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山村裡飄着幾縷青煙,空氣中夾雜着一絲絲甘甜,隨便呼吸幾口都會讓人心曠神怡,原本寂靜的村子裡充滿了孩子們的歡笑聲!
可是隨着冰棱的出現所以得笑聲戛然而止,冰面倒映着五顏六色的光芒煞是好看,吳念等人好奇的趴在冰面上,河水不是很深但冰面也足有五米多厚,吳念感覺後脖頸一涼,不單純是寒冰的涼氣,還有冰下的場景讓他感覺到寒顫!
恰巧不遠處冷星帶人經過這裡,一衆家丁一起動手,不一會兒的時間,一塊寬一米長兩米的冰塊被擡上岸,跟隨着上來的還有一具已經粘連在冰上的屍體!
“趙建才?”
衆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如此,躺在年前的屍體確實是剛剛逃走不久的趙建才,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趙家大院內擺放着一張木牀,牀上一大塊冰面上還躺着趙建才,中午的太陽照在屍體上,一道道血水躺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建纔不是已經帶着家人逃跑了嗎?怎麼會死在村西的河水裡?”趙建邦不敢相信的問道“如果說他遇害了,那冷花一些人哪去了,怎麼沒有回來求助呢?”
他所疑惑的問題也正是所有人在想的問題,吳念緊緊的盯着屍體,對於趙建才他有說不出的情愫,一個爲了愛情可以隱忍十八年的男子,在全家團圓的時候卻黯然離世,他嚮往的生活可能纔剛剛開始,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冷星默不出聲的在一旁燒着木絆,家人的相繼離去讓他變得越來越冰冷,誰也不知道此時他的想法,只是看的出冷星的臉上冷的快要結霜了一樣!
原本以爲趙建纔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或許在他身上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資料,卻沒有想到,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看來此次監獄之行是避免不了了,只希望在查明真相之前,獄中的趙建泰沒有生命危險吧!
血水一道道的滑落,院子內已經打溼了一片地面,很難想象一個人究竟有多少血液,足夠感染這麼大一片的院落和十幾人的腦海!
隨着火焰的不斷供熱,趙建才身下的冰塊也漸漸融化,衆人一直守護在他的不遠處,腦海裡片片空白的盯着眼前的屍體!
突然趙建才放在胸口的手臂咯吱的動了一下,隨着聲音的牽引,衆人的目光鎖在他的手上“你們看,他手裡好像有東西”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句,所有人都看向他的手,冷峰更是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掰開趙建才已經僵硬的左手,一顆黑紅色的珠子從他手中掉落在地上,彈跳了幾次以後滾落到吳唸的腳下!
“手串?”
吳念吃驚的撿起這顆木珠子,從形體和成色上看,應該是手串上的一顆,看來這是趙建才死前留下的最後一點線索了!
查看了一下死者的傷口,趙建邦便安排人草草的下葬了他,此時的趙家已經沒有時間去大操大辦的爲他整理後事了!
房間內四人對坐,冷星依舊冷的讓人質疑,冷峰則雙手託着大臉看着吳念,潛移默化之中,他已經習慣聽從吳唸的安排了!
“剛纔我們都看了死者的傷口,應該是被人用鈍器砸破後腦骨致死,死者眼睛瞪大嘴巴微張,死前應該是受到了驚嚇,或者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纔會有這樣的表情”
“而他手裡至死都攥着的珠子,或許能給我們帶來最後的線索,這顆珠子你們有什麼看法?”
冷峰大大咧咧的說“就是一顆普通的手串上的珠子唄,能有什麼看法,喜歡玩這樣東西的人太多了,單憑一顆珠子想抓到兇手,那簡直是開玩笑”
“目前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對了冷星,你們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聽到提起自己冷星才緩慢的擡起頭“沒什麼發現,偌大個村子找一口埋在地下的棺材,機率太小了,井邊,樹下,田間地頭,我們挖了好多地方還是一無所獲,或許我們該找找有沒適合搜索的高科技工具,就像當年小鬼子用的掃雷器一樣,不然恐怕到我死了也找不到黑石棺!”
趙建邦等人也恍然大悟“對呀,我明天就安排你去省城,我有幾個老朋友在考古隊,或許他們有這種儀器!”
午飯後衆人都各自回到房間休息,香菸一顆顆被點燃,吳念頭疼得快要炸了,冷月被人抓走了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冷花一家人也跟着失蹤了,英雄救美固然是好多年輕人的夢,可實踐起來卻難如登天!
