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趕到那段馬路上的時候就看到徐晉的車橫亙在路中央,等他下了車往前走兩步,視線越過車頂時看到了徐晉正跪坐在地上,雙手撐地,正往山澗裡探望着。
“徐晉,你在幹嘛?”王震走到他身邊,心中有所預感的問道。
“伯父,快,給消防隊打個電話,讓他們趕快過來。”徐晉好像得到強援一般,站起來對王震道。
“萱萱呢?”王震瞪大了眼睛看着徐晉道。
“她在下面,剛剛不小心跌下去了。”
王震聽完他蹩腳的解釋,怒視了他一眼,掏出手機給消防隊報警。
站在一旁的徐晉看他報了案,心裡稍定,但一想到下面生死未卜的王萱,他的心又提了起來。看了看面前自山澗中長上來的樹,他的心中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徐晉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山壁下,而後飛快的助跑了一段後縱身一躍,跳到了那棵枝繁葉茂的大樹樹幹上。
王震驚訝的看着掛在樹上的徐晉,他沒想到他這麼個嬌貴的公子哥敢這樣冒險,一副不要命的架勢往山澗裡衝。王震站在路沿上,看着徐晉帶着新添的傷痕順着樹幹往下爬着,他衝着徐晉大聲喊道:“小心點!”
徐晉一心想着躺在山澗某處可能受傷的王萱,聽見未來岳父的提醒,在枝葉中回頭,看了看他而後繼續往下攀爬着。往下爬了十來米的樣子,徐晉便看到着面朝上躺在地上的王萱,她的衣裙已經劃破了,露出裡面嬌嫩的肌膚,脖頸的上圍着的白毛巾也不見了蹤影,那一圈暗紅的於痕觸目驚心。
徐晉從樹幹上一躍而下,來到王萱的身旁蹲下,在她的周身看了看,沒有劃出大口子,只是身上有幾道被樹枝劃開的小口子。他輕輕的拍打着王萱的面頰,呼喊着她的名,可是王萱卻沒有一絲迴應。
徐晉又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端,感覺到她鼻腔裡呼出的輕微呼吸才稍稍放心,學過一些緊急救護知識的他知道不能隨便挪移從高處摔落的人,因爲他們可能身上有骨折,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導致骨節錯位之類,更嚴重的可能導致折斷的骨頭刺破內臟。
徐晉用腳在王萱周圍踩了一圈,把長得半人高的野草踩低伏了,又在草叢裡找到王萱本來圍在脖子上的那塊白毛巾。他拿着白毛巾走到山澗的溪邊沾水,而後走回她身旁,輕輕的用沾溼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臉龐。
上面一直觀察着的王震看徐晉並沒有發出什麼悲傷欲絕的聲音愈加好奇下面的情況,他衝着下面喊道:“徐晉,萱萱她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可能是昏迷了。”徐晉站起來,同樣大聲回道,嘹亮的聲音迴盪在山澗裡與嘩嘩的溪水聲作伴,一路順流而下。
“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就身上一點擦傷”
上面的王震聽到女兒可能只是暫時昏迷,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心裡稍定,站在馬路中央耐心的等着消防車還有救護車趕來。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救護車首先抵達了現場,可是沒有相關工具沒法下到山澗裡去展開急救工作,只能繼續等消防人員趕到現場。
山澗裡的徐晉聽着上面嘈雜的人聲,又看着躺在草叢中昏迷着的王萱,她的身上遍佈着吻痕,他在下面的草地上來回的走動着思考着如何躲過這一劫。
沒多久消防隊也趕到了現場,不寬的馬路上停滿了車輛,山莊裡原本想要回去的人也停在了路邊看着熱鬧。看着四周亂糟糟的一片,王震心裡也開始煩躁起來,催促着消防人員加快動作下去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擡上來,看到站着不動的救護人員,他也上去督導他們先做好準備工作,以便他們能夠在消防人員把女兒擡上來的第一時間救治。
下面的徐晉在消防人員下來之前便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蓋在了王萱身上,等他們過來時便站在邊上看着他們,看着他們小心翼翼的把混米中的王萱臺上擔架,用繩索吊着,在捲揚機的助力下緩緩升上去,隨後,他也隨着消防人員上去。
王震看着女兒上來了,第一時間便擁到了她身旁,幫着救護人員把擔架擡上救護車,看着他們給女兒帶上呼吸面罩,等到他們揭開蓋在王萱身上的衣服開始給她檢查傷勢時,王震瞬時便怒火中燒了。
兩名救護人員也驚訝的看着昏迷中的少女身上那些紅色的吻痕與擦傷,尤其是脖子上那一圈暗紅的於痕,不能不令他們浮想聯翩。
“我女兒就拜託兩位了。”王震緊握着拳頭,隱忍着心中怒氣請求道。
兩名救護人員識相的點點頭,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女醫護說道:“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救治的。”
王震感激的衝她頷首示意,而後便彎腰走下了救護車,朝着剛剛纔從下面上來的徐晉走去。走到他面前時,王震一言不發的便揮起拳頭朝他臉頰上掄去,打得他趔趄的往邊上倒去。
不等徐晉捂臉重新站直,王震便再次上前揪住他的衣領,掄圓了臂膀朝他臉上砸去。徐晉的眼眶瞬間紅腫了,鼻子也冒出了血絲,周圍圍觀着的人紛紛驚呼出聲,不少人也拿出了手機對着兩人拍攝起來。
站在兩人邊上不遠處的消防人員看王震還有繼續動手的意思連忙上前揪住他的胳膊阻止着他。
“放開!”王震偏過頭,憤怒的吼道。
“有什麼話好好說,暴力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今天要弄死這個畜生!”
消防人員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麼有這麼大的怒氣,但是此時此地還是不能再多一起事故的好。
徐晉看着暴怒中的王震,他的心裡也虛起來,尤其是臉上的傷讓他疼的直抽涼氣。
從醫護手裡接過一塊毛巾捂住自己的眼睛,光着膀子的徐晉走到盛怒而無處發泄的王震面前,誠懇的道:“伯父,您要打我我都認了,但是現在還是先照顧好萱萱吧。”
王震仍舊怒視着他,但女兒的傷情也牽扯到了他的心,是的,這會兒還是女兒要緊,反正這罪魁禍首就在眼皮子底下,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王震終究軟下了身體,消防人員也鬆開了架着他的胳膊,任由他對着徐晉吐口唾沫轉身回到自己的車上,趕在救護車的後面往市區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