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總能輕易看穿我的寂寞, 無私地給我溫暖,在她的溫暖中我真正感覺到的愛,甚至我還能感覺到我奢求的親情。重回鑫誠後, 我拿回了自己的車。當我開着自己的車去接她時, 她看了一眼我的車問道, “唉!怎麼還是開吉普啊!”
“是啊!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老撞不死。”
“就不會說句好話。”她揪着我的臉, 突然一下停了下來, 靜靜地說了句,“小可,吉普就像流浪人的家, 它能給你家的感覺對嗎?你想將這個家的感覺時時帶在身邊才選擇了吉普的是嗎?”
是啊!我想這纔是我一直只選擇吉普車的真正原因吧!無家之人,期盼着家的感覺。
她看到我眼中的寞落, 笑着拉着我安慰道, “這樣很好啊!只要呆在車裡, 就會感覺到處處爲家。”
我沒說話,輕笑着掩飾, 處處無家纔是真的吧!
那一刻,她看出我眼中的落默,卻未開口勸我。只是輕輕握着我的手讓我感覺溫暖。那晚我的默落很快就散去了,她卻緊緊記在心裡。
進入六月,我的公司開始進駐各大院校招收畢業生的時候, 晨晨正忙着給家裡挑空調。本來這些東西應該一開始就置辦的, 可那時我們實在太忙了, 再加上以她潔癖的毛病, 什麼都要自己置辦, 所以總免不了漏一兩個的。
本來這類事都是她自己一個人搞定的,可中午時, 她突然打來電話,說什麼自己選不定,一定要我一起去參考一下。爲這種小事讓我出馬,換成別人,我不踹他幾腳纔怪。可是晨晨,我就只能灰溜溜地去了。
一到商場,遠遠的卻看到晨晨正親熱的和一男的在那打得火熱。在一大排空調前面,晨晨正挽着那個男的和導購小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她時不時還轉過頭衝着身邊那男的笑。她那種距人千里的人,突然和一男的這麼親密,他倆的關係肯定不一般。當時我腦門的火蹭一下就冒起來了。殺人的心境立時衝了起來,我到要看看是那個不要命的小子。
我緊繃着臉快步走到他們身邊,冷冷地叫了句,“晨晨!”我胸口甚至冒起熟悉的沉悶感,那種鬱結於心的感覺似乎又要升起來。
他倆一轉頭,我愣住了。晨晨身邊的人驚訝地看着我,清晰地吐出一個字,“姐!”
不需一秒,我理清了三件事。
小黑畢業了。
晨晨騙我,她叫我來,是爲了讓我和小黑見面。
經過這麼多,家人對我的怨恨只存在於父母和我之間,小黑還和原來一樣,叫我姐時,模樣和小時候一樣乖。
我的愣神讓氣氛陷入尷尬,晨晨看了我一眼,眼中恍過一絲擔擾。她故作生氣地拍着小黑的手臂罵道,“臭小黑,我比小可還大幾個月,你怎麼不叫我姐啊!”
“切~,誰讓你看起來比我小。”小黑反應也快,忙接話緩和氣氛。看來年齡的成長,讓大家脫去了青澀,學會了掩飾。
“不行,叫姐,不然不帶你去我家玩。”晨晨不依不饒。
小黑撇着嘴,斜着眼看着她,故意學着她的調子說,“不帶你去我家玩,看看,就您這樣的,我能叫出口嗎?”
晨晨拉着我抱怨,“看看你弟弟,怎麼這樣!再不好好管管他。以後就沒大沒小了。”
“嗯!”我還是被他倆逗笑了,我看着小黑問,“畢業了?”
他點了點頭。一晃眼,這個小子都成大男人了。皮膚還是有些黑,不過濃眉大眼的也不失爲一帥氣的小夥。還好他沒遺傳我老爹那丟人的個頭。小黑長得還算是蠻高的,趕上快一米八的個了。高歸高,面對我時,他臉上的表情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乖。
我繼續問,語氣像足長輩,“工作找好了嗎?”
