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控一控油,吹一吹藕合上的熱氣,夏明月先嚐了一個,看看滋味如何。
油炸過的藕合,一口咬下去時,表皮酥脆無比,緊接着是蓮藕的清香爽脆,肉汁四溢,顆粒感足夠的肉嚼勁十足,後味濃郁無比。
蓮藕的清爽和油炸耦合時的糊中放入的胡椒粉提味十足,更使得這油炸的藕合吃起來不油不膩。
總之,藕合做的頗爲成功,夏明月自己都十分滿意。
繼續將剩下所有的藕合盡數炸了出來,夏明月又炸上了一些豆腐片,留着這段時日做涼拌豆腐絲來吃。
晚飯有了油炸耦合這樣的硬菜,夏明月又做了一個醋溜白菜和熗炒白蘿蔔絲清爽可口的素菜。
主食是燙麪餅,又煮上一鍋棒子糝粥,夏明月便招呼所有人來吃晚飯。
炸藕合滋味濃郁,美味可口,且夏明月準備的數量頗多,足夠一衆人吃,所有人也就都敞開了懷大快朵頤,吃的十分盡興。
晚飯吃罷,江竹果洗涮收拾,夏明月則是去喂烏金吃晚飯。
這次,夏明月給了烏金足足六個炸藕合。
樂的烏金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又在夏明月的腳邊蹭了又蹭之後,這纔開始享受屬於自己的美味。
陸啓言見狀,低聲詢問,“不是說烏金不能……”
吃過多調味料,否則容易生病嗎?
“噓!”夏明月忙將陸啓言拉到了一邊,低聲解釋,“的確是不能的,不過這次給烏金喂的是特製的藕合,並沒有放那麼多的調味料。”
“原來如此。”陸啓言恍然大悟。
但同樣的炸藕合,還要做出兩種完全不同的出來……
“難爲你了。”陸啓言感慨。
“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夏明月無奈聳肩,“烏金貪嘴,總是想吃一些人才能吃的飯食,卻又比想象中的聰明許多,裝裝樣子肯定騙不到,只能是這般實際地做上一些,它才肯罷休。”
雖然這樣的話,可能會將烏金寵壞。
但是烏金每日擔任看家護院的重職,適當給些獎勵也是應該。且烏金是犬類,而且是成年犬,滿打滿算這壽命也沒有多少年,能高興一次是一次吧。
自己家的寵物,怎麼也都得寵着來不是?
陸啓言聽完夏明月的解釋,不由地伸手摸了摸鼻子。
夏明月的這話說的不錯,只是看她這般細心周到地對待烏金,突然覺得心裡頭有些泛酸是怎麼回事?
但是,這話又說回來了,烏金的確是陪伴且幫助了夏明月不少,夏明月對它好也是應該的。
往後若是得空,他需得時常回來多看一看。
畢竟,他這也算是有家了的。
但……
等等,他爲什麼非得跟烏金比不可?
陸啓言再次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進屋中將包裹嚴實的菜刀拿了出來,“我今天路過鐵匠鋪子,看到這把菜刀質感頗好,又想着你平日應該用得着,便買了回來。”
菜刀?
夏明月喜出望外,伸手接過後,將外頭麻繩捆紮的麻布片解開,拿起菜刀仔細端詳。
刀片厚重,但刀片不算大,這樣分量適中,頗爲適合女子來用,刀柄光滑沒有一點毛刺,甚至還刷了一層桐油,看起來亮晶晶的。
最要緊的是這刀刃開的極好,夏明月略試了試,雖沒有吹毛立斷那般誇張,卻也是十分鋒利。 “刀不錯,切肉剁骨只怕都可以。”夏明月越看這把菜刀越歡喜,“前兩日我正說家中的菜刀不大好用了,想着要不要再打上一把新的,可巧陸大哥今日就給買回來了,謝謝陸大哥。”
“跟我不必這般客氣。”陸啓言見夏明月滿臉皆是笑意,一雙眼睛都笑成了月牙一般,心中亦覺得暖意十足。
“不過……”夏明月一邊擺弄着手中的菜刀,一邊蹙起了眉頭,“先前我也時常去鐵匠鋪子,卻從未見過質地這般好的菜刀,這鐵匠鋪子現在做菜刀都做這麼好了?”
行業已經開始捲起來了嗎?
“咳……”陸啓言輕咳了一聲,“今日實屬趕巧,是有人定製的刀具後來卻說不要了,郭掌櫃這纔拿出來賣的。”
“這樣。”夏明月點頭。
不過不管什麼原由,有了一把趁手的好菜刀,往後也方便許多。
瞧着夏明月在那高興,而陸啓言似乎也因爲送了把菜刀而十分滿意,院中在那查看滷肉狀況的呂氏,不由地扶了一下額。
該怎麼說呢?
若說陸啓言是個知趣兒的吧,這陸啓言竟是給自家媳婦兒送菜刀這種利器。
若說陸啓言是個木頭腦袋吧,人家知道送夏娘子常用又喜歡的東西。
只能說,情義到了就行,其餘的,不重要!
不重要!
陸啓言第二日晨起要早早往回趕,當晚中央廚房的雜事處理完畢後,夏明月和江竹果便早早洗漱之後回屋歇息。
剛剛吹熄了桌上的燭火,門口便傳來了“砰砰”的敲門聲。
聲音急促,顯然來人十分慌張。
烏金都察覺到了這一層,“汪汪”地叫了兩聲。
“都這會兒了,是什麼人?”夏明月起身穿上外衣。
“我去瞧一瞧。”陸啓言下牀穿鞋子。
夏明月想了想,點上了一個燈籠,“我與你一起去吧。”
陸啓言時常不在家,還是她去瞧一瞧爲好。
“嗯。”陸啓言點頭,接過燈籠,與夏明月一併出了堂屋。
院子裡頭,江竹果也拎着一個燈籠,見夏明月和陸啓言出來,一併往門口去。
門口的敲門聲仍舊持續,聲響越來越大。
“是誰?”夏明月喊了一句。
“夏娘子,是我。”院門外傳來聲響,“婁山子。”
婁山子?
夏明月思索片刻,想起了城隍廟中那個幫着做膳食的年輕人,忙打開了大門。
見來人果然是婁山子,且他此時神色慌張,額頭上都掛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時,頓時詫異,“婁大哥?這麼晚過來是有事兒嗎?”
“的確有事。”婁山子一邊答話,一邊往身後看了一番,確定巷子裡頭並無旁的人影,這才忙進了院子,又急忙將院子門緊緊關上。
這般警惕十足的行爲,讓夏明月和陸啓言皆是打起了精神。