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果和呂氏見夏明月和莊翠二人平安歸家,皆是喜極而泣,激動的嘴脣都忍不住哆嗦,圍在二人身邊,止不住地噓寒問暖。
見夏明月和莊翠皆是滿臉疲態,又慌忙安頓她們前去歇息,而江竹果和呂氏則是去燒煮茶水,準備些吃食。
簡單一番收拾洗漱,夏明月躺在牀上歇息。
“你在家好好歇息,我與裴縣令跑上一趟。”陸啓言端起江竹果衝好的雞蛋水,一勺一勺地送到夏明月的嘴邊。
夏明月知曉陸啓言口中的跑上一趟是要前去剿匪,只握了握陸啓言的手,“那你一定要小心謹慎。”
她與土匪素來沒有什麼冤仇,對方想方設法地要將她擄劫走,大約是先前陸啓言率兵剿匪,結下的冤仇。
這次出了這樣的事情,陸啓言自然不會放任他們繼續作惡。
“放心。”陸啓言輕聲道,見夏明月將一碗清淡可口的雞蛋水皆是喝完,這才放下碗勺,“在家等我回來。”
說罷,俯身在夏明月的額頭上輕啄了一下。
“嗯。”夏明月點了點頭,“等你回來時,想吃些什麼?嗯……烤肉如何?”
“可以。”陸啓言笑道,“再加一碗麪。”
不知是不是因爲夏明月與他成婚之後做的第一頓飯便是一碗熱乎乎清湯麪的緣故,陸啓言對吃麪開始變得情有獨鍾。
總覺得一碗熱氣騰騰,連湯帶菜的面,有了家的感覺。
美味可口,舒適飽腹,讓他覺得寧靜且心安。
與他和夏明月在一起時的感覺一模一樣,讓他覺得身心舒暢,難以捨棄。
“好。”夏明月應下,笑得眉眼彎彎。
本就秀麗的面容此時笑靨如花,讓陸啓言看得越發心生歡喜,只在夏明月的額頭上親了又親,交代她好好歇息,這才離去。
臨走前,陸啓言交代呂氏和江竹果好好照顧夏明月,又撫摸了一把此時打哈欠正準備好好睡上一覺的烏金,最後則是找尋到了殷陵遊。
殷陵遊因爲擔憂夏明月,一晚上不曾閤眼,方纔看到人平安歸來,又診了脈,確定並無大礙後,這才放下心,準備回去歇息。
“殷大夫。”陸啓言拱手,“內人當真無礙?”
“受了些驚嚇,不過脈象還算平穩,好好歇息一番,靜養幾日即可。”殷陵遊道。
“既是受到了驚嚇,是否還需開些安神的湯藥來喝上一喝爲好?”陸啓言仍舊有些不安。
“不必。”殷陵遊擺手,“好好睡上一覺,再歇息幾日也就是了,不必喝藥。”
“當真?”陸啓言眉頭不舒,“殷大夫要不要再給搭一次脈?”
殷陵遊,“……”
還是第一次有人質疑他的醫術。
若是往常遇到這樣的人,必定會罵他一個狗血,哦不人血噴頭纔算罷休,可眼前之人偏偏是夏娘子的夫君……
殷陵遊耐着性子解釋,“是藥三分毒,不必要的時候強行吃藥,對身體也是一種負擔,反而適得其反,這種道理陸指揮使應該明白。”
“自然了,若是陸指揮使並不關心夏娘子身體的話,那也無妨,既是陸指揮使想要安神的湯藥,我給開上一副也不是不可以。”
說着話,殷陵遊便要去拿紙筆。
這下子輪到陸啓言有些慌了,急忙勸阻,“既然如此,那就按殷大夫所說,靜養即可。”
殷陵遊見狀,有些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治不了你了不成?
送殷陵游回去歇息,陸啓言這才翻身上馬,去找尋裴成河。
裴成河已是清點好了所有人馬,請陸啓言過目。
城防兵丁加上縣衙衙差,一共二百餘人,而血鷹堡的土匪據陸啓言先前派出的斥候打探,不過大幾十人而已。
人數上,縣衙佔着絕對優勢。
只是土匪皆是窮兇極惡之徒,素日打家劫舍,殺人不眨眼,戰鬥力要比縣衙強悍上許多,而血鷹堡所在的山頭叫做刀鋒山。
刀鋒山,山如其名,以山如刀鋒一般整齊而出名,後山如斧頭劈過一般,陡峭無比,無路可走,使得想要上刀鋒山的路只有一條,且這條路上機關重重。
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來形容也不爲過。
且上山剿匪,土匪在暗,衙門在明,困難更增添了幾分。
剿匪之事,並不容樂觀。
在聽完陸啓言向衆人介紹完刀鋒山的地形以及他所瞭解到的一些機關,守衛,暗哨等事時,原本對剿匪意氣風發的衙差和城防兵丁,皆是面面相覷,不再說話。
就連裴成河和馮茂才都面露難色,心中沒底兒。
“不過萬事皆有解決之策。”陸啓言指了指刀鋒山後山道,“我前段時日領人走訪當地進山採藥人,打聽到這後山處有一條十分偏僻的小路。”
“這條小路是採藥人經年累月才踩踏出來的,崎嶇狹窄,想要上去的話,需得身手敏捷且膽大心細之人,且稍有不慎便有墜落之風險,但若是能憑藉這條小路順利登上刀鋒山的話,便可與正面攻擊形成兩面夾擊之勢,將其一網打盡。”
聽到有解決辦法,一衆人的眼中頓時有了光。
一些或是家中有親人曾遭遇土匪敵手,又或是聽說過土匪所做的十惡不赦之事而對土匪厭惡至極的人,此時皆是躍躍欲試,紛紛表態願意跟隨陸啓言一同攀爬後山。
裴成河見底下人如此踊躍,可見其剿匪信念極強,心中頓時欣慰。
就連馮良才亦是道,“我也願意跟隨陸指揮使一同前往。”
見衆人面露訝異,馮良才嘿嘿笑了笑,“我雖說身手不及你們,可我自小頑皮,爬樹上牆素來不在話下,待成人後又喜到處遊歷,最喜歡的便是爬山看景,其中不乏有無人問津的荒山野嶺,所以對登山之事十分在行,興許能給陸指揮使和大傢伙一些建議。”
“如此甚好,說不定還真需要馮縣尉的幫忙。”陸啓言滿口應下,接着和裴成河、馮良才一併商議具體的進攻策略。
在制定完初步的計劃,所有人略作休整之後,下午出發。
出發時,陸啓言和裴成河對所有人進行了分撥安排,喬裝打扮,悄然聲息地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