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唯一的一所天然會所在城郊,當我坐着公交一路打聽了半天才知道,那個地方跟本沒車到。要去只能開車去,出租車都嫌遠不願意去。其實就算出租車不嫌遠,我也沒錢支付那昂貴的車資。
我心裡正被找不世女俠的激情充斥着,一激動我扛着瓶水用腳走進去了。不過激情這東西真的很容易耗盡,我興奮地走了三個小時之後,激情早已蕩然無存,就差連精力也沒剩下了。
那天我也不太走運,走到一個山邊時,還遇着一輛到處亂竄的桑塔納。那車也真邪,我怎麼躲它怎麼跟。最後避得我發揮潛能跟猴兒一樣沿着山石竄半山上了。那倒黴桑塔納猛地一拐擦過山邊撞一石頭上停了下來。
我氣呼呼地從山上跳了下來,一巴掌拍在車頭蓋上,惡狠狠地罵,“你有毛病啊!”
車裡一個人慢慢走了出來。那個情影慢放的話可能像電影裡的鏡頭,車門打開,一隻細長的美腿慢慢伸了出來,細高跟的皮鞋、長長的肉色絲襪。美腿的主人一彎腰從車裡走了出來,還擺了個撩人的Poise,順直飄逸的酒紅色長髮、精緻酷斃了的黑色墨鏡,墨鏡下一雙紅脣嬌豔欲滴,露出的半張小臉精緻優雅。整個一性感成熟的尤物。
不過這此和我沒什麼關係,就算她是瑪莉蓮夢露轉世,敢撞我也只有一個結果。我“啪”地一下再次拍車前蓋,“你有病啊!沒事撞我幹什麼?”
我管她是誰,你爺爺的,有錢就能拿車撞人了。這荒郊野外的,真讓我被撞了,她不丟下我讓我橫屍荒野纔怪。
那女的摘下眼鏡對我露出一絲淺笑,“小姑娘,對不起啊! 我不會開車。”
這什麼話,我火氣更盛,拍着車門就叫喚,“你不會開車還撞我撞這準,要讓你會開了,還不撞死我啊!”
“撲哧──”那沒良心的女人,聽到我的叫囂反而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我氣憤,我拍着門叫得更大聲,“你什麼意思,差點撞死我還在這笑,你當我們窮人的命不是命怎麼着。”
我加大的音量的叫囂換來她加大音量的笑聲。她扶着車門一邊亂顫一邊亂嚷,“哈哈哈,好久沒看到這麼好玩的孩子了。笑死我了。”
我狐疑地看着她,感情這女的腦子有問題。我防備地退了一步。
她忍着笑看着我,像在看小丑表演。
我防備地看了她一眼,又瞟了瞟四周,這荒山野領的遇個瘋子,人發起瘋來,力氣肯定比正常人大,看她嬌滴滴的,可真要打起來,我不一定能打過她,再說了,瘋子殺人是不犯法的,我一想,心裡就寒。我該怎麼辦?
突然她一彎身鑽回車裡,我心裡又是一驚,完了,她不是要拿兇器吧!
我防備地再退了兩步,她一轉身伸出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我心裡一個戈登,鬆了一口氣。原來她拿了一個小化妝鏡遞給我,她臉上還帶着強忍的笑,“你看看。”
看看?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接過鏡子。鏡子裡汗水合着一層黑泥,加上剛在山邊蹭上去的黃泥,一張臉跟副油墨畫一樣,比那什麼小丑可油彩多了。
這丟人啊!我臉一紅汗跟水似得衝得臉上的油墨畫更抽象了。我趕緊用手抹,可那些黑灰的粘附性還不是一般的強。這一摸之後,我就跟那花臉貓有得一拼了。
“給你,拿水洗一下吧!”那個女子遞給我一瓶水。她拿水的手還一顫一顫的,看樣子她還在忍着笑。
唉!笑吧,笑吧。我剛纔還敢懷疑別人是瘋子,我這德性纔是正版的瘋子。
洗完臉,她又遞了張手帕給我。我都丟人成這樣了,也沒什麼好計較的了。我順手接過來就往臉上擦。也沒什麼心情想這手帕是不是人擦鼻涕的。不過手帕剛貼到臉我那些屬賊的神經又冒起來了,這手帕料子還不是一般的好。這女的穿得這時髦,還有車開,她不會就那個姓顧的女子吧!