一顆手串的珠子,僅僅如此,怎樣才能找到兇手呢?就單單一個廟頭村裡也不下百條手串,就算一一比對找到兇手,也不知道得何年何月,冷月能等到那個時候麼?
珠子通體呈暗紅色,上面有清晰的紋路,吳念數了一下,一共六條線路貫穿頭尾,看來只能從它的身上找點線索了,吳念帶着這顆珠子沿家拜訪,想要獲取一些信息!
然而走遍幾乎半個廟頭村,也沒有人能清晰的說出名字和來源,只知道這顆珠子已經被人把玩了多年,厚厚的包漿足矣說明!
略帶失望的吳念信步的走在路上,迎面而來一羣小學生,下午兩點多的時間,學校已經放學了,村裡升起的裊裊炊煙正是爲了歡迎他們而飄起!
“念哥好”孩子們親切的和他打着招呼然後擦肩而過,一個男孩兒停下了腳步“念哥,你的傷已經好利索了吧,看你走路的樣子不像是有傷的人了”
“小寶,謝謝你的關心,念哥已經恢復了,你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淘氣呀,有沒有好好學習呀?”吳念伸手撣落小寶帽子上的雪花,關切的問道!
“我呀,還是中等生,成績一直挺穩定的,我們班主任老師最近請病假了,新來的代課老師可幽默了,我喜歡上他的課,聽了都不願意下課”
“那就好好學習吧,考上一所大學,是咱們農村孩子唯一的出路”
“好了,念哥,我媽還等我回家吃飯呢”說完小寶揮揮手向村中走去!
“我也該回家吃飯了”吳念已經不記得有多久了,多久沒有聽到母親站在大門口喊着自己的名字,讓他回來吃飯!
吳大媽似乎知道兒子會回來吃飯,飯桌上已經擺着兩小盆菜,熱氣騰騰的酸菜豬肉燉粉條,旁邊還擺放着兩支被爐火烤焦的紅辣椒,陪着吳老伯喝了幾盅白酒,摸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吳念滿意的退到一邊,等待着去廚房刷碗!
坐在有些燙屁股的火炕上,三口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不亦樂乎“對了念兒,你岳父找你回去,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沒有,但是趙建才並沒有逃走,而是死了,唯一的線索也沒了”吳念搖搖頭,擺弄着一顆手串珠子!
“起因查出來了麼,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啊?”
“被人砸破頭顱死的,只留下這麼一顆珠子,還沒什麼用”說着吳念把珠子遞了吳老伯!
“什麼珠子?說來聽聽”吳大媽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直覺告訴自己,珠子沒那麼簡單!
“就是一顆手串上的珠子,木頭的,上面有六道木紋,暗紅色,是在趙建才手裡攥着了”
“六道紋?木頭自帶的,不是刻上去的吧?”
“應該是自帶的,在村裡問了好多人家,都不認識這是什麼木頭”
吳大媽接過珠子撫摸着“或許我能知道一點,相傳文殊菩薩一次去西方世界歸來,手裡多了一條手杖,據說手杖在西方被佛法高超的大師加持過,可以辟邪賑災,文殊菩薩將手杖埋於五台山,不久後長出一奇怪樹木,只因樹木紋理清晰而特殊,枝幹天然生成六條紋路,所以稱爲六道木亦或是降龍木,穆桂英大破天門陣也是用的六道木,後來六道木廣爲流傳,但是數量有限,只有五臺山有少數高僧擁有,也不乏好多外地僧人前往五臺山,求得六道木回來做串珠,但是一般不到住持的級別,很難擁有!”
一語驚醒夢中人,吳念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母親常年居住山村,大字都不識幾個,居然能知道關於六道木的傳說,這是他意料之外的,告別了父母,吳念回到趙家,躺在牀上思索着!
趙建纔等人剛剛離開半個月的時間,人員多目標還明顯,不可能去了五臺山,那麼只能是就近的寺院裡能拿到六道木,或許他考慮佛教聖地沒人敢動武的原因吧,所以選擇暫時去避難,誰能想到最後卻還是出事兒了!
看來自己在去監獄之前,還要走訪一下附近的寺院,十五天之內能走到的寺院,將全部成爲自己的目的地!
吳念再次找到村中的老人們,仔細的詢問了一下附近所有寺廟的位置,然後按照規模的大小排序,依次走訪查看!
而在當地縣城的管轄之內,一共也就三家像樣的寺廟,而最大的寺廟無非就是鎮裡的鬆華寺了,也就是唯一擁有睜眼關公的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