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陳琮同學,說實話,你這件事叫你父母來了也沒用,你這次犯的錯誤實在太大了,你看看你把劉棠同學傷成什麼樣了。”班主任見陳琮還真打電話,不由得搖頭說道。得罪了劉副局家的公子,哪怕你成績再好,也很難有好結果了。
陳琮則沒理會班主任的話,出於禮貌禮儀,打電話還是得去走廊或是角落打,所以他將手機捂着耳朵處,一邊走出辦公室。
不料沒走出幾步,班主任直接擋了上來,皺着眉頭道:“你別借打電話逃走,在這打就行了。”
“……”
陳琮頓時無言的看了這班主任一眼,也沒再走出去。
很快,大伯那邊接聽了。
“大伯,我是陳琮,您現在有空來我們學校一趟嗎?”陳琮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開口問道。
“過去你們學校,你闖禍了?”
電話另一頭,大伯疑惑而略帶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闖禍,只是打人了。”陳琮淡笑着應道。
辦公室裡幾人一聽,不由得嘴角一抽,你這都承認打人了,還說沒闖禍?
不待電話裡的大伯發飆,陳琮又緊忙解釋道:“不過我是出於防衛,很多同學可以幫我作證。但是現在這位同學帶了家長過來,說要開除我,也不讓我的同學給我作證,所以我想問您有沒時間過來一趟,幫我主持公道,畢竟那位同學的家長也是您的同事,劉副局。”
“恩?”沙發上的劉全聽到這話,目光不禁掃了過來。
同事?難不成這學生的大伯也在教育局工作?
是司機小陳?還是哪個分部的小陳?
他第一反應就是往自己下屬人員去想,完全沒有聯想到他的頭頂上司也是姓陳。
紀勝楠也有些驚訝的看向陳琮,此時才明白過來,原來昨天陳琮說要叫人,是指叫他大伯呀,可是現在才拉關係,有用嗎?
紀勝楠不由得無奈的看向陳琮,心中暗道一聲笨蛋,人家劉全可是副局長啊,怎麼會給你大伯面子呢?除非你大伯去正局……等等,教育局的局長姓什麼來着?好像也是陳……
“不會吧?”當即,紀勝楠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向依舊在講電話的陳琮。
……
不得不說,陳琮的大伯陳永國,在滬海市的教育界算是名聲頗大的。
身爲教育局局長,他那秉公無私,雷厲風行的作風,也讓無數人敬佩,哪怕是自己侄子升學,他也不曾動用過私權去幫過什麼。
而上次老爺子的大壽宴席上,陳琮成績重返巔峰,讓他印象極爲深刻,之後高二的市統考,陳琮更是一舉拿下全市第一名。
陳永國當時聽到這消息,直接驚訝到說不出話來,可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電話裡鼓勵了陳琮,讓他再接再厲,而後便繼續忙於工作。
今天他的工作並不忙,剛批完一堆文件,準備坐下來喝杯茶休息一下時,電話卻響了。
見到是自己侄子陳琮的來電,陳永國有些驚訝,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自家侄子第一次打電話給他,因爲以往就算有事,也是陳琮的父母聯繫他。
帶着滿心疑惑,他接聽了電話。
然而當聽到陳琮問他有沒有空去市一中時,陳永國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陳琮闖禍了,打算找他幫忙。
可聽完陳琮講述整件事後,陳永國的眉頭不由得皺成一團,哪怕陳琮在電話裡並沒有將話挑明,他也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
劉全這擺明了是藉助權威,想開除陳琮,開除他陳永國的侄子啊!
“我馬上過來。”陳永國說完,便掛斷了電話,吩咐司機準備開車送他出去。
坐在車中,他的臉色很是難看,且不說陳琮是他侄子,就憑陳琮剛纔那番話,足以證明劉全是以權壓人,甚至還不讓別人作證,就想直接開除一個高中生。
這可是高三啊,被你劉全開除的人,其他學校還敢收麼?這根本就是毀人,毀祖國的花朵!教育局怎能有這種毒瘤?
陳永國越想越氣,特別是想到陳琮現在的成績,完完全全有資格爭奪明年的全國高考狀元,如果真被劉全這麼開除了,豈不是把滬海市的臉都丟光了?
“開快點,給我趕去市一中。”
……
另一邊,陳琮掛斷了電話,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笑意,看了看劉全,又看向校長,旋即說道:“我大伯說他馬上過來,麻煩你們多等一會。”
“你大伯叫什麼名字?在教育局做什麼的?我跟你說,別以爲把你大伯叫來了就可以跟我拉關係,今天這件事我也不是以副局長的身份來,而是以劉棠家長的身份來的。”劉全繃起臉,鐵面無私的說道。
“那爲什麼不讓班裡的同學來替我作證呢?”陳琮淡淡迴應,這件事看上去雖然是他打人,可他並不是全責,先動手的人是他,這點是逃不了的,但今天他可不止想把劉棠也拖下水,連同這個劉副局,他也不會放過。
“因爲不需要。”劉全皺着眉頭,不耐的說道。
他覺得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沒必要給陳琮解釋什麼,哪怕待會這個陳琮的大伯來了,他也不會給一點情面。
“哦?劉副局好大的官威呀。”陳琮淡淡笑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劉全臉色當即一沉,冷冷看着陳琮。
不知爲什麼,看到陳琮這淡定的模樣,他心裡就一陣不舒服,平日裡在滬海市,多少人見到他都是滿臉恭維與說好話,可這學生不僅打了他劉全的兒子,現在還這幅雲淡風輕的模樣,完全就是在無視他這個副局。
想到這,劉全冷哼了一聲:
“當然了,如果你非要說是官威,那我現在就可以很清楚很直接的告訴你,今天你找誰來都沒用,聽過‘官大一級壓死人’麼?今天你是被開除定了。”劉全陰沉着臉,冷冷看着陳琮說道。
“那可不一定。”陳琮眉毛一挑,微微笑了起來。
隨後,辦公室裡也陷入安靜,誰也沒再開口說話,劉棠這個病號因爲嘴巴都被包紮上了,又要演出一副重傷的樣子,此刻就算是想嘲諷,也只能暫時壓住。
而陳琮站在一旁,不動聲色的將手機收起,同時關閉並保存了一段錄音,正是剛纔與劉全的全部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