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傾聽小白的故事上,原以爲是要攤牌的,沒想到···
稻穗解除掉變身術,恢復了米歇拉本來的樣子,身手靈巧的爬上了高樓大廈,在這繁華的夜空中,整個赫爾沙雷姆茲·羅特盡收眼底。
爲了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稻穗特地來到了這個城市的最高處,在塔箱的陰暗角落中盤膝坐好。
“米歇拉!不要亂動,我要去做些準備!”說完,靈魂陷入沉寂。
接管回自己身體的米歇拉無法,只得乖乖的待在這裡,想了想,取出手機給哥哥發了個短信,報平安的同時,也是在告知,今晚她可能會晚些時候回去。
而在米歇拉做這些的時候,稻穗潛入了她自己的靈魂深處。
“真的要去嗎?”夢境稻穗擔心道。
“恩!我要去!”稻穗點頭確定道,低頭看向下方,由水平面阻隔着,這個靈魂深處的另一面,漆黑深淵。
“逃避始終不是辦法,她是我力量的一部分,也是我的一部分!已經聽你的話拖延到現在了,我,也該去見見她了!”
“如果可以,我永遠都不希望你見到她!”夢境稻穗實話實說。
“就這麼強烈嗎?”
“恩!我和她,是從你身上分割出的極善和極惡,水火不容,這麼說吧,其它的任何存在,錯誤,事情,我都可以容許,原諒,接受,唯獨她,我永永遠遠都不能接受!”
夢境稻穗雙手合十,做出類似祈禱的姿勢,雙膝跪坐在水平面上;“我對她而言是灼燒,是阻礙,是刺骨的痛苦!她於我來說,也是同樣的概念!”
“你們,可都是出於我啊!”
“是這樣沒錯,但是,稻穗,你要知道!一個概念,當它純粹到極致的時候,就容不下其它的東西了,特別是對立面!更不可能!就像是,你全心全意單愛一人時,還能再愛上別人嗎?且這個人,還是你討厭的類型!”
聞言,稻穗禁聲。
夢境稻穗表達的意思很明確,她跟骨面稻穗沒有共同點,也永遠不可能會有交集,如果不是她們倆的主體是稻穗,離不開稻穗,夢境稻穗和骨面稻穗早就離的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了。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盡量避免讓你們接觸的,也不會刻意偏向哪一邊!”
“不!這倒不用!”夢境稻穗搖頭否決了稻穗的話。
面對稻穗疑惑不解的注視,夢境稻穗善意一笑;“你偏向她那邊,極惡的時候,我會消失!你,就相當於墜入了魔道,化身爲了無惡不作的殘暴魔鬼!反過來,當你偏向我這邊,極善的時候,極惡不會消失,頂多就是有些難受而已!”
“什麼?”稻穗挑眉,詫異,驚訝,更多的是費解;“怎麼回事?這不公平的待遇!”
“呵呵呵!”夢境稻穗啞然失笑,她右手輕擡,掩住嘴脣,美眸充滿笑意和溫柔的看着稻穗。
“就好像十年學好很困難,一時學壞僅僅是一個念頭的事情,一個人,可以完全摒棄掉善,卻無法完全摒棄掉惡,就如同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而只是黑暗的地方,光卻不復存在!”
稻穗默然。
“稻穗!你的心意,念頭,決定了我的命運,當然,我是死是活都沒關係,只是,我無論如何都不希望,也不忍心看到你化身爲無惡不作的惡鬼!”
站起,光着腳朝稻穗走來,夢境稻穗彎腰輕輕抱起稻穗,擁在懷裡,耳朵和臉頰彼此摩挲,磨蹭着,體會着彼此的溫暖和柔軟。
“我沒有指望你可以如同我一樣博愛,因爲那是不可能的!你是善惡同體,遠遠沒法做到如我這樣的極善,我也無法干涉你的心意和決定,因爲主體是你,你控制着我們!”
“我,由衷的希望,期望,盼望着!稻穗你能夠維持在一個相對來說,善的這邊,沒有規矩,就沒有方圓,如果真的有抑制不住的怒氣,殺氣,怨氣,沒處發泄,想要做壞事的時候,可以隨時來找我!”
“打我,罵我,辱我,欺我,乃至於羞辱我,都可以!我,願意做承載你負面情緒的容器,相對來說,你對別人,要好一些哦!”
震撼,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這一刻稻穗心底裡的震撼。
捨己爲人?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是天方夜譚嗎?
有哪個人願意犧牲自己的利益去爲別人付出,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沒有迷惘,沒有躊躇,沒有遲疑,勇往直前的貫徹着這個信念。
所謂的博愛,所謂的捨己爲人。
這一教科書上才能看到,現實裡很少能見到的情懷,稻穗就在自己的極善一面,夢境稻穗身上看到了。
見稻穗呆呆的模樣,夢境稻穗微微一笑,捧着她的臉,輕輕的一個吻落在稻穗的額頭;“那麼,要去了!只要你心裡還存在着善,光明,那麼,你的本心就不會被惡給污染!”
水平面軟化,稻穗的身體穿過了這層如紙一樣薄的水平面,掉入了那漆黑,沒有光的深淵。
墜落下去的時候,稻穗仰頭看去,夢境稻穗正在水平面的那一邊守望着她。
墜落,墜落,在這沒有標誌物,沒有物體,全部盡是黑暗的環境下,壓根分不清墜落到了哪裡,只是,水平面看不見了,且,包圍着她身體的黑暗,越發的濃郁。
實質化,濃稠如墨汁的實體黑暗。
分不清東西南北,上下左右,一直在往下墜落,沒有一個好的心理素質,承受能力,還真是可能會崩潰呢。
是一秒?還是一天?一年?
不知道,不確定。
彷彿墜落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而已,等腳踝被抓住,她的姿勢倒吊着,頭下腳上時,稻穗纔是清醒過來。
“嗬嗬嗬!”如獸的低沉叫聲。
“你,來這裡做什麼?想到我可能餓了,特地送自己過來,給我吃的嗎?”
看不見是誰在說話,周圍全是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就是當前的局面,稻穗只能感覺到,有誰抓着她的腳踝。
無形的威壓籠罩下來,連手指頭都動不了,就更不用指望能說話了。
只是瞬間的事情,身上的死霸裝被強制解除,再是稻穗的腳趾落進了一片溼潤,溫熱的地方,那是口中嗎?
“好香!不愧是我自己,雖然是靈魂,不是肉體,有點遺憾,但···”
那充滿暴虐之氣,霸道無匹之概念的聲音說着,張口再來,咬下。
稻穗驟然感覺到腳趾一痛。
沒有如想象中的被咬掉,對方鬆口了。
“嘖!這個讓我發毛,渾身難受的感覺,哼!是嗎?是這樣嗎?難怪你敢過來,原來是她在你身上種下了極善之力,可惡!”
倖免於難的稻穗光着身子趴在黑暗中,回想起了下來時,夢境稻穗那落在她額頭處的一吻。
被救了一命嗎?
沒想到這骨面稻穗這麼狠,連她這個本體都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