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大哥和竹玉師叔在戰場上立了無數軍功,這一次又打勝了。如今無外敵敢來侵犯我國邊境,當今聖上就下令讓他們回朝受賞,師父就直接改道去找竹玉師叔去了。”說完,王雨就更加擔心地瞧着我,說:“嫂子,還是讓我給你把把脈吧。”
“幹嘛扯這來了?”我把手藏在了背後,說:“我好的很,沒咋好把的,有這功夫就幫我把地裡的這些東西一起收了。”
秋收的田裡,我頂着兩因辛苦勞作凹陷下去的眼窩,不悅地看着牛二妹。如今的我曬黑了,黑的跟炭頭一樣。每天無論多累,無論臉多蒼白,身子多難受,我不說就沒人知道。
“嫂子。”牛二妹無奈地看着我。
“行了行了,快把這些收了,明天還得琢磨種些其他的。”我手下不停,同時也提防着牛二妹突然來給我把脈。
夜裡,我在睡夢中忽然難受的緊,我連忙在心中呼喚冥王。
然而,等了很久都沒在夢裡見到冥王,我努力捉着快要迷糊的思想,想着,我可有把雪煙的過錯補回來?
這幾年的一幕幕猶如走馬燈一樣,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重重的喘息着發出一聲:“有!”
雪煙犯的過錯被我消掉了,現如今,牛大郎他們三兄妹都過的很好。
“嫂子!”
牛二妹在門外拍打着我的房門,喊着:“嫂子,你別嚇我,快開門!”
我努力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顫抖着雙手摸出枕頭旁邊的盒子。
盒子裡面放着的是銀錢,有銅板,也有一個小小的銀子,好像是三兩的銀子。
此刻,一陣一陣的暈眩席捲而來,喉嚨更像是被人塞了棉花,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過勞死、過勞死,這就是所謂的過勞死……冥王你看,我做到了。
裝着銀錢的盒子重重的落到地上,盒子翻了過去。
銅板和那一小錠的銀子散落在地,我睜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想着:珍愛生命,一定要懂得勞逸結合。下次做人,不能在這麼作踐自己了。
“嫂子!!!”
牛二妹無比恐慌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我所能看見的東西也在慢慢的變黑變暗……
等我再次睜眼時,就看見了一個夜叉。
夜叉見我醒了,連忙說:“彼岸仙人,你是歇息片刻,還是繼續替另一個亡魂悔過?”
我坐起身,看着奈何橋下起起伏伏的亡魂,說:“不必了,繼續吧。”
現在連冥王都忙得腳不着地,我也不能落了速度。
夜叉直接說:“這次是一個1978年的亡魂,冥王大人不想接,他說直接讓你去一趟。”夜叉說。
我重複着:“1978?”
“是的。”
“那好,我現在就去。”我低語一聲,就轉身進了出現在我身後的黑色光圈中。
1978年不同於古代,1978是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時期,堪稱是20世紀中國第三次歷史劇變發生的一年。並且,這次的附身目標不是以往的女人,是一個男人。還是1978年木苗村的村幹部,一個優秀的男青年朱毅。
作爲村幹部的朱毅,他毅然決然地貫徹黨的方針,黨的理念,跟着黨的指標走。
只是,朱毅是外村的有爲青年,是被調來木苗村的。他很老實,老實人總是有人精明地想佔他的便宜。這時的村幹部以及黨員,逢年過節都會收到,**派發的風扇啊、米啊、油、掛曆等。
木苗村裡還有個人是村長的親戚,她叫木荷花,她也是一個村幹部,還是村裡的調解員。她見朱毅老實,每次把應該分給朱毅的東西全部都拿走了。
當然,也不是白白拿走的。她會對朱毅好,還會對朱毅噓寒問暖。在外人看來,朱毅和木荷花在不久的將來,肯定會辦喜酒的。
只是,變故卻在1975年12月3號開始了。
在這一天,朱毅本來要升遷,可是被木荷花一家子給哄住了,不但把升遷的機會讓給了木荷花的弟弟,還讓自己老家的母親含恨而終。
爲什麼朱毅的老母親會含恨而終?
