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發綠色的信號彈響起後,空軍心有不甘的停止了轟炸。信號彈表示地面部隊開始推進了,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繼續轟炸,搞不好隨時能炸到自己人。
怪獸一般鳴叫的重型坦克在步兵的簇擁下滾滾向前,時速只有20公里的重型坦克,當真是名副其實的步兵坦克。小山包一樣的黑影在沖天的火光中出現,立刻招來法軍猛烈的射擊,叮叮噹噹的子彈打在坦克上,連撓癢癢的程度都算不上。之前聽說中國軍隊有不少坦克的法軍,準備了一下小口徑的加農炮,在飛機和炮火的狂轟濫炸之後,能繼續戰鬥的已經沒幾門了。法軍打坦克的思維還停留在打英國造的那種坦克的程度上,倖存的幾門加農炮的炮彈落在坦克身上不過留下一個白點,隨之而來的是坦克上火炮的報復性攻擊。
法軍的一線陣地在半個小時內就被突破了,這其中和法軍沒有夜間大規模作戰的習慣有關,加上幾十輛坦克開導,法國人的地雷早就在轟炸的過程中被清理的可以忽略不計了,臨時拉起來的鐵絲網也被悍不畏死的炮兵近距離用加農炮給削的七七八八的,剩下的鐵絲網在重型坦克面前可謂形同虛設。
戰後一位風騷的法軍軍官在回憶錄中是這樣寫道的,“中國軍隊的炮彈如同瓢潑大雨一般落下,飛機在黑夜中冒險飛行,丟下的炸彈鋪天蓋地,讓人感覺在戰壕中猶如深陷地獄。一個半小時內轟炸就沒有停止過,轟炸之後小山一樣的坦克衝了上來,勇敢的法軍將士們徒勞的用手中的輕武器進行着抵抗。這場戰鬥讓我想起了史書上的記載,頑強的蒙古騎兵揮舞着大刀長矛試圖阻止英法聯軍進北京場面,在數十年後顛倒過來了。請原諒我的直言不諱,英勇的法軍將士在中國軍隊的坦克和人海戰術面前,戰鬥演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有人不禁要問,法軍的重炮呢?六七個師的法軍好歹裝備不少大口徑火炮吧?事實上法軍的重炮試圖和中國炮兵進行一場炮戰,因爲炮戰的場面在一戰無盡的塹壕之間時有發生。法軍的炮兵剛剛開始轟擊的時候還算順手,半個小時後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轟炸機出現了,這是大炮發射的光芒引來的禍事。半數以上的法軍重炮遭遇到轟炸機的光顧,結果很悲慘。一支殘存的炮兵堅持到中國地面部隊發起攻擊後頑強的進行炮火壓制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坦克的轟鳴聲。
沈力堯的運氣相當的不錯,身後的轟炸開始之後,沈力堯指揮的六十輛坦克開動了。轟炸聲遮蔽了坦克發動機的鳴叫,法國人沒有想到身後的中國軍隊還有這一招。輕鬆的碾過法軍的陣地後,繼續向前推進的過程中前方連續的火光吸引了沈力堯,沈力堯當機立斷指揮部隊衝過去,接着上演了一副老鷹攆小雞的場面。
爲了解救被困的突擊集羣,楊志也算下了血本了,一個坦克旅外加四個步兵師,要求團一下軍官人手一支衝鋒槍帶頭衝鋒。凡爾登要塞的正面戰場上,應中國軍隊的要求,德軍超大口徑重炮全部上陣,接連不斷的轟擊壓制法軍正面部隊,使其不敢輕舉妄動。上百個連爲單位的中國軍隊,趁着夜色發起了熟練的騷擾戰,整個凡爾登防線上這一夜乒乒乓乓的響了個通宵。
作爲戰場觀察員,克勞森堅決的要求緊跟沈力堯一起出發,在坦克裡的顛簸對於克勞森而言不是白白承受的。近距離的體會了一把中國步兵在坦克的掩護下是如何發起攻擊的。沈從雲抄襲林總三三制的那一套,在夜戰中發揮的淋漓盡致,三人一組互爲犄角的戰術小組,可以說是最適合中國步兵的小戰術。克勞森同時還驚歎與中國軍隊裝備的迫擊炮之多,使用的熟練且精準的場面隨處可見。
克勞森在戰後的報告裡這樣寫道,“中國軍隊的精銳程度讓我感到震驚,同時也慶幸這是我們的盟軍。就裝備而言,三個士兵之中就會有一支衝鋒槍,其出現的密集程度當爲世界強軍之首,不客氣的說無論是戰術還是官兵素質,我軍已經落後了。”
