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軒離開王府後趙博便下令每日夜晚嚴加守衛以防賊人鬧事。
每日趙博便早早地來到岑漓兒臥室等着她醒來,等她醒來之後再離開屋子等小憐伺候岑漓兒穿戴整齊再上去。
一連八天岑軒都沒找到任何機會接近岑漓兒讓其服下這十絕續命子母丹中解毒的母丹。
眼看着十日之期降至,只剩下最後一個夜晚可以接近,第十日使用十絕續命子母丹子丹的時間一到便會毒發身亡,讓岑漓兒服下解藥已經是迫在眉睫。
這一日趙博照例早早守候在岑漓兒身旁,讓隱藏於王府的岑軒急不可耐,這次趙博察覺到岑軒的目光後岑軒卻是沒有提前轉移位置。
趙博起身想要向岑軒走去,這八日以來每日這個時候他總是能察覺到一道目光注視着自己。
今日岑軒卻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再刻意躲避自己。
而這時一道人影向着趙博方向跑去,那人剛好要路過岑軒的藏身之處,岑軒急忙飛身離去。
那身穿深紅色衣袍的白面無鬚的男子奇怪地看了眼岑軒,不過有要事在身沒有多加理會。
趙博看見這人也沒有再去追逐岑軒眉頭微皺,這種時候怎麼有宮裡的太監忽然跑來府上尋他,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紅袍太監與趙博一番交談後趙博喚來白羽一同往皇宮趕去。
王府外岑軒看着趙博的背影極爲欣喜,如此今晚就可以將那毒給解了。
岑軒急忙潛伏進王府,王府之中沒了趙博卻是沒任何人能發覺到他。
岑軒坐在岑漓兒榻邊等着她醒來。
咯吱一聲。
“軒哥哥!”岑軒擡頭一看卻是小憐端着一個木盆打着熱水欣喜地走進了屋內。隨機又擔憂道:“軒哥哥王爺他..”
“王爺和他前幾日身邊那男子一塊往皇宮方向去了。”
“哦..”小憐放下手中木盆鬆了口氣,她就擔心岑軒又和王爺打起來。“時間快到了,小姐一會兒就醒了,你先下去吧,等小姐醒了我再叫你。”
岑軒眉頭微皺,倒不是他想做什麼,而是這母丹怕夜長夢多還是儘早服下爲好。
小憐看着岑軒的表情頓時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想欺負小姐不成!”
小憐說着神色又落寞了幾分,本來她以爲岑軒早已離去不知所蹤,本想此生就跟着小姐安安心心當個陪嫁丫鬟伺候小姐一輩子,幫小姐盡力在王府中站住腳跟。
結果誰知她日思夜想的軒哥哥又冒了出來,還說一直守護着她們,讓她心中本是淡忘了的念想又死灰復燃猶如熊熊烈火燎原。
說來也是好笑,岑軒之前跟岑太尉抱怨岑漓兒看不出他的心意,他又何嘗不是看不出小憐的心意。
小憐喜歡着岑軒,岑軒喜歡着岑漓兒,而被喜歡的人都好像瞎了一般看不到喜歡自己的人的任何付出。
岑軒思考片刻,最終還是默默向着樓下走去,趙博去了皇宮相必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而岑漓兒服藥只需片刻時間便可,不急於這一時之間。
良久後,岑軒已經等得有些許不耐煩,擔心趙博快要回來,他一心在於快讓岑漓兒服藥,卻忘了岑漓兒起牀要這麼久,才同意小憐的要求的。
本來想直接闖進去的,但聽那嘩嘩水聲便知道卻是萬萬不能上去。
而這時岑漓兒纔在小憐的伺候下‘簡單’梳妝沐浴完畢,穿戴整齊確認無誤後小憐才打開房門叫着岑軒。
岑軒總算是鬆了口氣,急忙上樓掏出母丹,不想節外生枝徒增變故在小憐疑惑的目光中將母丹遞向岑漓兒嘴邊。
咻的一聲破空聲向着岑軒手中母丹襲來,岑軒急忙將手收回,一支樹枝插在房中柱子上入木三分。
“岑軒!!”一道身影緊接着樹枝迅疾襲來,一掌逼退岑軒將岑漓兒護在身後,卻是趙博在皇宮中心神不寧,皇上便讓他留下白羽提前回府。
讓他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一回來就看見岑軒‘圖謀不軌加害’於岑漓兒。
岑軒見狀心知今日又是白跑一趟,不過今日是第九日,如此好的機會都錯過了,今日若是不能讓岑漓兒服下丹藥明日夜裡更是沒有機會,等待岑漓兒的只能是在敷用子丹的同一時間點毒發身亡。
岑軒氣急,亂了心神,顧不上身份尊卑對着趙博低吼:“小姐身重劇毒,不服解藥明日夜裡必定毒發身亡!趙博你不要阻我!”