因爲朱毅太過相信木荷花,以爲她真的會跟自己一輩子。
被木荷花鬨住的朱毅,還把自己的工資大多數都交給了木荷花。還請求木荷花有空時,跟自己去老家把自己的老母親接過來。
木荷花心裡是不樂意的,她可不想把一輩子都耗在這個愣頭青的身上。在木荷花看來,朱毅是外地人,老家那邊還有一個行動不便的老母親,房子還不是那種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是一間佔地五十平方米的土房子。
每年雨季,外面下大雨,那土房子裡面就會下小雨。
有時土房子裡面還會進水,水還會積在屋裡,說的難聽點,那都能把木盆子在土房子裡面當小船劃。朱毅每年在雨季時,也都會抽出時間,回老家去修繕房子。
朱毅人老實,他傻傻的以爲,只要他每天好好上班,總有一天,他會給木荷花一個家,還能把家中的老母親接過來,好好享福。
朱毅有時會在木荷花的面前,把自己對未來的藍圖告訴她。木荷花心中不屑,表面上卻跟朱毅一樣,露出嚮往的神色。
1976年3月12號,朱毅再一次跟木荷花提起兩人要結婚的事。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木荷花早就跟鎮裡的小夥子看對眼,這幾天已經在商量婚期。
鎮裡的那個小子也是知道朱毅的,只是在他的眼裡,朱毅就是個冤大頭。在這兩年用自己那少的可憐的工資,供木荷花一家吃穿用度,卻連木荷花的小手都沒牽過,更別提其他的了。
木荷花一聽朱毅這樣說,心裡就慌了。鎮裡的那小子不但有車有房,家裡還是辦廠子的。兩者對比下,木荷花當然要選擇鎮裡的那小子。
只是,她也擔心她如果跟朱毅說開了,朱毅會不會向她討要,這兩年來的東西,以及上千的工資。
東西和工資都被木荷花一家給用了,肯定是拿不出來的。
木荷花本來還打算着,哪一天尋個由頭,跟朱毅撕破臉,好讓他丟盡臉乖乖滾蛋,卻不想朱毅會主動提起要結婚的事。
木荷花故意搬出了木母,說是自己拿不了主意,要讓木母跟朱毅談。
朱毅自以爲,木荷花也是願意的。所以,他沒有告訴木荷花,就準備回老家,把家中老母親請過來,與木母一起商量婚事。
朱毅走時,沒有跟任何人說。他以爲他連夜坐車回去,第二天肯定趕的回來。
然而,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朱毅做的夜間班車在半路上拋錨了。
木荷花第二天沒見到朱毅,稍加思索,就知道要壞事,她擔心朱毅回老家是要把朱母接來。
到時朱母一來,如果像潑婦一樣在村裡撒潑,那她們的面子裡子怕是要丟個乾淨。
木荷花連忙和木母一合計,就去找鎮裡那個小子。
鎮裡那小子二話沒說就開着小四輪,直奔朱毅的老家。
朱毅呢,見車子拋錨,而車上的乘客也就他一個,便幫着司機一起修車。
等車子修好後,已經是第二天傍晚時分。
車子啓動了,朱毅的心裡卻不對勁起來,右眼皮直跳。
另一邊的木荷花坐的是小四輪,又是抄近路。
等木荷花到了朱毅老家,問清楚朱毅住哪,就直接闖進了朱毅的家裡。她看着孤零零坐在牀上的朱母,怕她真的會當上自己的婆婆。
木荷花就跟木母一搭一唱說了許多,不但詆譭了朱毅,還捏造了朱毅在木苗村裡以權謀私,假公濟私,不但收受別人的錢財,還想霸佔她,還如何如何……
木荷花一羣三人添油加醋,無中生有在朱母面前說了許多。
不知內情的朱母便被氣到了,還直接氣暈過去了。
木荷花一想如果朱母被他們三人氣死,那就壞了。她們也沒心思去注意朱毅是不是回來了,連忙坐上小四輪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