他繼續很乖地點頭,“找好了,在城大當老師。”
“當老師?”不是很好的職業,可以小黑的性格,他和小霍一樣,不太適合和人勾心鬥角。
“唉!咱回去慢慢說成不成。站這影響別人做生意。”晨晨拍着我們小聲建議。
“沒事,沒事!”一旁的導購小姐趕忙澄清。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那頭付雲雙又催我開會。我抱歉地說,“你們先聊,我下午還有點事。”說完我轉身往外趕,在心裡有小小有點感謝這個電話,我還沒做好準備,我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弟弟。
“姐!”沒想到,小黑跟上了我。
我只得停下。
小黑走到我身邊,輕聲說,“姐,別怪老爹老媽,他們其實很想你……”
手機再次響起,我看也沒看一眼,急急地說,“我先走了,下次再說。”轉身,我忍住心中糟亂的感覺,如逃一般飛速離開。這些,我不想面對,更不想知道。
那天晚上我很晚纔回家,晨晨窩在沙發上早就睡着了。看着她安靜的睡臉,忍不住輕輕吻她。我想起那天車上的談話,她看出我的默落,她沒有敷衍的安慰,卻真心的想幫我解開心中的結。她這樣爲我,將我的快樂與不快樂緊記心間。爲我解決,爲我分擔,我該如何感謝她呢?或許,離開她纔是感謝她的最好方法吧!
接着的週六,我接了小黑的電話。他說老媽做了我最愛吃的紅燒牛肉,還跟人學煲了個什麼靈芝水鴨湯。讓我抽空回來吃個飯。
那天我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去了。回到久違的老院子,一切還是一如從前,只是大家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開門的一刻,我看到父母熟悉的臉,他們表情有些尷尬,像是不知該以何種臉色迎接我。小黑的加入起了催化作用,雖然這頓飯氣氛尷尬,但隔着小黑,我多少知道父母的努力。大家都努力忘掉過去,簡單的回到一家人的狀態。
聽完飯時,我剛好收到晨晨的短信。她很少給我打電話,她總是怕我忙。這時我才突然想起,跟她說好了,今晚要一起吃飯的。
我忙給她打電話,說讓她先吃飯,我馬上回。她沒多說什麼,可是我還是感覺到她在生氣。
掛下電話,父母正尷尬地看着我。我一時不明白,他們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善解人意的小黑忙在中間解釋,“姐,你今晚不在家住啊!老爸老媽忙了一天才把你的房子收拾出來呃。”
“哦,我住那邊上班近。”我想都沒想,脫口就能騙。
父母顯然鬆了口氣,他們忙說,“那你早點回去吧!晚上車多。”
我點頭,轉身走了。突然我覺得,或許在晨晨身邊,我才能真正體會到家的感覺。反面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早已容忍不了我了。
可是上天會給魔鬼機會嗎?我自己也曾期待這種簡單的日子能持續下去。可時間長了,問題總會暴露。我要面對的事終究還是會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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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晨晨跟你家人關係都蠻好的吧。”
“嗯。”她疑道,“問這幹嘛?少有跟她關係不好的長輩。”
“哦,問問而已。感覺上她應該很容易被你家人接受而已。”長遠的話題,俗套的思考模式。這種時候總想着她們的戀情可以不曝光在人羣裡,可起碼得讓家人知道吧,當然接受就更好了。
她笑問,“你說我倆的事嗎?”
“嗯。”
她仰頭想了想,“以我父母的性格他們就算知道了也會裝不知道。暗地裡再罵我不是個東西。晨晨的話,她爸媽可能一直都想劈死我。”
“你還會去試嗎?試着讓晨晨父母對你改觀?”
她低着想了半天,無聲說道,“或許……”
“可不是,喜歡個女的也就算了,還是你這樣臭名遠播的。唉,也不知道程家是惹了哪門子的神仙了。”
“是啊,你們程家祖上沒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