我偷偷擡起頭,賊賊地看了她一眼,卻看到她正微張着嘴看着我,像是吃驚的樣子。
“怎,怎,怎麼了?”我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沒別的問題了啊!不就臉髒了點嗎?好歹我現在也洗幹凈了,用得着一副見着鬼的樣子嗎?
她輕輕一笑,將臉偏到一邊,冷冷地說,“沒什麼,好了。我先走了。”
“等等!”兩個字沒過我腦子就冒了出來,我腦子裡涌的是,這女的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姓顧的,就算不是應該也是個有錢人。指不定就和那姓顧的有什麼聯繫。不行,我得跟她問一下。
那女的回過身,臉色不善,和剛纔笑我的時候判若兩人,她冷冷地說,“有什麼事嗎?”
我年紀不大,可也看得出人的臉色。我腦子一轉,說道,“你還要開車啊!你也太不把我們這些路人的命當回事。”
“謝謝你的提醒,這一路又沒人。”
“等等,感情我不是人啊!就算臉黑了點,好歹還算個人吧!”
“嗤!”她再次笑了出來。
唉!我嘆了口氣。今天怎麼這麼衰啊!臉髒丟人也就算了,還自己說自己還算“人”。
“你想怎麼樣?”這次她帶上帶着笑意,不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
“你,你要去哪?”
她望着我,遲疑了一下,“鳳山水庫。”
鳳山水庫?鳳山水庫,我們通常叫它雞山水庫。那個自然會所在就那兒。不會這麼巧吧!我試着問,“你姓顧嗎?”
她看着我,眼中已帶上了防備,“不是!”說完她轉身就要上車。
“唉!”我叫住她,擺上友好的笑臉,“那個,那個。是這樣的。您這車也開得太險了,爲了你和路人的安全。這車還是我來幫你開吧!那個,我也正好要去鳳山水庫。”
她上下打量了我半天,“你會開車!”
“那是!”我豎了豎領子,“這小桑塔納,難不着我。連貨車我也能開。”我是會開車,每年暑假小霍都會去學開車。我本來是去陪他的。可沒想我到比他先學會了。想到他,我的臉色沉了下來。我們原來還說今年暑假一起去考駕照。現在,連見上一面都難了吧!更何況我也不想見他,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起另一個人。
“哎,小妹妹,你有駕照嗎?”
那個女子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壓下心裡的酸楚揚起臉笑着問,“大姐姐,你有駕照嗎?”
“有啊!”看看,那年頭警察都幹什麼吃的。這種馬路終極殺手也給她本。
她盯着我笑着問,“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想進去找顧美鳳?”
顧美鳳?應該是就是那個姓顧的女子。不過這名可真俗。我忙點頭,“是,我叫徐可凡。”
“哦,我叫瑪莉。”她伸出手,臉上不再有防備。而她的行動告訴我,她不再將我當小孩。
我不知道我當時爲什麼會這麼想,在想這個的時候我又想起另一個小問題,關於她的名字。瑪莉自然是個英文名,Mary這個詞她讀來自然是瑪瑞兒,這個聲。可國人應該都知道Mary在國內翻譯成中文就是生硬平板的瑪莉。
瑪莉這個名又直接讓我想到小霍。記得我和小霍還迷遊戲機時曾玩過一個遊戲,那個遊戲的主體情節是個帶紅帽子的小矮人一路頂着小方塊,踩着小蘑菇救公主的故事。而那個遊戲有個很出名的名字,那就是超級瑪莉。所以一聽到她的名字,我就想到超級瑪莉。她也是super Mary嗎?我只能苦笑笑,人的預感還真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