趙博一聽雖是不信岑漓兒如何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身受劇毒,不過還是出於謹慎一把抓住岑漓兒柔荑注入溫和的內力檢測。
只感受到岑漓兒的身體健健康康一點異常之處都沒有,就連粉碎性的大腿骨都在岑軒尋來的丹藥的治療下痊癒。
“岑軒,我不知你在何處聽聞漓兒身中劇毒,不過我方纔查探了她身上毫無中毒跡象,你還不快快離去,看在你救治漓兒有功的份上饒你擅闖王府之罪。”
岑軒也是無奈,沒想到這十絕續命藕的毒性隱藏得這麼深,就連一境武師的趙博都查探不出,卻是讓他百口莫辯,看來今日只能強行出手擊敗趙博才能讓小姐安心服藥。
岑軒無奈:“小姐真的是身重劇毒,你若是不信我也毫無證據,不知你可敢隨我去屋外全力出手大戰一場成王敗寇,若是在下輸了也是小姐命有此劫,岑軒只能與小姐共赴黃泉在路上再照顧小姐最後一程。”
趙博聽聞岑軒說得若有其事,看樣子是鐵了心要與自己做上一場,不過同樣是一境武師他毫不畏懼況且這岑軒如此心態必會亂了方寸就如他上次怒氣攻心落了下風一般。
他只是因爲自己心神不寧擔憂若是真如岑軒所言那豈不是害了漓兒。
想到此處趙博再次稍稍妥協,問道:“那你可能說出漓兒身中何毒?是誰所下?你又爲何有解藥?這解藥又是何物?”
岑軒也顧不得與大巫師的約定,世上有再多的腥風血雨也比不過小姐的一根頭髮絲兒。
於是直接全盤供出:“小姐身中十絕續命藕之毒,毒乃是我八日之前所下,解藥乃是製藥前輩所賜,與毒藥配套,之前的丹藥便是毒藥,是爲子丹,用於醫治小姐腿傷以十絕續命藕所制可活死人肉白骨但有劇毒,中毒者十日後暴斃,所以稱之爲十絕,苗疆高手間皆稱其爲十絕毒藕,母丹乃秘法所制可用以解毒。”
聽聞此言趙博心裡嚇了一跳,若說岑軒尋來的是十絕續命藕趙博相信,畢竟岑漓兒的腿傷真得好了,就是不是十絕續命藕也絕對是別的神物。
不過趙博還是沒有完全相信,道:“十絕續命藕哪來什麼毒性,若是真有此劇毒當初如何能夠鬧得腥風血雨?不過爲了漓兒的安危着想,恰好舉世聞名的醫聖林風子也在我王府做客,你可敢將那解藥交予我拿去檢查?你放心本王會囑咐醫聖不要傷了那丹藥的,醫聖你總該信任了吧..”
醫聖大名岑軒自有所耳聞,不過正是他醫術高超岑軒更不敢讓他驗藥。
不過或許醫聖可以看出岑漓兒身上的劇毒呢!
想到此處,岑軒提議道:“在下這丹藥涉及那位前輩的獨家秘方,前輩有言在先不可讓人窺探,不過王爺您可以請來醫聖先給小姐查探一番。”
趙博聞言微微皺眉,認爲岑軒不識擡舉,況且若真是漓兒身受劇毒他護主心切連曾引起腥風血雨的十絕續命藕都說出了更是應該將這解藥交於他。
不過趙博處於慎重考慮還是命人趕緊前去皇宮藏書閣請來在醫藥樓觀書的林醫聖。
趙博與岑軒這一番對峙倒是讓醒來後還未用膳的岑漓兒喊起了飢餓,小憐急忙去一樓提準備好的飯菜。
而岑漓兒目光在屋中環視一週覓得一把瓜子暫時充飢,當起吃瓜人看戲。
不久後一駕馬車停在岑漓兒閣樓外,左手持旗右腰掛箱氣喘吁吁的林風子帶着揹着揹簍的中年弟子又衝上二樓。
趙博急忙上前迎接,醫聖林風子除去醫術了得還頗有善名怠慢不得,不過卻是一個天生廢體毫無內力,大老遠自皇宮趕來也是難爲他了。
趙博拱手道:“醫聖,我這有位小姐她下人說她中了十絕續命藕之毒,晚輩將內力注入其中卻是察覺不到分毫,還有勞您了。”
“哦..十絕續命藕?”林風子眼睛一亮,欣喜不已。“可還有剩餘?”
趙博目光投向岑軒,岑軒答道:“十絕續命藕已被一位前輩製成丹藥給我家小姐敷用,如今已經沒有了。”
聞言林風子卻是十分失望,不過作爲一名醫師他還是很快投入正事之中,問道:“十絕續命藕不是療傷聖藥嗎?老夫可從未聽聞有何劇毒..”
趙博目光再次落於岑軒身上,岑軒抱拳上前解釋:“這十絕續命藕乃是晚輩自苗疆一位前輩所得,是那位前輩所言不僅是療傷聖藥同時含有劇毒。”
“苗疆?”林風子眉頭緊鎖。“不知你可知他姓甚名誰?”
“晚輩只知他姓黎喚作他黎前輩。”
“姓黎?是不是一個性情古怪,行爲舉止與衆不同不拘禮術,不修邊幅的中年人?”
中年人?岑軒皺眉,那人明明是個老者。
“那位黎前輩年歲怕是不小,鶴髮童顏怕是不止中年..”
“不是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