疼。
“因爲,我看上了那人。”我的眼尾對着正跟何戢說話的一位美男子,悄聲說着。
劉子業轉眼跟着看過去,然後轉回來,說:“阿姐,可知那是誰?”
“不知,所以好奇。”
我本來就是想找個藉口把劉子業給哄住,不讓他繼續跟我胡鬧下去。
來到獵場,劉子業就跟我說話。至於,周圍被無視的大臣都面帶不悅。在拖下去,我怕今天就別想打獵了。
劉子業低聲說:“他是驃騎將軍褚湛之的兒子,褚淵。按輩分,褚淵還是我們倆的姑父。”
聽到這裡,我心裡早就嗶了狗了。
但依舊破罐子破摔地說着:“那又如何,阿弟,你莫非忘了,我與你可比他要親上許多?”
劉子業雙手反背在身後,猶如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他說:“既然如此,阿姐想要的,阿弟自當會給你拿來。”
拿來?
那是個人,什麼拿來啊喂!
打獵開始了,劉子業雖說慣回胡鬧,但他的騎術了得,箭術更是超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