德軍在二戰中用機械化推進大縱深包圍的戰術提前了,儘管中國軍隊在一戰中使用的並不熟練,但是已經足以改變今後地面戰場的基本方式。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法軍截斷裝甲突擊集羣的防線徹底被摧毀了。試圖天明之後向被圍困的裝甲集羣發起攻擊的法軍,在一夜之間很快的改變了既定的作戰方針,因爲這些法軍成爲了擋在中國軍隊截斷凡爾登守軍道路上的唯一的一支可以快速就位的部隊。
儘管不過一夜的工夫攻守逆轉了,但是法軍畢竟是歐洲強軍之一,再說挖溝的活在和德軍對挖的過程中已經很熟練了,這邊還在歡慶勝利會師,等待後勤給養部隊的跟進呢,一時半會的也顧不上收拾當面的法軍。
沈力堯指揮的六十輛坦克天亮時分也都不能在動彈了,夜間突擊後果還是很嚴重的,半數坦克拋錨了,還有幾輛運氣不好的陷入了泥坑之間。剩下的一小半橫衝直撞了半夜之後也都沒燃油了,只能停在原地眼紅步兵嗷嗷叫的追殺四處散逃的法軍。
貝當在各種求救的消息中掙扎了一夜,始終不明白一個問題,明明有六七個步兵師在陣地上,怎麼叫人突破防線就跟刀切豆腐似的?這仗沒法打了。要命的事情還在後面,天亮之後整條西線都打起來了,德軍夜間沒有夜間大規模的攻擊習慣,到了白天就不客氣了,兩百個師的部隊可不是吃素的。
儘管沒有中國軍隊那麼犀利,但是德軍的攻擊力也是很猛烈的,整個西線戰場到處都在苦戰,這樣的一個場面對於英法指揮部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黎明前一場小雨落了下來,吉普車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顛簸前行,車上的楊志沒有再皺着眉頭。前方傳來的好消息是沈一陽那邊已經和突擊部隊回合了,但是沈力堯這小子指揮唯一的機動部隊殺了個回馬槍,在戰場現在還沒聯繫上。
楊志已經下令各部隊發現自己人的坦克就問沈力堯在不在,當然這個命令只能傳達到團一級的軍官那裡,太子爺在戰場的消息可不敢大規模傳播來着。
天明時分法軍的戰機出現了,早有準備的中國戰機不久也出現了,兩下里很快廝殺在天空中。一戰後期的空戰已經規模不小了,論空戰的實力德軍明顯要強於英法。中國軍隊裝備的戰鬥機並不算多,德軍總參在獲悉中國軍隊已經向前推進了一百多公里之後,非常配合的派出大量戰鬥機進行空中掩護,中德空軍兩三百架戰鬥機混編在一處,與法軍的戰鬥機在空中打的個不亦樂乎,場面很是熱鬧。
看見法軍的飛機時,沈力堯領着一百來手下在一道戰壕裡藏着,端着衝鋒槍嘴巴里叼着香菸,蓬頭垢面的樣子很有一點流浪漢的風采。一邊慶幸自家戰鬥機來的及時,救下了在戰場上停下的坦克,沈力堯還一邊和克勞森聊着天空中殺的一個亂七八糟的三方戰機。
“奶奶的!”
看見一架塗着中國國徽的戰機呼嘯而落,飛行員打開降落傘的場面,沈力堯不禁罵了一句。隨之而來的一片歡呼聲中,一架法軍飛機冒着黑煙一頭紮了下來。如此大規模的空戰場面,沈力堯也是第一次看見,看的心馳神往的唸叨着:“早知道我就報空軍了,在天上飛多瀟灑啊。”
“沈,你不覺得決定戰場戰役結果的是你們的裝甲集羣麼?”克勞森一針見血的指出本質的時候,遠處一羣步兵過來了,老遠就在喊:“是裝甲部隊的兄弟麼?沈力堯中尉在不在你們那。”
“在這在這!”克勞森興奮的揮手,那羣步兵快速的靠上來,一名少校過來恭敬的問道:“哪位是沈力堯中尉?楊司令有請!”
“我就是!”沈力堯剛剛站起來回答,這位少校已經激動的上前緊緊的握着沈力堯的手說:“您安然無恙,實在是太好了。”
接着少校回頭對身後揹着電臺的士兵道:“立刻給司令部發電報,找到目標,一切安全。”
“你還是先給後勤那邊發電報,給我們來幾輛燃油車吧!沒有燃油我的坦克就是擺設!”沈力堯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身份曝光了,這位少校摸出一條幹淨毛巾遞上來說:“您擦把臉吧。”那意思是要最後確認一下,口袋裡還裝着沈力堯的照片呢。
莫名其妙的沈力堯擦了擦臉上的煙塵後,少校滿意的笑着,一副撿到寶貝的表情道:“沈中尉,楊司令有命令,您的指揮權已經被解除了,請跟我們去見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